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光殊绝(21)
房疏笑了笑,“希望他有所得!”
一日为师,不说为父,也算和房疏是君子忘年之交。
可第二日发生的一切让蓄势待发的西路军悲愤交加,顺天城头分明悬挂着韩先生一行人的头颅,断颈处还滴着鲜血。
房疏抽出一旁士兵的刀,将那系在断头上的绳割断了。
那些头颅像蹴鞠一样滚落在地上,房疏下马不顾安危拾起韩先生的头,仔细一看,看着他有些不瞑目,翻出大部眼白。
城楼上倭寇射箭,房疏躲避之间,轻盈跃上马。他怀里扔揣着那颗血流泊泊的头。
他冷冷看着这城墙的人。
刘大刀猛劲儿上来,挥着大刀,就要发好军令准备硬攻,被房疏拦下,“必有细作走露了风声!”
这小西行长不仅没有出城还杀俘!意图明了。
此时城楼上拉下长幅,鲜红字迹,浓烈血腥味,必是用血写成。
再看那四字,其余士兵无不冷汗涔涔。
赫然是:杀俘!啖肉!!
房疏大吼:“先撤退!”
城楼上又开始投石射箭,又有些士兵受了伤丢了命。
便紧急撤退了。
房疏将韩先生脸洗了净,还要准备梳头,一旁尔良就这么看着少爷弄一颗死人头,真是诡异又凄凉。
“少爷,你快让韩先生入土为安吧!”
房疏点了点头,“我在想办法......怎么取了小西狗贼的狗头。”
尔良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少爷是正常的。
房疏左想右想,还是将韩先生化为灰烬,收于瓷瓶,纳入怀中。
他拉来刘大刀,只有刘大刀,“全力攻城!”
这可合了刘大刀的意,他心里也只有一个字:干!
当天晚上,尔良拿着一封密函跑到正在房里作战部署的房疏。拉着房疏小声说:“闻大人让我交于你一人!”
看完那信房疏拿起剑,逢人就问:“大力何处!”
最后那些士兵指着刘大刀的营帐。
刘舜上前拉住房疏,神色怪异,支支吾吾没个整句,房疏哪里想和他在这里扯经,一把推开他,拔出风光。
这刘大刀正在‘采阳’,大力雌骑他身,像做着快速深蹲,刘大刀正闭眼享受,突然身上撒下滚烫液体,烫地他浑身一颤,眼一睁开,就是大力脑袋挂在他自已身前,只靠一皮相连,直挺挺地坐在自己身上。
头一晃荡翻转就是大力错愕不已的表情。
尸体身后就是面无表情的房疏,他手里的风光还滴着血。
吓地刘大刀大叫一声,推到尸体,胡乱拾起衣物套在身上。
拿起镔铁大刀对着房疏劈下,“妈的个臭小子!”
房疏生生抗下那刀,剑与刀之间擦出火花,房疏力有不敌,半跪下地!
尔良与刘舜听得动静,冲入营帐就看到如此骇人一幕:□□的大力头身欲分欲连,颈茬骨都清晰可见,被切得平整,躺在侵满血的塌上,而房疏与刘大刀对峙着,两人身上皆有斑驳血迹。
尔良上前旋身踢开了刘大刀,扶起了房疏。
刘大刀气急攻心,还要再打。
“大力是细作。”,房疏用剑指着他,血迹布满他半边青衫,真是嗜血又儒雅。
刘大刀回过神,“妈的!你能不能挑个时间动手!!”
他放下大刀,摸了摸脸上的血滴,“妈的。真是个疯子!”
“怕你袒护着,当然要下手快!”,房疏收回剑,松了口气,幸好这刘大刀没有翻脸不认人,当时也完全是报仇心切,顾不得这许多。
“证据呢!别杀了人拿不出证据!”
房疏弯身从地上翻乱的衣物中寻出一封信件,正是倭寇文字,大意看得出,是夸了这大力得了机密信息,立了大功,以后定能对他封侯什么的,还要他继续留守在这刘大刀手下刺探更多信息。
房疏对着刘大刀说,“这应该是在和你行着乐事之前取得信件。”
刘大刀胸口剧烈起伏,刘舜忙上前给他拍背,他知道这叔叔生平最恨背叛。
刘大刀慢慢平息,瞪着房疏,“老子给你吓萎了!”
房疏笑了起来,“这不正好,你若是泄给了这等小人,可不知道招多少阴损!”
