风光殊绝(28)
在神宗面前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当时又恰好暴发了朝鲜战争,霍台令就提议让陈璘去镇压日寇,不仅免于一死,还将他提为了神机七营参将。
这件事情文官可不答应了,神宗只说一句:“你们谁能去打这仗,联就按他说的办。”,鸦雀无声。
当时文官的火气就转到锦衣卫霍台令的身上,当然这又是后话了。
陈璘十分感激霍台令,欠了一个大人情,也得还点什么礼才行,陈璘是人老心不老,看得出霍台令不谙风月之事,就带着他去了京城最大的那家勾栏院典司苑里风流了一夜。
这关系还能普通吗?那是一起嫖的铁关系!
陈璘自然是知道这中间的利害关系,对霍台令说:“这些陈伯都知道。”,也只能点了点头。
麻贵看他点了头,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霍台令对麻贵说:“陈总兵答应来个里应外合,围打日寇。”
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麻贵说:“这作战细节还需要详细制定一下。”
所谓的作战计划其实也挺简单的,东中西三路军还是分别守着蔚山,泗川,顺天,陈璘带领水军打游击,截住他们海上物资运输,然后寻个机会击破他们。
陈璘他们精神头倒挺好,还想拉着他们喝两口,既然是要团结合作了,那这战友关系肯定要融洽和睦,陈璘也想得开,既来之则安之。
第13章
麻贵通知了第二天一大早各路人马就得行动起来,所以陈璘想一起来二两忘忧水的愿望是落空了,不来忘忧水来点茶水总是无可厚非吧。
茶水那是闲人或是附庸风雅之人才喝的,刘大刀可不想参与,说自己累了,要回去睡觉。
陈璘知道他有些不待见自己,连忙拉住他,“刘兄弟!别呀,看你这萎靡不振的,睡觉是补不上的,那个.......”
刘大刀听不懂他的鸟语,但一看他双手做了个入洞的猥琐动作,脸都黑了,摆了摆手,“陈大人,可别提了!”
说到这个心中郁结难发,也就坐了下来,竟然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一旁房疏也很是尴尬。
陈璘细致入微,一看也起了劲儿,忙着用蹩脚的官话问:“刘大人何事如此?我那营里可有不少刘大人喜欢的,多给点军饷就能搞定了。”
再配合上陈璘的动作,在坐的各位都听得明白了,刘大刀的采阳之事对众人来说还是有些上不得台面的,只有陈璘讲起来就像买菜切肉一样随意,邓子龙是老实人,不想听这些‘伤风化’的事,便说:“老朽纪大了,需多休息”,也就告辞下去了。
刘大刀苦着脸,摇摇头,说:“可得感谢房大人,这事儿现在想着都犯恶心!”,这感谢二字可加深了语气,说得咬牙切齿。
房疏只是宽慰得说:“世间万物本就就是需要互补共生,阴阳互生共存,像这黑白,上下,天地,缺了黑也不能叫白,少了上何来下呢,这倒是劝刘大人阴阳调和才是......不可执着。”
刘大刀只是苦闷得笑着。
陈璘和霍台令都看着房疏,一脸探究,霍台令除了探究,心里也有些烦闷,他倒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有消息说房疏杀了西路军细作,这可细作是何人,如何被杀都没有交待,就听得刘大刀娓娓道来,说到那大力头悬在胸前时,作上几个干呕。
陈璘倒大笑起来,“原来是这样,嗨!刘大人都是久经沙场的人了,这点血腥就给吓萎了?!房大人……”,陈璘表情意味不明了起来,“是不是房大人还做了些什么?!”
这句话就像一只手摸了霍台令的尾巴,整个人都机警了起来,似笑非笑得听着房疏。
房疏脸色酡红,看得霍台令来了无名火,只问一句:“还深入交流了战友情谊?!”
房疏头晕脑涨,下午淋了雨,晚上又穿了半干的衣物,多半是受凉,听得这句,瞪了霍台令一眼,“各位大人,身体有些不适,你们慢慢聊,我先回去了。”
他是真怕自己会晕到在这里。
当起身就被霍台令拉住,“房大人别急,等会儿一起回去!”。
刘大刀以茶代酒喝了好几杯,“你们这损段子也别乱扯到房大人身上,可别折煞老夫了。”
真没有几个人能让刘大刀心生服气,房疏就是其中之一。
陈璘也大概看清了形势,说:“自然不会,大家都是男人,开了个无关紧要的玩笑罢了。房大人才貌双绝,闻万般佳名不如见良君一面!”
