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神[快穿]+番外(28)
谢相知轻哼了一声。
萧迟岚见自己被拆穿,也不畏缩,“是,男子可主天下,为何女子不能?谢大人要拦我吗?”
谢相知慢悠悠地开口:“我其实还挺欣赏你,但是……”
萧迟岚听他一个转折便知他定要阻挠自己,语调极冷,但脸上笑意愈加的柔和,“但是你要为了你的皇帝情人与我为敌对吧?那就让我看看你们是不是真的情比金坚——”
说后一句话时她特意往谢相知耳边凑了凑,其实他两人之间尚且隔了一段距离,谢相知并未在意,但从远处的某些角度看,就像窃窃私语亲密异常。
萧迟岚视线一转,在落到某处时急忙收回,匆匆离谢相知远了两步,姿态变得极为端庄疏离,但脸颊带粉,眼含羞涩,如情窦初开的少女。
……这演技恐怕世上没几个人能比。
谢相知见她如此姿态,意识到她要做什么,立刻朝亭子下方看了一眼。
百里泽正站在假山亭之下,脸色犹如冰冻,身后跟着一干婢女内宦。
“……”
作者有话要说:
谢相知:我觉得有人要倒霉。
第33章 江湖远第三十三
谢相知收回视线,并没有萧迟岚预料的失态,仍旧是和先前一样似笑非笑的神色:“王女殿下,你不了解百里泽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这样做,死的绝不是我。”
萧迟岚微微后退一步:“情爱之事本就是世间最经不起猜疑的东西,即便今日他信你,难保他心中不会有芥蒂。就算他心中当真没有分毫芥蒂,谢大人又敢相信么?”
她声音轻柔,但说出来的话字字诛心。
谢相知忽然摇了摇头:“王女殿下,虽说女主天下也未尝不可,但恐怕那人绝不是你。”
“殿下并无为帝者的气度。”
若是做个谋臣或是割据一方,萧迟岚的手段绰绰有余,但若要以女子之身为帝,萧迟岚……还是不够。
萧迟岚脸色一沉:“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谢大人担心。”
“你们在说什么?”清雅的嗓音自亭外响起,百里泽踏步而来,一干随侍只立在亭外,没有再进一步。
百里泽唇角微勾,该是极为谦雅的模样,但他一双深墨色的眼里幽沉的情绪浓烈地根本无从掩饰,就像一只巨大的怪兽即将挣脱牢笼。
萧迟岚无端地心底有些发颤,但她一咬牙,还是决定按原计划行事。她含羞带怯地偷偷望了一眼谢相知,然后朝百里泽行了一个南疆王室的礼节。
“见过皇帝陛下。我与……谢大人在商议两国联姻的一些事宜。”
平平常常一句话,被这位王女说来自有百般婉转深意。
“两国联姻这等大事公主不当同朕商议?为何要去打扰阿谢?”百里泽声音低沉,冷淡地近乎质问。
果然,这世间的感情都经不起试探。萧迟岚心底嗤笑,但脸上又是另一番神情:“听闻谢大人与陛下关系极好,所以迟岚才想让谢大人替我在陛下面前周旋一二。南疆王室除迟岚外并无适婚之龄的公主,但迟岚身为王女,于国有责,不能轻易远嫁,故而才想凭借当初王都一面之缘的交情请谢大人帮我一二,还请陛下见谅。”
“……”萧迟岚久久未等到百里泽的回复,心下正有些奇怪,忽听百里泽不紧不慢地开了口,她顿时眼皮子一跳——
“既然你知他与朕关系亲密,又怎敢对他起心思?”
百里泽语调被压得极低,莫名有种风雨欲来的压迫之感。
萧迟岚心底一惊,暗道不好,只可惜百里泽已经不给她任何机会了。
“来人。南疆王女萧迟岚心怀不轨,意欲行刺于朕,押入刑部大牢。”
“!”
