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晟十五年(78)

妖女、妖女呀!愤怒的大臣不住的嘀咕,要不是周围的同僚们劝着,说不定他还会强闯紫微宫。

一些大臣们聚众商议了一下,决定回去写奏折,若皇帝看了他们的奏折还不幡然悔悟的话,他们便集体辞官,总之他们绝不能容忍一个妖女出现在皇帝的后宫中,皇帝必须处死妖女,以平众怒。

一些大臣们伏案奋笔疾书,洋洋洒洒的写了个一大堆,而另一些人则在自家的人的围绕下在喝药。

他的女儿孩子呦,可疼死他了。

皇帝即位九年,后宫有一后一贵妃三妃四嫔五婕妤六美人七才人八宝林二十个采女,一共有五十五人,这五十五人除了林皇后外已于昨日晚间已被一杯毒酒送走了。

五十四人,五十四个家庭,可想而知他们的父母兄弟姊妹们得知消息后有多悲痛,有多伤心了。

贵妃三妃婕妤都是出身于八大国公府,他们家是跟随过开国太/祖的老功臣,送孩子入宫已是逼不得已,听到孩子一杯毒酒了却生命更是心痛之余悲愤加倍。

好啊!好啊!他们成日里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不就是为了孩子吗?如今孩子没了,他们还活什么活,干脆拖着皇帝一块去见太/祖好了。见了太/祖他们倒要问问,这就是他们为之效忠的皇朝吗?这个皇朝对得起他们的忠心吗?

皇帝昏庸的做法激起了他们骨子里流传的狠厉,他们这些年起起伏伏,虽然不比往昔,但门下依旧门客无数,有交情的更是数不胜数,皇帝防着他们功高震主,他们何尝不防着皇帝鸟尽弓藏呢。

时不待我,他们从有了这个念头再到联合起来,不过过了半日的功夫,就大军外守皇都,内开紫微宫大门,八大国公府连同其他后妃的家族威逼皇帝交出妖女。皇帝不允后,他们便起草了退位诏书,让皇帝传位于他的兄弟,同时对外放出消息,言称皇帝被妖术所害,已命不久矣,后妃们感念皇帝往日的荣宠与恩德,纷纷自戕与各自宫中,甘愿先下去候着陛下。林皇后伤心过度,已垂垂危亦,整日缠绵在病榻中时日无多了。

皇帝与林皇后的命运已然结束了,但罪魁祸首却在他们逼宫的当天不见了,遍寻不着后,他们提着心吊着胆操办了新皇的即位典礼。当日,无事发生,只是林皇后的弟弟曾经的国舅爷于戒备森严的府邸消失,他们在全国上下找了一通没找着后,便也只能无奈的放下了,毕竟日子总要过的,老是提心吊胆也不是事啊!

林皇后的弟弟曾经的国舅爷渐渐的被遗忘,但他本人却不会遗忘那一段时光。

不过短短几日的功夫,他失去了亲姐姐,而他本人也被昔日的朋友出卖,交给了害他失去亲人的罪魁祸首。

☆、第 70 章

那日,他在府邸坐卧不安的来回踱步,突然,管家急匆匆的跑来给他说,他的朋友找他。

他因着亲姐姐的缘故,知晓攀附着他的人很多,但真心相待的朋友或许会没有。但他这个朋友是例外,是竹马不说,他的这个朋友的父亲还是当朝丞相,真论地位的话他还稍逊一筹。这个时候他这个朋友过来,想来是因为他打听的消息有眉目了。想到这里,他愁眉了几天的脸终于舒展开,心里压着的石头也松了一松。

“茂林,你……来了。”

徐茂林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身边还有一位清姿怡人的少女,少女的身姿窈窕,脸也是清清秀秀的温婉长相,但一双傲气凌人的眼睛破坏了这种长相所带来的温柔感。

“就是他吗?”少女慵懒的一抚垂在耳边的珍珠流苏,傲气的眼睛一转,他就晕过去了,等再度醒来,已是在一处腥臭不可闻的山洞里。他挣扎着从粗粝的地面上爬起来,茫然四顾。

“有人吗?”周围很黑很暗,看不到具体的情况,他只能凭着气味来确定自己身处的环境。似乎是一个建在山洞里的牢房,他不确定的想着。

有桀桀的怪笑传来,一个嘶哑苍老的声音对他道:“这里没有人,只有鬼。”

“鬼?”他惊慌的四处摸摸,触感温热,是活人的温度啊!