“哪里!哪里,陈大人可别折煞晚辈了!”,房疏隔着霍台令对陈璘拱了拱手。
霍台令又大笑了起来,“说起来,我倒也是和刘大人同病相怜了,我这怕也是让房大人给踢废了!”
房疏脑袋越来越迷糊,时冷时热,偏偏身上出子汗粘住了里衣,不舒服得很,又听得昨天之事让霍台令当了个趣事儿讲了出来,大家哄堂大笑,房疏也真没有想到他会讲出来,趁霍台令得意看自己的时候,白了他一眼。
也不知道这事儿是丢谁的脸,他还好意思讲。
“好一句兵不厌诈!好少人就败给了这句话!台令啊,你可得长记性了!人家房大人可教得好!”,陈璘意有所指。
霍台令点了点头,“陈伯说得是!”
“这次有人家房大人给你涂伤,下次呢?哈哈”
房疏一听,回笼了一些意识,心里骂到:“这都说?要脸不要?”
房疏现在感觉冷得慌,身上的汗不断得吸取自己热量,现在浑身的衣服都是半干了。
他扯了扯一旁和陈璘他们聊得正欢的霍台令,霍台令回过神,房疏低声凑在他耳旁说话:“我实在不适得很,你们先聊吧......”
一口热气拂得霍台令痒得很,却又不知道挠哪里,又觉得不对劲儿,用手扶了他额头,手像触了烙铁,烫得吓人。
本来还想捉弄一下房疏的,看他眼角欲合未合,湿气意蕴,真的病得不轻。
只得向陈璘他们告辞,扶着房疏离去了。
回到营帐,霍台令掌了灯,将他放置于床榻上,才发现他衣服都湿得差不到了。全身绯红,冒着热气,却又听得他喃喃呼冷。
照顾人霍台令不会,更别说照顾病人了,他现在只想去找个医师,刚一提脚就被这病人拉住了,“我冷~”
冷?那就多盖些被褥,军队里物资匮乏,被子是也单薄,若碰上冬天,几个糙汉子挤一挤也就抗过去了。
霍台令拿了两张榻上的被子都给房疏盖上了,便出门去找了医师,他人高腿长,三步并两到了伤兵营里,只是这里除了呼天呛地的伤者,就是累得叫不醒的医师,霍台令用力推了趴在器具台上睡觉的医师,一点反应没有没有,他都准备打人了,来了一个小帮手,约摸十三四左右,对霍台令说:“别打扰杨郎中了,他都快三天没有休息了。”
“那其它郎中呢?!”,霍台令身大体壮,这一吼十分有威慑力,小助手都要吓得跪在地上了,“其它人都去会谈了,也是累得极了......”
霍台令只能左右打量了他,“那你跟我走吧,去治个病人!”
“不行.....我走不了的,这里病人要随时有人候着,怕出了人命!”
霍台令真是心烦气燥,“有人受凉了,发烧了,怎么弄?”
真不怪霍台令不懂,虽然他也是摸爬滚打多年,可生病发烧的时候似乎发生得太久远了,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理。
那小子松了口气,“这个啊,发烧了用冷帕子吸了他额头上的热气,再捂出一身汗就好了”
听着好像挺简单的,再去找那个尔良回来照顾他的少爷吧。
刚朝着西路军营走去的时候,又想到——那小子回来自己睡哪里?
房疏身上湿着衣物就被霍台令塞入了被窝,这水气透不出去,尽往这骨子里钻,实在不舒服得很了,房疏一个人用尽力气退却上全身衣物,再钻入被子,似乎还是太冷了,房疏卷缩成了一团。
霍台令一个人悻悻回到房疏帐中,那檀香味更浓郁了些,进门就看着地上散落一地的衣物,再进一步就看着那榻上只露了一个漆黑的脑袋。
“复炎?”
被窝里的人只是在抖。
“房疏!”
还是没有应答。
霍台令掰过他头,一张脸通红,温度越来越高,怕不会给烧傻了?这书生的身体可真差,不就淋了一场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