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荣华(11)
阮良裹了狐裘趴在窗边看,只看到剑光如虹,冲破天地幽冥,美得壮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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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冬长,熬到春暖花开时,已经去了半年,阮良被闷到生霉,急不可耐地要往外跑,就连高坚要带他出去围猎都应了。只是他浪荡公子一名,骑不得快马,坐不了硬车。高坚无奈,只能带着他共骑一乘,一日要换三四匹马,才赶得上别人的脚程,可饶是如此,高坚仍然不觉厌烦。
只因阮良实在是个妙人!
明明一场围猎而已,他也要带齐了美酒、佐料,夜夜着人生出篝火,将新打的猎物炙烤得焦脆金黄。众人团团围坐,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阮良又通音律,江南的小曲,塞上的羌笛样样都来得,把高坚那一干同僚、下属、随从哄得个个开怀。
夜里春寒,阮良体弱畏冷,睡得抖抖豁豁,第二日起来一脸的憔悴,旁人打趣说阮公子果然富贵中人,离了温柔乡便睡不得。阮良也没力气反驳,抱着胳膊缩在高坚怀里晒太阳,晒了半日才活转。
那日时运颇佳,高坚几乎百发百中,射得十几只黄羊并三只狐狸,下人追过去放血剥皮割肉,忙得不亦乐乎。又有人猎得雄鹿一头,斟了鹿血出来交与众人痛饮,高坚不知厉害,连饮数杯,丹田烧出一团火热。
阮良与他并骑一马,感觉到背后暖融融的热意,舒服得四体通泰,到夜里再也不肯独眠,非要抓着高坚同睡。高坚无法,只得允了。
阮良睡到半夜被异物硌醒,朦胧间随手一握,却乐了。他这么一折腾,高坚更是瞬间清醒,闪身想躲,却被阮良按下。
“你呀你,那鹿血岂是好随便喝的?”阮良眸间俱是戏谑的笑意。
高坚呼吸一窒,凝眸看着他,帐外火光熊熊,映得阮良面如暖玉。
阮良登时唏嘘不已:“真是作孽,有这等大好的本钱却不晓得使,天下的女人都要哭死了。”
高坚心如火烧,正苦苦隐忍着,只得勉强分辨道:“朝廷不许武官带家眷。”
“那皇帝老儿自家后宫三千,却生出这种歹毒主意来整治你,亏你还奉若神明。”
“不许瞎说。”高坚无奈。
“告诉爷,有多久没和女人来往了?”阮良凑得极近,桃花笑眼里像是有一汪水,笑意一星星溅出来。就连这般荒唐的举动,让他做来,也是一派自然的。
高坚无言以对。
候了半晌,阮良猛然醒悟,指着高坚惊道:“你,你你……莫不会,还是个童男吧?”
“闭嘴!”高坚忍无可忍。
“你呀……”阮良凑近看着他,便觉得十分怜爱。
这人是他捡回家的,也是他从小养大的,阮良便隐约觉得对他有一分责任,现在这孩子活到这般大了,竟还如此懵懂无知,真是让他愧疚得很。
“不如,我着人从扬州给你买两个清俊的小厮过来?”阮良说道。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军中禁女不禁男,走后门是不公开的秘密。
“不要。”高坚粗声斥道。
“也是,少年人模样再好,又怎么比得上女子娇柔。”阮良皱眉,竟是真烦恼,冥思苦想了一阵,忽然道:“有了,你看丁兰可好?”
高坚猛然一僵,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阮良让他看得有些尴尬:“你也别嫌弃,那女子虽然性子略泼辣点,却是个好手,惯会承迎,最心疼男人。你一个童男,得有个熟女子带带才好上路。”
“那你呢?”高坚哑声问道。
“爷再去买一个就好。”阮良满不在乎,“回去我就与她说,她若是肯呢,你们就暗底里通个曲款,明面上,她还是我的丫环,朝廷也查不着你。”
高坚瞪眼看着阮良,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可怕的事,一双眼睛暗沉沉到地底。
阮良觉出他的畏惧来,伸手搂了高坚的脖颈笑道:“怕什么,女人又不是老虎。只怕你改天尝着味儿了,还要怨爷误了你,忘了带你去开这个眼界。”
高坚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阮良就当他是默许了,便兴兴头头地盘算起来。
第8章
围猎数日,满载而归。高坚站在院里看下人们清洗腌晒,收拾干肉和毛皮,阮良便兴冲冲转到后院去找丁兰商议“大事”。
不多时,高坚听到阮良惨叫着从后院扑出来,丁兰握着一把利剪追出,跑得双目赤红,鬓发弹散,簪钗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