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之魂+番外(3)

“我想……有些事我还是不要知道的好。”额际渗出冷汗。

少年微微一笑。“你是聪明人，我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我以前杀了很多人，後来被打进了十八层地狱，花了上千年的时间，才从地狱里爬出来，为了寻找他，我几乎魂飞魄散。然而……我不可能放开他的。他是我遗失在人间的一颗灵珠，为了他，我扰乱了轮回，切割了时空，一切，只为了他。”

白衣男子默默地听著。少年原来是为了情啊！只是不知那个他是“他”还是“他”。如今的世界，爱情早已变质，爱情速食是家常便饭，忠诚坚贞的爱情好像只发生在久远的时空里。可眼前的这少年，或许是一个作古很久的人，为了爱，竟能抗天？

暗中摇摇头，他自嘲。他想得太多了，对方或许是寂寞太久，所以说了很多，身为听者的他，却不能将之听进心里去。他只是一个科学狂人，为了欲望，不折手段。

也许，少年就是因为这个才找上他的吧。

从遥远的思絮里回魂，少年道：“在你完成实验後，我会再来，付予他灵魂。不过，我还不会带他走，我要你为他找一对父母，他五岁时，我会来接他走。”

“好的，一切好谈，只要你能一直提供研究所的金费，我乐意之至。”

少年没有起身，保持坐姿，慢慢浮起，最後身影淡淡地消失在空气中。

五分锺後，白大褂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其实他一直怀疑自己是否在跟一个鬼魂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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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抱著遥控车，坐在台阶上，眼里有著倔强。

前厅因为丧事而出入很多人，悲调的曲乐，教人听了心酸。大人们在处理逝者的後事，可身为逝者唯一的孩子却孤身一人坐在後院的台阶上，大大的黑瞳，没有伤心的泪水。

死的人是他的父母，他却一点都不伤心。尽管有人说，六岁的孩子不懂这些，可他天生敏感，智力发展比同龄人要好，许多事都明白。

比如，他知道父母不喜欢他。

比如，父母完全不尽义务，没有给予他任何亲情。

那对年轻的男女像在看管一件物品，将他看管到现在，最後意外丧生了。据一堆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亲戚说，他的父母留下了一大笔财产，如今前厅挤满了人，便是为了讨论他父母的遗产，还有他的监护权。

怀里是他最心爱的玩具，他喜欢掌控，遥控车在他的操纵下很听话，不会像其他那些活人，完全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哎呀，小瞳，你怎麽在这里？”一个阿姨模样的女人一把拉起他，他皱眉。这个女人弄痛他了！

“快去前厅，有人要见你。”女人力道不知轻重地拖著他走，他不愿，可人小争不过他，只能被带进大厅。

一进厅里，议论纷纷的人便安静了下来。

“好了，好了，小瞳来了，那由他自己选择。”女人将小瞳拉到大家面前，然後柔声说：“小瞳，那个人说来带你走的，但是，阿姨知道你不会跟他走的，你就当著大家的面，把话说清楚。”

小瞳眨巴著大眼，顺眼望过去。

好漂亮的大哥哥！

十五六岁的模样，削瘦的身材，飘渺的气质，还有柔和亲切的眼神，淡紫色的古式长袍穿在他身上，毫不突兀，更显得神秘俊逸。

他是陌生人，但他喜欢他的气息。

“你是谁？为什麽要带我走？”他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我是你的哥哥，小瞳。”少年轻声说，双眼微弯，笑起来如两轮弯月。

“哥哥？”小瞳不懂，他没有听父母说起，他还有哥哥。

“你是我的弟弟，我是来带你走的。”

小瞳疑惑。带他走，去哪里呢？

“小瞳，你可想清楚了，如果跟他走，就不能继承家业了。”阿姨蹲下身，对他说。

“你真的是我哥哥？我为什麽要相信你？”小瞳大大的眼里有警戒。他知道众多的亲戚里有许多人不怀好意，但一个亲切的陌生人更危险。

“这是你的出生证明。还有，这是DNA的检验书，你是我的弟弟，并不是这个家的孩子──当初你出生时，由於医生护士的失职，你被抱错了。”少年挥一挥手，一直站在他身後的黑衣高挑男子将一叠文书递上来。

有点可笑，一个六岁的孩子会懂这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