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晟十五年(152)

她的外家到底是不善待女儿,还是她小姨心眼小,嫉妒心在作怪。都不重要,不重要了。她的母亲死了,身为连乌托之女的连轻羽也死了,剩下的就只是联盛堂的连少主罢了。

她原本打算遗迹事了她就接手联盛堂的堂主之位,然后让师父歇息下来,让师父做他想做的事,而不是为了联盛堂日夜操劳。可惜,这一打算现在必定落空了。

徐京绾道:“你们家还真是奇葩。”

奇葩一词原是指奇特而美丽的花朵,但是在《南风醒世录》中国师又给出了另一重意思。奇葩特指奇怪,不正常以及异类等一系列深觉怪异的人或事。

连轻羽细细一笑,问道:“那么喜欢上我的你就不奇葩了吗?”

徐京绾白了她一眼,道:“我本就是奇葩,再喜欢上你只是更加奇葩了。”

唉,啥意思?连轻羽的疑惑还没来得及问出口,护阵微不可闻的碎裂声及撕裂一切的剑光便夺去了所有。在最后的最后,连轻羽看向自徐京绾反问后就一直沉默的黄飞鸣,她想我的一生也不算白来。

这世间再不好,但有她爱的,爱她的,那便是最好的。

轰隆声淹没一切,埋葬了所有爱恨情仇。

公元2020年,燕京妇科医院婴幼儿室外,一个男人一手抱一个,点指着里面的哇哇大哭的婴儿得意洋洋道:“小飞,小晶,看那是你们的妹妹小羽。”

☆、听雨听风

又是一年春来到,但今年的春时显然没有去年的好。从入春开始就一直不停的下雨,偶有几日不下雨也没见太阳,要么刮风就是阴沉沉的乌云天。

有经验的老农都道今年是个荒年,没经验的半大小子也在一旁深沉的表示同意。老农问曰:你小子今日倒是乖觉?

小子们道:非是乖觉,只是瞧的多了。一指大路上三五的道人样式的斗笠人。

此时正是小雨纷纷,农人不用斗笠,更不用垂着白纱的斗笠。

老农唾了他们一口,赶鸭子似得赶他们干活。

今年天时不好,但农活还是得做,不做就没得吃,没得吃那就活不了了。

大路上,一身素衣的道人撩开斗笠的纱帘,他望着乌沉沉的天空,紧了紧手中握着的文云剑。

今年的天时以及明后几年的天时都会如此吧!那么多人的不甘,天道会显现给世人看。

“道兄,前方的白衣道兄等一等。”身后传来呼喊声。他不好不理,只能松手转身。

他拱手问道。“道兄何事?”

“敢问道兄可是进城?”唤人的道人将斗笠纱帘掀到上头,露出一张忠厚老实的面容来。

他回道:“正是如此。”

“那便好了。道兄,你是不知道啊,前面那座城有妖怪!”

“那又如何?既入道斩妖除魔便是我辈份内之事。”

“没错,道兄好悟性。”那道人又拱手道:“听闻前方的妖怪本领甚强,城主几番求援来者都无功而返。道兄若不忙,可愿往城中走一遭,解一解城中危难。”

“自是愿意的。吾倒要瞧瞧,这妖怪是甚物”

“多谢道兄。在下姓包,敢问道兄尊讳大名。”

“罗冬。”

“原来是罗兄。”

姓包的道人自称是城中道观的道人,奉师命来请人。他顺利的从他城请来人,路上见了身着素衣的罗冬,他秉持着人多力量大的想法,遂上前邀约。

包道人原本见罗冬周身清贵冷冽,以为他会不肯,没想到竟然真成了。

罗冬听他把心里话都嘟噜出来,再一听其余道人憋笑的身音,无奈的转移了话题。

“道兄,那城中的妖怪可有什么说头吗?”

包道人一拍手掌,声若滚雷道:“有啊!那妖怪喜食幼儿,城中每旬于夜间失一个幼儿,连戒备森严的城主府也不例外。”

所以这才是城主派人求援的真相吧。

“那妖怪都在夜间行动,所以没人知道那妖怪到底是什么模样。城里也设过埋伏,但是没有一次成功,反而损兵折将不老少。”

罗冬问道:“可从伤亡中看出什么?”什么痕迹都没留下,那妖怪吞的就不是幼儿了。

“一种毒,一种解不了的毒。”

这范围倒是广,毒蛇、毒蝎、毒蜘蛛太多了。不过,“道兄,你去过失踪幼儿的家里吗?”

