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光殊绝(16)
房疏反应过来,“你是人吗?都是一群禽兽罢了!”,他拿着剑鞘,剑出鞘五寸,逼着霍台令脖子,霍台令一躲也不躲,直直地看着他。
他又收回剑,“罢了,霍大人,劳烦操心了!”
“抱歉……”,霍台令抓过他胳膊,逼他正脸看着自己,“我是真为了你们好!犯不着现在和他们争个什么,战后我相信房大人有千百种方式让他得了报应。”
文管搞什么弹劾最拿手,能让不世功臣也能背负千古骂名。
这多的是秋后算账。
这一句道歉让房疏内心突然有些奔溃,他深感自己的万般无力,对这份无能为力痛恨不已,
“尔良……我是把他当亲兄弟!”
霍台令也有心虚,“我嘴臭……”
“你该学学尊重人......”
房疏直视着霍台令,后者受不了这样直视,直接拉住他入怀,那檀香味也扑了满怀,轻盈安神。
突然跌入一个宽厚的胸膛,由于刚刚霍台令还在练武,身上薄衫微敞,还有薄汗,一股男性气息串入房疏鼻中,听的铿锵有力的心跳,脸噌的红了。
霍台令拍了拍他的背,“房大人,我说话不好听,可别往心里去!”,很正常的拥抱,点到即止。
房疏推开了他,低着头背过身走在前面,生怕他看见自己窘态,“不会……过去了!”
霍台令也跟上脚步,“那可真好!我们算化干戈为玉帛了吧!”
房疏在前忍不住啃呲笑了一声,霍台令看他忍不住突然耸动的背部,想着抱着那身体竟然刚刚好……
“那晚去你房间,你也不见我……”
那晚自己可厚着脸皮想去说清楚,竟然被拒之门外,当时心里可气得不行,真想直接创进去大闹一场,不过,幸好没有,把这狐狸吓跑了,谁来对付老狐狸?
“当时不想见……”
第8章
尔良并不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只是突然感觉头部被击中,一阵剧痛便失去了意识。
尔良忍不住好奇,问房疏。
房疏淡淡回答,“那个大力打了你。”
“他为什么要打我?我们平时还挺好的,好几次还帮我抢饭来着……”
房疏低头继续就着灯火看书,“人心不古,别这么相信别人。”
尔良有些伤心,他觉得自己难得能交个朋友……
还被少爷要求做他的护卫士兵,不必回那大帐篷了,尔良越想是越觉得少爷有事情瞒着自己。
虽然好奇,可他终究也没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闻玄青,曹密和陈来穹都去敌营探底去了,而且较为成功混入内部。
这条夜里锦衣卫递来了闻玄青的信,麻贵打开信,眉头越皱越紧。
只说:“到出兵的时间了!”
房疏有些担心闻玄青,“将军,怎么回事?”
“闻大人说最近这蔚山最近动向异常,都在往外输送抢劫而来的玉石名器等贵重东西!”
房疏大惊,“他们这是想撤退?!”
霍台令点了点头,“极有可能,这丰臣秀吉本来就是想全身而退,是皇上下了命令,一个不留的!”
李宁是也是一个狂暴嗜血的人,等了几个月总算是有上场的机会,一旁摩拳擦掌,大声吼:“这些倭寇贼子,得把他们头砍下来挪成山!”
霍台令是看不起这种无脑勇夫的,他比刘大刀还能造作,就怕跟这匹夫会跌个大跟头。
现在已经是接近九月,麻贵宣布了过两日便出征。
这天夜里全军营的人难得放松一次,允许喝点酒,当然……也少不了其余人最爱而房疏最烦的军妓娱乐。
尔良站这房疏身后,房疏在这军营里不怎么受待见,之前刘舜本来对房疏很狗腿,结果自家叔叔不喜欢这芝兰探花,自己也只能站刘大刀一旁。
这刘大刀重阳避阴的人,自然不会去找什么军妓,而且这夜晚,偏要在他那桌上点上许多灯火,照得通亮,他说:“光足而阳盛!”,在临战场之前,尤其讲究。
他正拉着霍台令饮酒。
一旁还有坐立难安的刘舜,董一元和李宁。
这刘舜就心想着快活了,却被叔叔拉着陪酒,心里一万个不乐意,又敢怒不敢言。
董一元只是一旁静静听他们讨论自己低头饮酒。
刘大刀身后站着那个大力,房疏紧握了手中的剑。
他转身准备回房,却被霍台令叫住,“复炎,过来喝两杯?”
