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音微摇摇头,道:“师父会一直好好的,一直。”
“微儿,你会帮师父对吗?”
“是,徒儿遵命。”
“我为什么会听到全部,自然是因为我的境界在你师父之上啊!”两年前,他在藏书阁找书,耳中却突然的捕捉到他家公子令尊的名讳。
梁选静虽久不在松河沿,但对上有他的师父鸣盛老祖,对下则有三个出色的孩子。因此,被议论两句罗杨倒也理解,但他们扯到山主了,那这事他无论如何得听一听了。
那时,天阴气沉,他手拿一本游记,斜倚着窗台上,静静的聆听者一场密谋。
他听他们商议如何对付山主,如何支开小山主,又听他们细数山主的过错,听他们说山主宠幸奸佞之人,颠倒阴阳,实乃亡国之君的征兆。后来,他把这话原封不动的说给山主听后,果不其然得来山主的一声嗤笑。
“亡国之君?他们把俗世的君王套到我身上,也不想想松河沿真的是我的一言堂嘛?无知,无能。”然后又和蔼可亲的对他道:“罗护卫,辛苦你了,早点回去吧,日常小心一点。今日你在藏书阁的事,难说会不会传到耳中,你自己要注意一点。”
“是,罗杨知道。”肃容以对,又把自己需要闭关的事说了出来。
“闭关?”山主招招手,示意他到跟前来,灵力一探,就目露赞赏之色。“好小子,你竟要突破了。好呀,好呀!”
“阿静当初把你带回来的时候就说过你小子根骨不凡,以后的成就绝对的不可限量。”
罗杨面色不变,只是行礼告退。身后山主伸手握住了一直陪伴在侧的道侣,笑道:“你啸亭司又出一名绝世天才,如何?开心吗?”
“开心。”沉稳的声音静如一潭死水,让人听了泛不起任何波澜。那是啸亭司的司主以及山主的伴侣,云浮老祖,也是他一直向往的目标。
时光转到现在,音微惨白着一张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罗杨,听着他缓缓的磨灭掉他的希望。
“听到你师父的密谋,我当天就面见了山主。”这也导致了第二天才听到他曾出入过藏书阁德泙等,错误的认为他即便听到了还没来得及报给山主,从而让他们继续了他们的暗中的谋划。
“所以……”
“所以山主什么都知道。”
什么都知道啊!音微绝望的闭上眼,嘶吼道:“师兄,兰音师兄,看在我叫你一声师兄的份上,给我个痛快吧。”
“自然。”他的目光转向了呆如木鸡的众人,朗声道:“但你们没有痛快可言。”如冰如雪的眸子刮过剩余的七人身上。
任刺刺想开口,但求饶的话语竟生生的哽在喉间,吐不出一丝音来。他惊恐的想去抓脖子,却徒劳的发现自己连手指都动不了。
“啸亭司有法,残害同门者背主者先断四肢经脉,后敲碎四肢,死后挫骨扬灰。你们,”他压低声音,轻轻笑道:“可还满意你们的死法?”
抖落筛糠,涕泪直流。
梁非秦压下心中的胆寒,看着唇角弧度优美的青年,站起身直接抱住了他,在感到被抱着之人明显的一愣后,他才轻声唤道:“罗杨。”除了唤他的名,他也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
罗杨是很少笑的,话也是很少的。如果不是他一直未曾离开他的视线,他都怀疑他被人掉包了。但罗杨偏偏是元婴期,被掉包的可能性就换上了另一种——心魔劫。
梁非秦观罗杨的表现,知道他大约是陷入心魔劫了。心魔劫,元婴大乘化神三期中任一中会出现的问心劫。渡过了,完事皆吉,渡不过,轻则损失根本,道心受损,此生不可飞升外,倒也没有其他了。若重了,立马身死道消不说还极有可能连累周围人。
心魔劫?你为薄言陷入心魔劫?那我算什么呢?梁非秦有些委屈,却也不敢表露出来。他是真怕罗杨弃他而去,心里该死却清楚这只是早晚的事。
“公子,我无事。”他听到罗杨如此说,声音清冷如霜,拂在颈间的手指如冰柱般寒冷。梁非秦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欲说些什么,耳中一痛,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圣骨铃!”
