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光殊绝(134)
“我怕有毒!”,房疏推开面前的碗。
朱常洛低笑一声,自己也吃了一箸,“我怎么舍得毒害先生?”
房疏不留情面冷嘲热讽道:“那可说不准,人心隔肚皮,尤其像殿下这种,心机多着的!那李进忠都成了你的人了!!不知道使了些什么手段!”
“几月不见,先生变得毒舌了。”,朱常洛有些失落,“在这宫中要自保的,我本来就得不到父皇的宠爱,我只是想活下去罢了。”
“那你为什么要扯上我?!”,房疏情绪也激动起来,“牵一发而动全身,知不知道多少无辜的人受了牵连?!”
“那不是我本意啊,一个人站在街上被捅了怎么能怪被捅的人站在街上呢?应该怪行凶的人才对吧!”
“你在诡辩!!你是知道行凶的人要杀街上的人,而你把那人推上街了!”,房疏冷笑,“你在借刀杀人!嗨!都是我愚蠢,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每一个好东西!!惹不起......求你放过我吧,祁量那件事,你可以出面救他的吧!”。
朱常洛起身跨坐在房疏怀里,罗衫轻解,房疏被惊得僵直不动。
“我做梦都想雌伏在先生身下,先生就是这张不沾烟火的脸。宛若天神!”,朱常洛开始扭摆起来。
房疏猛然回过神,伸手将朱常洛推开,“朱常洛!你疯了!!”
朱常洛跌坐在软榻上,若笑说:“先生为何这般讶异!你明明喜欢的......若非如此,为了先生开心,我也可以在上的--像霍台令那样对你。”
“你他娘的!说些什么胡话!”,房疏羞愤难当,手指发颤。
“先生若和我共赴一次云雨,我可以放了你那家仆。说不定我比霍台令能干呢?”
遇上这等事,房疏一时羞恼得哑然,“你......你就为了这等事儿!害两夫妻坐了几个月牢?流产了?行啊!把裤子脱了!!”
就是这种表情,这种面无表情的恼怒,表无表情地对他发号施令让朱常洛心尖都颤抖起来了,朱常洛战战兢兢褪去罗衫,动作轻缓带媚。
“叫你脱裤子!脱什么衣服?!”,房疏催促着,语气却没有半点欲念,“娘的!你个小□□!”,不知道该骂他什么了,只希望能激起他一点羞耻心,终止这场闹剧。
却起了反效果,这话听在朱常洛耳里跟催情毒药没有什么两样,肌理分明的身体已带桃色,趴在软榻上,玉桃分两瓣。
房疏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心情,本来是觉得干他自己不也亏,朱常洛长得俊中有媚,但......
“我萎了!”,房疏以手扶额坐在一旁。
朱常洛满脸失落,回头望他,“可......我刚刚感觉到不是那样的。”
“现在萎了,身体不行了。”
朱常洛过来要搂着他,房疏推开,“行了,我认输了。”
“你是为了霍台令守身如玉吗?他用后面,我用你前面,这不算的。”
若非房疏亲耳听到他这些胡言乱语,做梦都不敢相信这马蹄子这么骚。
“你晓得什么!都是我干别人的......”,房疏死绷着脸,“我今天不想干。”,他又叹了口气,埋怨自己倔劲儿又起,开始胡言乱语了。
“小朋友,你去找别人吧,十七八的野马到处都有,我这不好用的,我有孤阳之癖。”,精早泄谓孤阳。
“ 盖精之藏制虽在肾,而精之主宰在心,故精之蓄泄无非听命于心。先生不耽于此事,自然如此,可以慢慢医的。”
哟呵,这是想把自己当男宠好生折磨。
朱常洛又连忙执起笔,写画起来。
“你做什么?”
“我让惠民药房给先生开点补气养元的药。”
房疏起身抢过那纸,气愤不已,将其撕成碎雪,散落一地,“朱常洛,疯够了没有?我没时间给你当乐子。”
朱常洛咬牙欲泣,“我已经这么卑微了......先生仍不愿意看我一眼?”
“你这不是卑微,你是下贱!”,房疏卡住他下颌骨,“问你祁量是怎么回事?”
朱常洛别头不说,房疏就下了力气,最后朱常洛受不了那欲裂的痛,连说:“痛!痛!!”