萧迟岚没有料想到他居然做得如此绝,甚至不给她任何机会,错愕地抬头,下意识朝谢相知的方向看了一眼。谢相知对此似乎一点意外都没有,唇边淡笑未敛。
他还心情颇好地挑了挑眉。
立刻有两个侍卫上前来将她拖下去,她心知自己触到百里泽逆鳞,此时此刻绝无翻盘之机,只得暗自咬了咬牙,任由他们押住了自己。
百里泽眼底的浓烈墨色还未散开,极具压迫感的视线一寸一寸在谢相知脸上逡巡。
然后,他极淡地嗤笑了一声,将人一把抓到了自己的怀中。
谢相知没有反抗。
“阿谢,她很美是不是?美丽但不柔弱还身份高贵的女子,谁会不喜欢呢?”
百里泽掐住他的下颌,抬起,逼迫他直视自己。
他眼中迷恋与偏执终于再不加掩饰,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暴露在谢相知的视野里,即使是谢相知也忍不住心底一颤。
百里泽的表情渐渐平静下来,口吻温和:“阿谢,你逃不开的。只要你在这个世界一日,你就注定是我的。”
谢相知干脆闭上了眼。
算了,随他发疯。
*
阿柔是近日新被调到昭华殿伺候的婢女之一,昭华殿掌事的女官特意对她们这群新来的耳提面命了一番,总结下来就是——谨言慎行,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的都要守好自己的嘴巴。
阿柔刚开始以为是说陛下殿中机密很多,也许一不小心就看见什么,但她入殿伺候才知道掌事女官说的原来是另一层意思。
阿柔这一日代告假的同伴入殿内送汤药。
虽是白日,但殿内的帘幔都遮的严严实实,光线极为昏暗,又并未点灯。
明黄纱幔后人影交叠,一道微哑的男子声音自床幔后响起:“你疯够了吗?”
“……不够。”
随即而来的是奇怪的金属碰撞声和交缠的呼吸声。
……
阿柔心尖一颤,轻轻放下汤碗,低着头走出去。
她回到自己的住处,告假的同伴正躺在床铺上,面色虚弱,见阿柔有些心思不宁不由得担心起来:“怎么了?只是送个汤,不会出事了吧?”
阿柔皱起秀丽的眉,有些言欲又止:“陛下殿中的那位公子……”
同伴一听立刻变了脸色:“阿柔,那是陛下的事情,和我们这些人无关。”她想了想压低声音道:“我听说那位公子和今日来京的南疆王女有私情,陛下为了他可是将南疆王女都下了重狱。你可千万别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陛下绝不会饶过你的!”
“我没有,我只是有点好奇。”阿柔小声回答。
阿柔第二次见到那位公子是在她调到内殿做一些洒扫工作后,其实也不过是十来日的光景。
那位公子执了一本杂记坐在榻上,容貌当真说绝艳也不为过,长发未冠,素衣赤足,披了一件玄色外袍。阿柔见过那样的规制和图样,是帝王的常服。
他动了一下,一阵轻微的金属撞击声音从安静的殿内响起,阿柔被吓了一跳,急忙低下头。
余光里可见他露在衣领外的那一段脖颈布满了交错的淡红痕迹。
但纵然被困于深宫,他眉眼之间也不见郁结之色,反而举手投足有种说不出的风流写意。
帝王拨开珠帘快步走进来,阿柔小心翼翼收回打量的视线,整理好打扫的工具退下去。
谢相知翻过一页书,并不知道伺候的小宫女脑补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目光落在这一页的志怪奇谈上,听到百里泽进来的动静也没什么反应。
百里泽在他身边坐下,将人强势拥进怀中,“阿谢……”
谢相知不想理他,但又被他烦的看不进去什么书,干脆转头看向百里泽:“大半个月也疯够了吧?这玩意什么时候给我解开?”
他指了指手腕上的细链,这东西并没有起到锁链的作用,因为它只有扣在谢相知手上的短短一截,另一端没有固定,如流苏般垂在手腕边,更像个装饰的链子。
也不知道百里泽在想什么,可能想把他锁起来又下不了手。
哦,还是谢相知自己配合把手伸进去的。
谢相知在一味地纵容他,纵容他释放心底的贪餍,让他满足自己的掌控欲。
有时候百里泽自己都觉得谢相知配合的过分了。
他沉默了一下:“是不是我放开你,你就要走了?”
谢相知支颌,“我如果要走你放不放开都拦不住。”
“……也是。”百里泽自嘲一笑。
他起身:“你要走就走,但我不会放开你,锁链我也不会给你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