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光殊绝(104)
“复炎……,哎,我觉得祁量说得也挺对的……”,闻玄青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起来,“师兄也这么说过我……是不是挺招人烦的?”
祁量想勾过他肩膀,说些男人间的悄悄话,却被他躲过,才想起来这“大小姐”还嫌弃别人脏呢。他努了努嘴,眼睛一转,说:“闻大人,你知道,成为成年人第一步是干啥吗?”
“什么?!”,第一次有人给自己授课,闻玄青自然是洗耳恭听,眼睛满满的求知欲。
祁量看着这文官惧怕的天鹰——闻玄青一脸人畜无害,心里自豪感有些爆棚。
他招了招手示意靠近,闻玄青虽然嫌弃祁量邋遢,咬咬牙也是可以忍受的,就凑近了些,就听他说:“去锦鸳坊里快活一天,就啥都知道了!”
锦鸳坊是典司苑被抄后迅速崛起的勾栏院,这些东西如雨后春笋,割了这一茬,又有别一窝发出,这里也属于九莲教。
闻玄青连忙与他拉开了距离,眉头紧蹙。
房疏知道祁量多半没有什么好话,他还当起了人生导师。
“师父从小就说过,那些地方是去不得的!那是腐蚀伦理道德的地方!”
祁量简直憋不住笑了,捂着肚子弯着腰,半天直不起身。
房疏顺脚踹了他屁股,“别嘚瑟了!闻大人,你可别听他胡说!这人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
祁量捂着屁股跑到一旁,“嘿!你和霍大人真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霍大人可是黄花闺女,深闺少妇,勾栏花魁,俊男美女皆有染指!你说你……姑娘手都没有牵过吧?!”
“俊男?可别胡说八道!”,闻玄青突然炸毛,吓得祁量哆嗦一下,他这句话的重点可没有在“俊男”身上,闻玄青对这两个字的反应也太大了些,“可从来没有听说他养什么娈童!”
“你……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祁量连忙躲到房疏身后,生怕闻玄青恼羞成怒动粗。
“师兄才不会做这种苟且事!”
房疏一直不出声,本来是想看祁量被收拾,哪里知道闻玄青突然说了这句,这句简直想刀子一样戳了他的心,虽说现在民风开放,不能接受此类事情的还是大多数人。
“不说这些了!”,房疏回头瞪了一眼祁量,又问:“你不是最近在忙盐引案吗?进展如何?”
谈到公司,闻玄青又恢复了正常模样,“还不就是地方上官员受了贿赂将盐引贱卖,尔后又与商人分利,做假账。这类事情可算屡禁不止了……不过这次皇上因为催立太子一事,心情不好,估计被查处的官员是吃不了兜着走了!”,说罢闻玄青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翌日。
本来今日休息,本是不用去画卯,可房疏想起那一堆文书烂摊子,还有些朝鲜馆的翻译工作,一人当几人用。还是急忙穿戴整齐准备去一趟六科,刚刚出门就碰上了郑晚寒。
郑晚寒看他打扮,脸色发青,“哼!房大人好忙啊!答应过我的事儿也忘了?本来我是昨日生辰,知道你们昨日宫中有事,就和您约到了今天,结果您今儿还要去做事呢?!”
房疏看她一个人,打扮得红腮粉面,穿着绿叶百花拖泥裙,脑子里才想起这事情,有些尴尬,“郑小姐怎么一个来?太危险了些!”
郑晚寒鼻子里哼了一口气,“不是说成亲前小两口不能见面吗?我自然没有带蝶兰来,也不想有其它人跟着。”
跟在房疏身后得祁量有些不好意思来了。
“是我失礼失信了,郑姑娘见谅,等我换身衣裳,祁量请姑娘进府来坐一会儿!”,一说完,房疏就转身回府,三步并两回了自己房间。
本想再带祁量一起出门的,显然郑晚寒不乐意,房疏也理亏,就放祁量休息一天了。
看房疏右手握着剑,左手别身后,与自己同行也保持着距离,问“复炎,你与我幽会怎得还带把剑呢?”
