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冷宫里种地(35)
这时绿莺从后院井里取出了凉过的酸梅汤,听到玉京的话后,笑道:“正是贵妃让我不要去叫醒你的,哪里会责罚你。”
按理说玉京是打小便跟在付古矜身边的,关系亲近且更加了解付古矜的性子才是,但玉京怎的比她还小心翼翼的。
玉京闻言,看向付古矜,问道:“公子,绿莺姐姐说的是真的吗?”
付古矜点了点头,将包子都取出来,道:“去洗漱好了来用早膳。”
玉京连忙点头,抹了泪,端着盆去后院井里打水。
用过早膳后,付古矜便带着玉京准备出宫,那道小门打开后,他正欲出去,身后绿莺却叫住了他:
“贵妃,多谢贵妃对奴婢的信任。”
付古矜一时愣住,他没有转过身,仅是“嗯”了一句,便出了小门。
玉京随后跟上来,回头看了一眼那道小门,喃喃道:“总觉得绿莺姐姐怪怪的。公子,她是心情不好么?”
付古矜摇头,道:“她所思所想太多,不寻个结果,恐怕……”恐怕会和东方和嘉一样。
玉京听不太懂,但他能察觉到付古矜心情似乎也有些低落,于是也没敢再问。
小付食肆后面连着一处一进的宅子,也是付偃留给付古矜的。昨日付古矜吩咐过李明仕,找人在那宅子里打了两个石磨,往后便准备在那宅子里磨制米皮。
拉石磨需要两头驴,付古矜便又去了一趟东市。
今日牵着驴来卖的只有一人,但那头驴瘦骨嶙峋、眼神涣散,一看便是生了病的。
付古矜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还不知原来买驴也得要看运气。若是每日来东市都白跑一趟,那凉皮得要何时才能推出来。
失望地回了小付食肆,付古矜将这事儿跟李明仕说了下。
李明仕皱眉道:“允朝百姓们做农活、运输货物都有牛和马,喂养驴的甚少,贵……少东家您怎么不买马呢?”
他方才差一点便脱口而出“贵妃”二字,还好反应及时。
对此付古矜很是赞许地看了一眼李明仕,道:“马性子烈,驯服也要花上不少时日,况且,这一时半会儿也难找得到能驯马的人啊。”
“驯马的人军营里便有不少,可是军队用的马同家里用的马驯的方式怕是不一样。若少东家实在没法子的话,不妨就招些力气大的人,这份工作苦,月钱多给些便是了。”
付古矜皱眉,并不同意这个建议:“咱们要磨制的米浆乃至是要做的米皮,都只供应小付食肆一间店,若是招工来,每日大概只需要磨一两个时辰的米。若是给一天的工钱,咱们亏,而若是按时辰给,别人做了很辛苦的工作拿到的却只有一点工钱,难免会抱怨,届时对小付食肆的声誉也不好。”
二人沉默,对这问题谁都没有办法。允朝按时辰来招工的地方只有港口,那些想要做工的人时刻都会蹲在港口附近,等有船只过来,便会争先恐后地上前争取卸货的工作。
而恰巧,那些做卸货的工人,对此是又爱又恨。机会小,工作量大,虽然工钱比一般的跑堂小二会多一点,但是,港口那儿也不是每日都有工作的,有的家族产业,船只来了是自家的家丁下人帮着卸货,哪里还需要他们这些散工。
付古矜在脑海里想了很多,突然灵光一现,道:“咱们可以招散工,工钱就按咱们店里跑堂小二的量给。”
李明仕闻言拨弄了一会儿算盘,半晌皱眉道:“咱们食肆开业至今,扣除掉食材费、店员的工钱,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支出的话,并没有盈利多少。”
“二楼不是还未装修吗?届时做成几个包厢,提升档次。凉皮这东西限量售卖,每日卖的不超过定量,届时,这道菜的价格便会被炒起来。”
李明仕心里还是不甚安稳,他问:“少东家有把握那道菜能卖得好吗?”