想一想,竟然觉得这小子说的挺有道理。
“妈的!我看你是公报私仇,这下爽了吧!”
房疏准备出去,“有何可爽?这贼子坏了大事儿了!不知道又要多费多少鲜血了!”
刘大刀想想刚刚还不如这小子镇定,可有些损了他名声,“臭小子!吓了我,得陪着喝几杯!”
“改天!准备明日攻城之事!”,只留下房疏轻飘飘的一句话。“在别身边留些无关紧要的人!!”
口气里有责备,刘大刀听得心里愧疚。
西路军改了策略,诱降改为强攻,但他们实在是低估的倭寇的顽强不屈,占据有利地形严防死守,刘大刀带头冲锋在前,多次强攻也毫无进展。
一天房疏他们受到了一封中路军的战报,大体内容就是:损失五千左右士兵,营中□□失火爆炸,一名副兵头战死!
这一封信,房疏坐不住了。
房疏拉着那信使,“哪个副兵头战死了?!”
那信使有些吓住,本来多天奔波,累得天旋地转,只能摇头,“大人,小的不知道啊!我只负责传信啊!”
第10章
中路军两万六千人,他们的对手是岛津义弘,此人无畏生猛,每次作战必定首当其冲,也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从做人来说,倒是一个实诚人。
连他的军队第五军都是一群凶残不怕死的人,可算倭寇在朝鲜的主要战斗力。
李宁倒也和这岛津义弘有些像,也是嗜血无度,过不得安生日子的人。
他们收到泗川城内陈来穹的密函,倭寇已经失去了中路军的行踪消息,现在外城正是疏于防范之际。
失去行踪皆是因为前来骚扰中路军行踪的倭寇都被他们屠戮殆尽。
在临近泗川城外就申请着要带一支军队先行冲锋,霍台令想着倒可以来个出其不意攻击,也向董一元进建此举可行。
董一元是个好说话的人,也拎得清,也就同意了,这李宁就像脱缰的野马,带着军队绝尘而去。
董一元有些不放心,他也让霍台令带着第二支军队和少量□□做第二冲锋队伍,紧随李宁之后。
而董一元和剩下一万余人拉着火器炮架尾随其后。
中路军和西路军有一样的遭遇,路上遭遇倭寇埋伏不断,纵使李宁也被拖拉着到了九月二十七日才到达泗川。
当天夜里他带领那一千人冲向城内,岛津义弘的城池可没有加藤清正修得牢固,又加上猝不及防一下就被这一千人冲入了城内,一时间倭寇慌了神,被这生猛的李宁一阵乱砍,也是死伤成堆。
这城内倭寇可远不止一千人,他们从李宁的突袭中回过神,重新集结队伍,开始了猎杀。
李宁杀红了眼,冲到了最前面,一堆第五军围着他,里三层外三层,第五军倭寇也是不怕死前仆后继围杀李宁,护着李宁的几个部将不是残肢断臂,就是身首异处。
李宁知道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多杀几个倭寇,拖延时间等待支援。
这场腥风血雨持续了差不多两个时辰,一千人还剩几十个人,李宁浑身血污力不能支,身上多处砍伤,盔甲破损处竟然翻出鲜红的肉来,他以刀做拐,眼神仍然傲视这群宵小。
所幸他最后一眼看到了霍台令带的援军赶来,冲散了倭寇的包围,霍台令手腕竟然带着镀金银链,在火光这下熠熠生辉。
霍台令一时间大杀四方,不怕死的人怕什么?怕疯子!
这霍台令就是疯子,他一手扣住一个倭寇将领,生生将他举在半空中,另一只手将他穿肠入肚,剜心掏肺。
这一举动当真是吓退了部分倭寇,他用脚使用踢起倭寇使用的野太刀,这一刀就将三个倭寇串在刀上形似肉串。
霍台令只顾杀入敌军内部,完全没有想过去救李宁,对他来说,这李宁的利用价值也结束了,他太过莽撞,是弊大于利的刀,况且他得赶去破了内城。
李宁也不愧是狂人,被一日寇用刀划中的肚子,自己生生将肠肚塞了回去,用尽所有力气再取了几个人头,最后再大吼了一句:“沙场为国死!”
片刻就被一倭寇斩下了头颅,他尸体被一群愤怒的倭寇肢解,尸身碎块散落各处,注定是不能再相聚,那风一吹,把他的爱国节气都吹过了大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