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桓赶忙道,“哥哥,那你可不能随便对人说喜欢二字啊!”
如果在自己得手之前哥哥喜欢上了别人,以哥哥现在的说法,自己怕是连缝都钻不进去了,不行不行,这事得着急起来了。
齐桓本想着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一点点将自己的爱意渗透给白澜石,人其在不知不觉中发现自己的心意。
既不会打草惊蛇,还可以正大光明的呆在哥哥身边。
白澜石勾唇笑说,“那是自然。”
“哥哥,你就没想过找个人吗?”齐桓假装低头吃饭,眼睛却朝着白澜石瞟去。
白澜石笑了笑说,“我活一天便是赚一天,哪天早逝,别白白拖累了哪家姑娘。”
“呸!呸!呸!哥哥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不要瞎说。”齐桓说。
白澜石笑笑没说话。
用完膳齐桓还赖着不走,白澜石也没提,两人就这么在屋子里对坐着。
今日难得的大阳天,白澜石裹紧了大氅,将隔着庭院的拉门拉开了一道口子,外头覆的雪,在暖阳下照的刺眼。
白澜石将纤细苍白的手从中探了出去,蜷曲的手指慢慢张开,迎着冬日里头难得的微风,白澜石勾唇笑了。
齐桓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心被扎了似的痛,却笨嘴拙舌的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就这么静静的陪着。
白澜石感受着清冽的冷风滑过指甲,带走了手上最后都温度,才将手缩回来。
已经被冻的泛青紫的手被,被齐桓自然而然的捂在手心,干燥温暖带着薄茧的手揉搓着。
主人不曾爱惜的东西,他却视如珍宝,小心翼翼用适合自己身份的方式呵护着。
齐桓哈着热气,待到手回温了后,才松开拧着的眉头,抬头笑了笑,“哥哥,等身子好了,桓儿带你打雪仗。”
白澜石心头一跳,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总是搞不清,白澜石头一次觉得如果自己阅历在丰富些,读过的书再多一些,是否就能明白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明知道这是无稽之谈,白澜石还是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心底有个声音,他不想眼前这人伤心。
……
闾阎大腿翘二腿的坐在椅子上翻看着医术,时不时拿起一旁的点心就着茶吃上几口,好不惬意。
猛的从外头飞过来一个雪球,砸入了他的衣领,闾阎顿时先被水烫似的,跳起来乱蹦乱跳。
“哪个兔崽子,给我出来!”闾阎伸手去够衣服里的雪,雪却因为身体的温度,快速的融合了,在后背行成一滩水渍。
书言悄悄的从角落中溜出来,手上还握着一个雪球,笑嘻嘻的看着闾阎,“闾阎,吃我一招。”说着将手上的雪球朝着闾阎门面砸去。
闾阎被砸的一个后屈,抹了把脸,看着原处的书言,撸起了袖子,指着书言道,“不教训教训你,狗剩要翻天啊!”
追了出去,两人在院子里你来我往,互相揉着雪球砸对方,玩的不亦乐乎。
最后都脱力的躺在了雪地里,闾阎踹了踹书言,“你不是在军营里吗?给回来?”
书言举起手臂,五指张开,眯着眼睛看着天空,“听说先生病了,我和魏将军打报告,回来看看。”
书言爬了起来,顺便拉起了闾阎,“别躺地上了,一会染风寒。”
借力闾阎从地上爬了起来,这才发现书言比自己高了半个头,“你怎么蹿这么高。”
“是你太矮了,我在军中还算矮的。”书言道。
两人上身都是碎雪,并肩朝着屋里走,闾阎道,“可惜啊,我是不长个了。”
书言笑了笑,“你一个医师,又不上战场耍刀的,要这么高干什么。”
闾阎不服气的挺起了胸膛,“男人都希望自己高大魁梧点。”
迎面走来施琅岐,见着微微皱眉,“你们这是?”
闾阎快速蹲下揉了个雪球,朝着施琅岐砸了过去,施琅岐微微侧身,雪球擦着衣服飞了过去,本来兴致勃勃的闾阎顿时泄了气,“你一点都不好玩。”
施琅岐微微挑眉,看着两人上身的雪渣,笑了下,张开双臂道,“我不动,你砸吧。”
闾阎又来了兴致,摩拳擦掌,“待会砸身上可别……啊切。”
书言,“你没事吧?”