房疏永远笑着谦和有礼,显得生疏抗拒,“郑姑娘气韵貌美,怕是碰到了歹徒,若有三长两短,我可担不起。”
“郑姑娘长,郑姑娘短,唤我晚寒不好吗?我感觉是请了个护卫来幽会的!”,郑晚寒嗔怪起来,她其实还想说“小心我不嫁侍女去你们家了!”,又怕坏了自己品格。
房疏知道她生气了,轻吁了一口气,“晚......晚寒,京中有些不太平,前阵子才碰了匪徒,还是当心为好。”
郑晚寒才消了口气,主动靠近了他,两人并排走,鲛绡与青衫相挨,房疏突得觉得有人揽上了自己左臂,余光看了身侧女子,只见她粉腮更添绯,也没有挣脱,任由她揽着。
“你失踪那两日,我也是一直睡不好,去问大伯,他居然对我爱搭不理,看我发了脾气了去打听了消息,说你已经找到了,又听闻你卧床休息这般久......”,语气越来低落,“复炎现在好些了么?我也是不懂事,刚刚还冲你发脾气了。见谅。”
“哪里的话,让你担忧了才是,是我考虑不周,委曲了晚寒,你若不生气,别人怎么知道做得不妥当,又怎么来改正呢?直性子有直性子的好处。”,经一房疏一番宽慰,郑晚寒心里的郁气就被他轻易吹散了。
与郑晚寒不同,简蕙莲不是一个会轻易发小性子的人,只要是快乐喜欢她会放大,有的悲伤讨厌她会隐藏。所以霍台令才留了她在府上。
昨晚明止奄来了很多客人,简蕙莲看他们聊到了深夜不见散,便自己熬了银耳莲子羹端去给他们吃。
麻贵这才见着霍台令的“夫人”,一见面就给了她的一个金锁,上面刻了个福字,说是每个“儿媳妇”,他都会送一个长命锁,一旁霍台令沉默不语,简蕙莲不管霍台令的脸黑,咬牙接了下来,道谢她这位“公公”。
简蕙莲等霍台令回了他那小破屋,一直守在门口。霍台令见她,问:“不回房睡觉,守在我门口做什么?”
简蕙莲语气温顿:“不是还有两日这要办宴了吗?府上都是些大男人,还没有人去采办这个事情呢......两日后怎么宴请别人?”
“该买什么,让黄庸去办就行了!”,霍台令有些不耐烦,要开门进屋。
简蕙莲拉住他衣襟,说:“他做这些东西也是粗心的得,今天让他去买果脯,拿回来看,都生了虫了,哪里能给客人吃呢?”
“那你要怎么样?”
听不出这话里有些什么情绪,又像认真问,又像不耐烦。简蕙莲索性就直说了,“明儿你不是休息吗?你陪我去买吧。”
“府里有客人,怎么能出去?”,况且他还想借着麻贵在这里的借口请房疏上门一聚,又想着府上确实还没有靠谱的厨子,又说:“行吧,明天和你出门一趟。”,想着明天还要亲自上门去请他。
本来简蕙莲已经放弃了,又听得最后这句喜得眉开。
霍台令一进屋,发现在自己床铺上衾换成了红色,枕头也成了红色,“我的衾呢?!”
“那黑绸衾看你好久都没有换了,都有些味道了。府里这些布匹枕头也不少,就给你换了。”
“扔了?!”,霍台令转身出门扣住她肩膀,抓得她生疼,腿也承受不了重弯了半截。
“台令……疼……我没有扔!给你洗了的!”,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委屈的,简惠莲鼻头发酸,眼里有包不住的眼泪,“这天气暖和,明天应该就干了!”
霍台令蹙眉,松开了手,“算了……你回房去吧!”
第49章
一大早霍台令就安排了黄庸好好款待麻贵等人,便与简惠莲出门了。
霍台令今天穿着随意如普通市民,头发高束,与简惠莲走一起,男的高大,女子娇小,引得路人侧望,意外搭配的一对璧人。
霍台令直奔极肴行,请了两个厨子,出价高昂,把陈老板高兴的满腮横肉都颤抖着。“我们这里厨子包您满意!前段时间那芝兰探花也来请了厨子做他们的成亲宴席呢!”,他不知道眼前高大俊郎的男人是为何人,只管进行售后夸拖,官府的人都选我们这里了,肯定不能差的!“包您和您夫人满意勒!”
霍台令不言语,本准备离去,却被简惠莲拉住,“台令……腿走疼了!歇会儿好不好?”
陈老板看他们算是大客户,连忙让小二端茶递水,找了楼上雅间让二位歇了会儿,又送了些招牌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