笑声还在继续,一些若有似无的声音也掺和进来,他从出生至今从来都是平顺安康的,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惊惧之下竟然又晕了。

这让山洞里习惯了黑暗,又等着看新来的笑话的人先是莫名了下,然后同时的爆发出各种的笑声,一些人的眼中甚至闪出恶毒的光芒来。他们看着瘫在晕过去的人,幸灾乐祸的想法层出不穷。

自己过的悲惨,也就想让别人也过的悲惨,山洞里的人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关押生活中,早已丧失了人的慈悲心,他们麻木不仁木偶般的活着,偶尔看到新被扔进来的,也只会乐呵两声,然后继续不知所谓的继续的半死不活着。

林秀远他是在一阵喧哗声中醒过来的,刚醒过来的时候他还有些懵,缓了一会后,他终于想明白了自己身处何处。心里止不住的害怕,但他直到害怕无用,强忍着双眼的酸楚他抬头四处打量,就看到黑暗里一个个黝黑的身影佝偻着脊背,扒拉着双手去够那一点荧光。

久处在黑暗中,双眼就会适应黑暗,他也是如此。他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往那一点点的光源走去。砰的一声轻响,他撞在了牢房的木栏处,摸摸撞疼的额头,撇撇嘴他没有像以往一样抱怨,而是贴着木栏,用尽全身的力气般想要看清前方。

一点荧光,点灯如滴,就是这一点点的光使他看清了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瘦弱如骷髅的男人被人拖死狗般的拖出牢房,重重的扔到外面去,整个过程中那个男人没有一丝挣扎,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反而从他嘴角的笑容来看,他似乎很开心。

开心?他在开心什么?怀抱着这种疑问,他继续看。一二三四五六七,七个人被拖出去,而是他诧异的是每个人都很开心,好像他们不是被拖出去,而是被拯救似的。

这太奇怪了,太奇怪了!他喃喃自语,慢慢的坐下,萎靡不振的看着四周无边无际的黑暗。

“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一个清清脆脆的声音在他左前方传来,他一怔,下意思的道:“想,我想。”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有什么东西能来换。”

能换的东西?他摸摸袖子,不确定的道:“令牌可以吗?”

“令牌?什么令牌?”

“通行令牌。”他苦笑一声,从袖中摸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鎏金色令牌,上面用篆书铁钩银划的书写了一个令字。

“嘿嘿,你是皇亲国戚,对不对。”那个声音笑起来,他听在耳里竟然觉得有些猥琐。若是放在以往,他肯定不会理他,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他心里再不情愿也得忍受着。

他嗯了一声,问道:“令牌你要吗?”

“要,当然要。”那个声音兴奋万分,说到最后一个字尾音都有些变形了。

他强忍着不悦将令牌扔向左前方,然后一脸期待的等他说。

“嘿嘿嘿。”一阵阵令人不舒服的笑声传来,越来越大声,也越来越癫狂。

他拧着眉不耐烦的听了一会,见他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便呵呵两声,顺势躺下,眼睛无悲无喜的盯着黝黑的虚空,心里想着姐姐不知道如何了?新皇即位,他的姐姐日子想必不好过。唉,他在这个不知道啥的地方什么也干不了,什么也不知道,除了担忧,其他的也干不了。

“他拿了你的东西又不说话,你不恼吗?”先前同他说话的人见他不恼,觉得他不和以前的那些人一样,心下不爽,于是便问他。

他百无聊赖的说道:“恼什么?他不诚信,是他的事,我作何有恼。”他现在只觉得笑声刺耳,然后又觉得他躺的地太硬了,躺的他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你倒是想得开。”

想得开?想不开?都是一回事,事情既然发生了,想不开想得开都阻止不了事情得发生,既然这样的话,不要想多好。

他侧翻个身,侧卧在地上,叹息一声,合上了双眼。不管接下来会遇到什么,多多休息总不会错的。

“你饿不饿?”

“不饿。”

“你渴不渴?”

“不渴。”

“知道为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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