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啊,不需要。”下巴往黄飞鸣那点点,他提醒道:“你还是看看黄朝盈吧,他都要被你气死了。”
连轻羽往那边一瞧,嘻嘻一笑对黄飞鸣道:“黄公子,气大伤身啊!我即使说的不对,你可以指出来,可不能动手啊!”当然动手也不怕,她虽然打不过黄飞鸣,但是要跑的话凭他的修为还拦不住她。不像第一次,因为死要面子而跟他硬打,然后很丢脸的在玄云宗修者和联盛堂师姐妹面前,被黄飞鸣一道剑气打飞。
事后,黄飞鸣虽然当着众人的面道了歉,但是对脸面已经丢了的连轻羽来说,不管用。她当场就拒绝接受黄飞鸣的歉意并放下话来要把场子找回来,然后头也不回的御剑离开玄云宗。
回到联盛堂的她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丢面,加上正好下属来报先前她吩咐的事宜,她听着下属调查出来的事情,一个不成形的想法逐渐加入到先前的计划里。
既然这样巧的话,那就别怪她上手了。打发掉下属,连轻羽倚靠在美人榻上,静静思索着如何一石二鸟又不会让人怀疑到她。
据她了解黄飞鸣其人洁身自好,严于律己,做人出事方面虽然严肃些但让人很难挑不出一丝错来。骤然想要对付他,连轻羽一时半刻还真没想好从哪方面下手。
但人无完人,既然明面上不好找黄飞鸣的错处,那么只有栽赃陷害这一条路可走了。而且,考虑到她原先计划的顺利施行,最好的办法就是她亲身上阵。
伤人先伤己。秉持着这个信念的连轻羽翻出手镯里的话本,一连看了几本,才确定了她要套给黄飞鸣的故事是哪本。
抛妻弃子这种烂俗的戏码无论放在修者间还是凡俗间都是引人注目的。由她亲身上演的话就算当场被逮住也无甚关系,反正她可以说是为了报复黄飞鸣让她在师姐妹面前丢脸的事。
她就是小心眼了,那又如何,反正她就是要把黄飞鸣拖入无德的深渊,不死不悔。
后续不多说,反正看到黄飞鸣现在的冷脸,连轻羽虽觉得心慌但是心里的得意感还是止不住的往上冒。
叫你害我没脸,叫你打飞我,报应了吧。连轻羽转转伞柄,看着落雨纷飞,道:“黄飞鸣,这事虽然是我做的不对,但是是你先惹我的。要不是你出手无情,我也不会事后找你麻烦。”
黄飞鸣拧眉道:“我已经道过歉了。”
连轻羽笑道:“但我没接受啊!”复又正色道:“黄飞鸣,你害我在同门面前丢脸,我又散播谣言毁你名声。你看,咱们都曾对不起对方,但为了以后两家的相处,不如我们讲和吧。”
黄飞鸣道:“你道歉。”
连轻羽当即没有一点迟疑的说了一大通的道歉的话语,语调诚恳,话语谦卑。但是黄飞鸣却没有一点喜悦之感,他看着在仲春风雨中翩翩而立的倩影,脱口而出道:“你从未悔过。”
静默无声。
连轻羽隔着细雨如丝的雨幕,看着从来一身白衣傲然而立的黄飞鸣,轻轻回道:“你想多了。”
九天之上的仙人如何能知凡尘苦楚,你终究非我良人归属。
连轻羽转过身,道:“歉已经道过了,若无他事,还请离开。”
黄飞鸣执着的道:“你不是真心道歉的。”
连轻羽嗤笑一声,嘲讽道:“那又如何?我真心不真心又有什么用,死去的人不会回来,做错的事无可弥补。黄飞鸣,你心里应当很清楚,我已经够给你们玄云宗的面子了。”
黄飞鸣道:“我来找你只求一个答案。”
连轻羽回身看他,目光清透,她轻轻的道:“你来的太晚了。”若是在一年前,或许还有可能,但是如今既已行错,只能继续错下去。
“冬素,我先回去了。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晚间你到第一楼找我,我给你说个完整。”说完,用传送符走了。
梁非秦清清嗓子,对黄飞鸣说道:“黄朝盈,既然连少主都走了,你还打算继续留在这吗?”
黄飞鸣拱手道:“告辞。”身化流光消失在这边竹林之中。
“罗杨,你说他们到底在打什么机锋?”为何他们说的话乍听之下很是通透,但细听之下又感觉很不对味。
“属下不知。”
梁非秦无奈的问道:“罗杨,你就没有一点好奇心吗?”