付古矜笑道:“这道菜新颖,会火上一段时间。况且,届时我不会仅是推出这一道菜的。”
凉皮在二十一世纪只能算是一道小吃,用的也不是多么昂贵的食材。但是在允朝不一样,在这里,没出现过的东西都可以当作卖点,譬如啤酒,至今别的酒楼食肆都无法学去做法。而恰巧,付古矜知道很多允朝未曾出现过的菜品做法,这就注定了他能领先别的店吃这一口饭。
第27章 皇太妃
因为小付食肆二楼还要装修,付古矜也就没急着贴告示招工。他又去了之前定做桌椅的木匠那儿,商量如何装修二楼。
从木匠那儿回来后,付古矜便一直在厨房里琢磨新菜。他大多时候不在小付食肆,但一手好厨艺还是让好多食客惦记,打听到他付小公子在店里后,有好多达官显贵都会来小付食肆,多出一些银子只盼付古矜亲自给做一桌子菜。
傍晚时分付古矜同店里的人交待后便打算回湘寒宫。自那道小门进到宫里,却见一名暗卫等在那儿,见着他后行礼道:“贵妃,皇上让臣来给您通报一声,皇太妃在花厅等候您。”
付古矜一怔,心里立马猜测许是绿莺做了什么事。
“你可知道发生了什么?”
暗卫摇头:“臣不知。”
付古矜皱眉,挥了挥手让暗卫下去。他若是直接这样去花厅,恐怕会让人起疑他是从哪里来的。
这道小门的存在付古矜还不想暴露给旁人知晓,于是他果断决定带着玉京翻窗进内殿。
玉京伺候着很快为付古矜换了外裳与鞋,付古矜想了想,动手拆了发冠,才领着玉京前往花厅。
花厅外站着四个宫女,还有一名太监,见他来了掐着嗓子通传了一声。付古矜不看这几个宫人,径直进了花厅。
花厅上首两个座位一侧坐着东方璟,他下首坐着一名穿着紫色华贵宫装的妇人,看样貌约莫三十来岁。但付古矜知道,后宫里的贵人,多珍贵的保养品都能用得到,再加上之前在绿莺那儿了解到的,皇太妃其人,应该已是四十多岁。
付古矜由玉京搀扶着往前走,而后像模像样地给东方璟和皇太妃行了礼。
东方璟拉着他坐下,关切地问:“怎的不束发便出来了?在皇太妃面前,成何体统。”
付古矜带着歉意地笑了笑,道:“臣身子弱,近日午时过后嗜睡,醒来后才知道皇太妃来了,是以一时着急,便顾不上了。”
东方璟闻言立马让李越前同玉京去打水、取发冠。等水到了,付古矜对东方璟和皇太妃道了歉,便携着李越前和玉京进了花厅后面的房间里。
在玉京给他束发时,付古矜低声问:“绿莺呢?”
他方才回来一直到进花厅,都没见着人。
李越前被东方璟打发去打水时便知道他家皇上是在找机会让他给付古矜讲一下来龙去脉。他身为太监总管,只需伺候皇上一人,给妃子打水伺候洗漱这等活儿,是不该他来做的。
不过李越前心里也没有任何抱怨,他心里知道付古矜对东方璟的重要性,早把付古矜也当做另一个主子来对待了。
李越前同样低声答道:“今儿绿莺去总管宫女那儿,告发了皇太妃身边的宫女兰佳带着纸钱进宫。总管宫女立马领人到兰佳住处搜寻,没找着。后来是在皇太妃寝殿内找着的,皇太妃对此事一点也不知情,打了兰佳几杖后才知道,是兰佳害怕被发现后杖毙,想着放到主子寝殿里,别人再怎么,也不会对皇太妃起疑……谁知……”
说到此李越前便住了声,付古矜猜测道:“是绿莺提议到皇太妃寝殿搜寻的,对吗?”
李越前点头:“是这样,贵妃说的没错。之后,皇太妃以‘以下犯上’的罪名扣下了绿莺,绿莺遭没遭罪,老奴也不好说。”
付古矜皱眉,喃喃道:“那看来皇太妃是来兴师问罪,说我管教不严了。”
李越前欲言又止,见玉京为付古矜束好了发,才道:“贵妃,容老奴说句不该说的。皇太妃性子极好,蕙心兰质,温柔体贴,应该不会怪罪于您,绿莺想来应也是不会遭罪的。但今儿皇太妃将人扣下这一事,同她往日行事作风完全不同,是以老奴才觉不好说。”
温柔体贴?是表面上做的功夫还是真有其事?
付古矜拿捏不准,漱了口、用帕子擦了脸后便出了房间。
花厅里,东方璟和皇太妃有说有笑,付古矜刻意多打量了几眼皇太妃,发现她并非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