闾阎摆摆手,“没事,小问题。”
施琅岐快步走过来,看到闾阎已经冻紫了的唇,“这叫没事,赶紧给我去泡热水去。”
闾阎小声嘀咕道,“凶什么凶。”
施琅岐没理会他,对着一旁的书言道,“书言,你回来是看望先生的吧,屋子都留着呢,先将衣服换下,再去见先生。”说罢便拉起闾阎朝着屋子走去。
拉着闾阎快步而行,闾阎看着周遭屋子,激动道,“哎哎哎,这不是我屋子的发向!!!”
“回我屋,里头备了热水。”施琅岐道。
“你好端端的屋子里备热水干嘛?”闾阎说。
进了屋子,“我本想着回来泡澡去寒。”施琅岐示意了一下屏风后面,“看什么看,脱衣服泡澡去。”
闾阎笑了笑,“你屋里真暖和,哈哈哈。”
热水包裹着闾阎的四肢,本来还没觉得什么,一但与热源接触,闾阎便觉得自己的手脚冷的厉害,果然是冻着了。
“生姜要么?”施琅岐走到屏风后面,闾阎唰的一下双臂环抱住胸口,“你进来干什么!”
施琅岐走到浴桶便,从罐子里拿了些药材,扔进了浴桶中,闾阎捏起来,微微诧异道,“没想到平时都师兄这么精致啊。”
“你一个医师活的还不如平常人家健康,你是怎么想的。”施琅岐端过凳子坐在了一旁。
闾阎趴在浴桶边,感慨道,“唉,我以为自己还年轻,耐造,但今天和书言对比了一下,我真是弱透了。”
哗啦水流声响起,闾阎仰面靠在浴桶里,“也不知道那小子在军营里吃什么长的,不注意便蹿的比我还高了。”
施琅岐起身将毛巾扔在了闾阎的脸上,“这么在意他?”
闾阎也不恼,拽下毛巾浸湿,擦拭着身体,“你是不会懂身为一个老父亲的心情的。”说罢趴在浴桶边看着施琅岐道,“我第一次见着书言时,那小家伙满头湿哒哒的,我当时觉得没什么,后来他在宅里住下,我就发现他这么爱干净的一个人,怎么当时是那个样子。”
闾阎越说越起劲,完全没有注意到施琅岐的面色,“你猜怎么着,我后来才知道,那孩子来还东西的时候觉得自己脏,便跑去河边洗了头脸,才过来。唉,如果不是红姨告诉我,只怕那小子半个字都不肯说。”
“从知道那事以后,我便将书言当成自己亲生儿子来看待。”闾阎道。
施琅岐诧异挑眉,“儿子?”
“可不是嘛!这孩子没娘疼没爹爱的,多可怜。”闾阎理所当然的说。
“嗯,你继续保持,我也觉得书言需要一个爹来疼,要不我以后也将书言当儿子看吧。”施琅岐笑道。
“哎哎!”闾阎连忙摆手,“你当爹,我当什么?”
施琅岐歪头笑道,“娘啊!”
“哦!”闾阎猛的反应过来,就见着施琅岐已经闪出了浴房,闾阎拍着水花喊道,“娘你妹!敢调戏我!”
☆、十七回
“书言给先生请安。”书言回去换了身衣服,便匆匆赶来见白澜石。
“进来吧,外头冷。”白澜石道。
书言进来见着齐桓,作揖行礼,“瑞王殿下。”
“嗯。”齐桓看向白澜石,“书言长高了不少。”
书言跪坐在一旁,自然的拿过茶壶帮二位沏茶,沏完后又坐正。
白澜石看着书言道,“确实长高了,身上有军人的气质了,果然去军中磨练一番,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一切皆是先生的成全。”书言说。
“我只不过是放你走了,魏将军收你是你的本事。”白澜石端将茶盏反手推向齐桓,带着笑意道。
“如若不是魏将军看着书言是先生人的面,断然不会轻易收手无缚鸡之力的书言,书言心里都明白。”书言正切的看着白澜石道。
齐桓说,“你的先生只希望你好好的,可不是让你用这些困住自己的,人总要展翅高飞的。”说罢看向白澜石笑嘻嘻道,“哥哥,我说的对吧。”
“稚鸟念巢,懂得感恩是好事,先生承你这心,但先生更希望你不要妄自菲薄,若不是有潜力,你又怎会在军中呆下去,魏纻又如何服众。”白澜石柔声道,“先生是你的后盾,而不是你束手束脚的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