“去过。”

“哦,那道兄可看出什么?”

包道人一脸认真道:“都穷,都是男娃娃。”

有道人问道:“都穷?那城主的是怎么回事?”这个世间就没有跟穷字沾边的城主存在。一座城少则万余人,多则十数万,城主光靠收进城费都能腰缠万贯。

“那孩子是城主的外室所生。”包道人憨憨一笑,道:“城主是入赘,所以城主夫人不准他纳妾,所以只能在外养人。”

几位道人瞬间无语。

包道人继续道:“不过,这也不能怪城主,谁人不想留个后呢。夫人无所出,只能寄望她人了。”

罗冬幽幽的道:“怕就怕所托非人。”

包道人笑道:“应当不会吧。”看向另几位道人。

道人中外罩蓑衣的道人道:“左右不关我等的事宜,我们只管降妖,不管城主的家务事。”

“说的也是。”

他们一路行一路说话,不过两个时辰便到了包道人的所说的城池。城池威严厚重,与他们过往看到的并无不同,但唯有城中若有若无的一股子妖气让他们不禁皱眉。

无论小城或者大城都是有妖的,但是妖气嚣张到肉眼可看的地步这倒是挺稀少的。他们觉得这妖若不是不会遮掩要么就是没把他们这些修道的放在眼里,不过,结合之前发生的事来看,多半是后者。

雨还在下,看守的城池们的守卫们已散了大半,只有三三两两的还披着蓑衣在坚守着。

因着他们几人是被包道人请进城降妖的,因此包道人只是从袖中摸出一枚令牌让守卫看了一下,便被放进去了。

“这还挺好的,上次我进一座城,也是此等情形,结果守卫还是照章办事,依旧收钱才能进。”一个道人如此说道。

“非常时刻自是要非常行事。”

这时候再收钱是掉钱眼了去了吗?

“也不能这样说。那座城不大,城里的百姓也不富裕,城主又不管事,就连那次除妖的钱还是几家兑的。我们几个去的也不好意思多收,只象征性的收了路费,然后便离开了。”提到那座城池,他到现在也想摇头叹气。

这时,一直走在最前方的罗冬突然停下了。

包道人问道:“罗兄,出了什么事了?”

罗冬道:“看见认识的人了。”他家师弟怎么在这?

“认识的人?”顺着望去,竟是几个身着一色衣衫的仙门弟子。

“太好了,咱家城有救了。”包道人高兴的往那一众人过去。才走了一半路,就被天上的异象惊住了脚。

原本乌沉沉的天空,突兀乍现出一道闪电,闪电劈开乌云,让阳光洒落而下。阴了几个月的天空出现了阳光,但阳光下细细的雨丝也在落。

“是狐狸雨。”

“出太阳了啊!”

“阿娘,阿娘,我要出去玩。”

“玩什么,没看到还下着与雨吗?生病了家里可没钱给你看病,不准去。”

各色的声音响起,让刚才还略有寂寥的城池陷入了活跃当中。

“看来我们来的晚了些,已有道友已先我们一步将妖怪解决了。”

对此,几个道人连同罗冬表示无所谓,又谢绝包道人的邀约,沿着城中纵横交错的路四散开来,唯有罗冬在原地蹉跎的一会,而后便选了一家茶楼进去,而带他们进城的包道人则回城中的了解情况去了。

茶楼里,说书先生在说书,只见他醒木一拍,气势一起,一段创奇便由此而广为传唱。

“上回书说到,那莽汉手持一柄青龙偃月刀,虎目圆睁,大喝一声,且慢。”

一壶清茶,一碟糖糕,耳中是喧哗声,嘴里是茶的清苦与糖糕的甜腻。临窗而坐的素衣青年即便所饮所食皆是平常,但一举一动却透露出清雅而尊贵。手中所持之剑也包裹在细白布之中,但剑柄所系的松青流苏仍显露出他的身份来。

又一个仙门世家的弟子。

就是不知道是哪家?

把这听到耳里的青年持杯的手微微一紧,不动声色的饮完茶吃完糖糕后结了账便出了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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