“也好!”,房疏笑着上前坐下。
少爷说这大力不是好人,尔良也不正眼看他,他额头还保着纱布,还隐隐作痛。
大力也害怕的别过右手,都吓得成了应激反应了。
霍台令又给刘大刀倒了杯酒,搂着房疏肩膀,“刘兄,这是我兄弟,这……去了顺天也……还望照顾照顾。”
霍台令一身酒气传入房疏鼻子里,竟然熏得自己也有些醉了,听不太懂他此话什么意思。
刘大刀先是一愣,“哎哟,早说嘛!早说不就没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了吗?”
刘大刀举起酒杯,对着房疏说:“哎呀,房大人,来喝一杯,我们可得一致对外啊!”
刘大刀虽然五大三粗,这心眼儿也是细得很,知道这霍台令可是现在御前红人,还是得端着他,毕竟这九族里还是有八族在大明管辖内。
况且,军队内讧他也是不喜欢的,若他不是文人,来煞自己的阳气,也没有什么矛盾,自己这个侄子斤两他也是掂得清。
霍台令歪着脑袋,半垂在他肩膀上,腮旁的青色胡须扎进他罗衫里,有些痒,不舒服。
他借着回酒的动作从霍台令脸下挪了肩膀,霍台令差点跌了空,回过意识,收回搭在房疏肩膀上的手,揉着太阳穴。
“也是刘将军大度!不与我这不懂事的计较!”
若是真的现在较真,自己和尔良肯定讨不到好。
两人对饮一杯。
这酒辣得房疏喉咙痛。
刘大刀看着霍台令刀眉蹙的紧,“霍兄弟,这朝鲜的汉拏山后劲太大了?”
霍台令放下手,点了点头,“这烧酒太烈了……还是刘将军海量!”
刘大刀笑了笑,“哪有你们这种年轻人的劲儿!我都是喝的清酒,不过你酒量也还不错,你喝的酒都够喝晕三个人了!”
董一元轻轻来一句,“这酒品看人品,霍大人确实是人中龙凤啊!”,他本来是个十分低调的人,哪里都不去争什么风头,就是性子有些软,支不起大事,也仰仗着霍台令能全心全意帮自己。
“董大人……谬赞……这朝堂之上,都给了我个秃鹫的外号,是不是房大人?”,霍台令凑得近,也不知是不是刚刚那杯酒来了劲儿,房疏面若桃杏。
霍台令有些不稳,可能意识也不清醒,揽着房疏的腰,头彻底靠着房疏肩膀。
这檀香让心逐渐沉稳,霍台令也没有不舒服了,只是晕乎乎。
房疏也不好当着众人将他推开,只是身体紧绷着,笑着回答:“都是戏语……不必当真。”
霍台令埋头闷笑着,又侧头看着他们,“看吧,秃鹫罢了,那来的什么人中龙凤!”
董一元这马屁没有拍到位,有些尴尬。
从头上方传来房低沉温柔的声音,“你醉了……”
霍台令干脆两手搂着他腰,并收紧,“没有……缓一缓就好了。”
这倒像金藤攀着玉树,这两男子也很赏心悦目。
房疏不舒服地沉闷一声,声音极小,偏偏被霍台令耳朵捕捉了去。
“原来这房大人和霍大人感情这般要好!”,刘大刀端起酒杯,又敬了房疏。
身上挂着一个大男人,是挺沉的,他努力直着腰板,尔良有些担心,想上前扶起霍台令,一触碰到他,他就甩开了尔良的手,“别动我……”
房疏示意他一个眼神,尔良只能踟蹰离去。
房疏也回敬了刘大刀,“都是承蒙各位大人不嫌弃!”
这一来二去,对着众人轮回了几圈,也是头脑有些胀痛,也强行支撑着。
刘大刀可有些对着芝兰探花改眼了,没想到他也这般能喝。
“好酒量!房大人,看不出来啊!”
房疏心想:“当年那些苦也算不白吃”,也是不敢回首自己怎么从一杯倒练起来的。
原因是寒窗苦读时,镇头的刘屠夫娶媳妇儿时,刘屠夫过年过节总喜欢讨自己两幅对联,自己从来也没有讨过他什么好处,这大喜事便邀请自己喝喜酒,结果自己菜没有吃两口,真让自己喝酒,结果出了糗,跳到桌子上学了半天猴子,正想把裤子脱了让大家看看猴屁股,就被及时赶到的尔良拉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