“好好给你说话你不听!别逼我恨你!!”,房疏眼里的戾气刺得朱常洛心上生疮长孔。
“祁量没有行刺我!”
房疏一楞,放开了他,“怎么回事?”
“一日该他当班头守紫禁城,那天常洵来找我麻烦,说我挡了他的路还不道歉,便要让下人找我,拉扯间把我怀里先生的画像拉扯出来了,我正慌乱时,祁量捡到了,他呵止了下人对我的无礼,常洵才悻悻而去。”
房疏打断了他,“我的画像?你又画了我什么?”
朱常洛脸红了,“我正要说呢,画的先生的春宫图,与我的。我把我想得画了下来。”
一阵沉默,房疏竟无语凝噎,轻咳一声,问:“然后呢?!”
“祁量看见了......也骂我下贱,挥着拳头还想动粗。”,朱常洛轻笑,“果然是先生的家仆,骂人都有一样的。”
这确实是祁量干得出来的,若对象是当信圣上,他也要这样骂。
“就因为他骂你下贱?”
朱常洛连忙摇头否认:“没有......我想办法讨好先生都来不及,怎么会对先生的家仆不利呢?”
“那你一口气说完啊!”
“都是先生打断我的......后来沈大人路过看见了这个闹剧!沈大人让我这样做的,我本来不愿意的,现在时间不成熟我怎么会想将自己对先生的想法公之与众呢?!沈大人就让我说是祁量意欲行刺,就将他抓了起来。”
“他为什么要让你这样做?!”
“说只要将祁量关起来,不开审,就不会有人知道我对先生的痴念,不会影响到我的唾手可得的太子之位。”
“那何不杀人灭口?杀人灭口不是来得更方便?!”
“也许,沈大人怕我不忍心......”,朱常洛说了一个自己都信服的理由。
果然,房疏反问:“你信?两头恶狼聚在一起还装起了乖乖羊?!”
“不管先生信不信,我是不会伤害先生的。”
“行了,那这样的话不是更好办了吗?我也不想这丑事儿让别人知道,我自己的人更不会到处乱说的。你去撤回告纸!要不然我们就是仇人!”
“好......”,朱常洛懦懦应允,他将沈一贯告诫他的话抛到了脑后--“别擅自放人出来。”
早知道找这臭小子这么好办,早就该忍辱受重而来,又怕事情太简单反而有猫腻,便再三叮嘱:“马上去办这件事情!!”
“殿下,按小的说还是得下药!”,等房疏离去后,王安苦心劝道,“房大人那种人,就像玉兰花--身份虽不高贵,心里孤傲得很!是个软硬不吃的,但只要两颗药,保证让他求着你!”
朱常洛有几分失神,“怕他恨我。”
“要奴才说,殿下的心,还是不够狠!”
“复炎!”
刚出紫禁城,房疏就看到了卫广,他急忙向自己跑来,脸上又忧又急。
心里咯噔一声,房疏心道不好,问:“有什么情况?!”
“我有个外号三条子的说他昨晚在锦鸳坊里见到一个姑娘像是霍夫人!!”,卫广有些急,咽了一口水,续说:“说是前几日才来的姑娘,前日晚上开的苞......”。
“□□?”
“就是卖了初......夜。”
锦鸳坊地处一条四通八达之地,一座五层高楼,翘檐琉璃瓦,外系红绸飘飘,红灯笼照得一条街外也通明,莺声燕语传得二街开外也听得见,烟火气,酒香,熏得佛祖也心乱。
这是房疏第一次只身来这种地方,他绑着大红发带,身着流紫宽袍,粉底皂靴,手持那溜金桃扇,一改平时素淡,宛若一个富家子弟。
刚进这地方,一股熏人的脂粉气扑鼻而来,气先到人后至,一群花花绿绿的姑娘也扑了上来,七嘴八舌地挑逗着。
“哪家的公子,面生呢!”
“公子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一看有六七个女子围住自己,房疏心里慌乱,表面镇定:“我要见你们老鸨!”
“哎哟!妈妈忙着呢!小女子便能让公子不妄此来了!”
房疏有些忍不了,越推她们,她们越贴得紧。又不能动手打她们,白白急出了一身汗。
姑娘们身后响起一记声音,让房疏战栗的声音,“姑娘们!这是我朋友,一起来听曲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