以圣兽死后之骨炼化,元婴以下不可驭使,是妖界遗落到人界的圣器之一。传闻万年前曾是一仙门的镇门之宝,后来,那个仙门在大战后人才凋零,一夕间分崩离析,那镇门之宝亦在那天中消失不见,至此只留下传说,不见真身。
“好见识。”催动者复又叹息道:“可惜不能为我所用。”
“道不同不相预谋。”他说,同时催动灵力御剑迎敌。
“你我境界相同,原本我奈何不了你,但是你有拖累。哈哈哈,你注定要败于我手。”声音狂傲,但其行事却不张狂,直到现在罗杨也无法捕捉到发声之人在哪?只能被动的戒备着。
“你也算圣兽一脉,何苦与我等背道相驰呢。”
罗杨沉默,只是紧了紧揽住怀中昏迷人的手。
“执迷不悟。”
‘轰隆’一声,若从远处看就能看到这方地域突兀的陷了下去,范围之广令人侧目。
在最先开始下陷的地方一朵黑色的莲花徐徐的绽放,露出两个一站一坐的身影。站着的身姿略小,黑袍包裹住全身,身侧则不时浮现出绿色的植本来。
“小草精,幸亏你来了,不然只能去底下扒拉我。”坐着的三两下掀开裹身的黑袍,露出一张祸国妖颜来。
“不去,太脏了,我才不去。”声音很弱,显示其年龄也幼。
“哈哈哈。”笑声渐歇,祸国的容颜染上忧愁,他叹息道:“凤凰一族命运一向多舛,现在又被同族拿来利用,真是为他悲哀。”
“不过,想要抛情而涅槃,折在同族身上总比折在人族身上要好些。”毕竟少主只是要他的血来启动同归的护城阵法,而不是想要他的命与魂。
被称作小草精的开口询问道:“他们你不管了吗?”其他人九死一生,但那个元婴及他护着的人一定会平安无事,顶多狼狈些,但绝无性命之忧。
“不去,我也嫌脏。”
“少主若问起,你要如何交代。”
“呵呵,少主现在可没空,以后应当也没空吧。”一撩散在胸前的黑发,他看着冒气灰尘的地面嫌弃的道:“走吧,灰都快扑脸上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再不走遇上了人族的修者该怎么办,少主是让他们暗中袭杀,而不是光明正大的跟人打。
地下,巨石掩盖间,有人在低声咳嗽。
“公子。”掌中灵力流转,治愈温暖着怀中依旧昏迷的人。现在的情况虽超出他的预料,但也没有到了最糟糕的地步。
罗杨合上眼,无力的依靠上石块上,静静的养神。
三日后,搁在深蓝衣衫上的手指动了动,梁非器眼睑轻轻的动了动,悠忽的睁开了那双勾人的桃花眼。
他醒过来时还有点懵,但随着罗杨一声‘醒了’他就立马清醒了过来,他先环视了一下四周,见自己躺在罗杨怀里,便也没急着动弹,只是问道:“出了什么事了?”
罗杨道:“我们被妖兽袭击了,妖界的圣骨铃震晕了我们,现在我们应当在地下通道里。”他用神识探过,通道四通八达,搁在很久以前应当是一个历练的教场吧。
“地下通道?”
罗杨伸手指向身旁的石面,道:“公子请看。”上面的花纹虽是兽纹,但夹在其中的他没看错的话应当是中古的文字,虽然经过时光的磨砺,已很难看清了,但在他身边恰恰就有一个刻的很深的文字。
‘天’这个字,他看的最多,也临摹过很多,自是敢断定的。
“这里不是说是妖族的圣地吗?为何会有我族的文字。”梁非秦疑惑。
罗杨不答反问道:“公子可还记得天街城?”
梁非秦道:“记得,传说若在山中遇上昏黄色大雾,若有机缘的穿过大雾便有可能会看见一座城池,城池上若书者天街二字,那便是妖族的天街城了。”说到这里,他眼睛一梁,兴致勃勃的道:“莫非这里是传说中天街城不成?”传说要变成真的了。
“或者吧。”罗杨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些,他道:“这里是妖族的城,但是不是天街城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