罗杨却伸手按住身前人的肩膀,提醒道:“公子,擂台会开始了。”
梁非秦兴致缺缺的道:“不看了,无聊。”说完,不顾竹林草地上的雨水径直坐了下来,双手抱膝,埋头闭眼。
他很喜欢雨天,无论微雨轻风还是大雨倾盆他都很喜欢。雨天的时候他或站或倚在窗前,听着雨打风吹的声音心里的躁动总能很快平复下来。
当然,若是此时室内还有人烹着白毫银针便更为好了。清香芬芳的茶香与香炉中飘散出的檀木香气混合在一起,他能在这样的环境中久久呆着而不会感到一丝厌烦。
在春雨声中,他听到他的护卫蹲下来,听到春雨打在油纸伞上发出的声音,听到伞下的雨滴在他衣袍上声音,更听到了他轻浅的呼吸声。
一呼一吸间,轻易的挑起他不该有的念头。
他闷闷的出声问道:“罗杨,音鹤师侄很喜欢你,你喜欢她吗?”
“不喜欢。”他听到护卫如此回答。
“为何?”梁非秦转过头,看着护卫从来冷漠的容颜,继续问道:“若是我父亲开口让你娶音鹤呢?你会不答应?”
罗杨道:“峰主不会。”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我不会。”
“为何?”
“我不喜欢她。”
“那你喜欢谁?”
罗杨伸手盖住梁非秦的眼睛,冷漠而无情的道:“我不喜欢谁,也不会喜欢谁。”我只有一心爱之人。
世间曾传言,人间最冷之地乃为十大禁地之一的阴雪崖,那里酷寒大雪是常态,听闻没有修为的凡人若不甚踏进阴雪崖外围去,都会冻成冰雕。修者若修为不高也极易丧命,更别提阴雪崖还有其他未知的危险了。
“世事无常,你现在说这些也太早了。”梁非秦打下罗杨的手,重新埋头闭眼。
若是不相见便会不相思,若是不相思便不会心伤。从来都是我一厢情愿,我甘愿难过心伤,却从不后悔。
罗杨伸手用带着薄茧的指腹抹去梁非秦散在身前青丝末端的雨珠,冷淡的道:“世事确实是无常。”一如曾经摆脱掉的噩梦再度缠了上来。
梁非秦感叹的道:“罗杨,你啊,就不能多说说话嘛。”
罗杨不答手腕顺着青丝往下抚去,感受到了雨水浸湿后潮湿感,不着痕迹的皱皱眉,他道:“公子,回去吧。”
“不回。”梁非秦就爱与罗杨唱反调,罗杨他若说回去梁非秦就偏偏不回去,罗杨若说不回去他偏偏就要回去,梁非薇曾戏言他幼稚的像个孩子,一直长不大。
罗杨沉默的握住他的手,纯厚的灵力渡了过去。
又来了!梁非秦挣了挣,没挣开也就任由罗杨继续渡灵力给他。
梁非秦不满的说道:“我又不冷,你用不着给我灵力取暖。好歹我是筑基期的修者,还是即将迈入金丹期的那种。”
罗杨问道:“还有十几天的时间,公子可有信心步入金丹期。”
“没有。”金丹期又不是大白菜,说有就有的。就说他们松河沿好了,累代仙门,良禹州实力第一,金丹期的真人也不足百人,元婴期加上罗杨才二十人,大乘十人,化神两人。而飞升到天界的仅仅有开派祖师松河子一人而已,何其的稀少,何其的珍贵。
☆、第 26 章
南大陆有十洲千岛万万山,其中各洲之下百州并存,而良禹州正好位处于河广洲与芄兰洲相接处。自良禹州并州吞县形成州名也仅仅只有万年时光,根基不能与南大陆其他州相比但也比周遭才闯出名堂的各州好上一层了。毕竟良禹州好歹还有人飞升,而其他州则万年不见一人成就化神期尊者之名。
物以稀为贵,人以力为尊。良禹州凭借着松河子祖师之名在南大陆河广洲下百州中也不算籍籍无名,每年的南大陆贡献力排行榜中百名之内必定有良禹州松河沿之名,这可是大大的为河广洲争了光。
好的名声谁都不闲多,名声一好,传唱度就高,而传唱度一高也就意味着可能招来天界神君的关注。而一旦奉承好神君,无尽的好处自然滚滚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