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我家娘子是男的(80)
蒋平狐疑地看着白濯,大手将他扶住,往宫外走去。
征战沙场的汉子热血澎湃,定力十足,两人一路上都安安静静的,直到看到那沉厚的朱红色大门,蒋平才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白濯神色淡然,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结果却成了他要扶着蒋平了。
蒋平半个身都压在了白濯的肩膀上,几乎笑到断气:“哈哈哈哈好,不愧是我的儿子,活该,他自己定的规矩,现在算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哈哈哈。”
白濯其实也有点兴奋:“我也是无意间看到,没想到竟然有用。”
“自然有用,先祖曾下过死命令,天子位高权重,为天下人之表率,需得时时警醒,以律例为约,管束自己,违者人人可管。”蒋平缓住笑意:“这下他要是再反对,老子就参他一本,让全天下人看看他的德行,哼。”
上一辈人的事情白濯并不知晓,听蒋平这么说,才反应过来,为什么他刚刚提到律例时苍倾帝会脸色剧变,连话都没了,原来竟然是这个原因。
大概是转折太快,连白濯都没反应过来,不太确认道:“那事情是解决了?”
“不算是,这‘双方同意’的前面,还有一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陛下肯定还有话的。”蒋平哼了一句:“干脆明天举兵抢人算了。”
白濯噗嗤一笑,没有说话。
第70章 嘻嘻
被白濯搬出律例, 苍倾帝哑口无言,但又确实无法接受这件事,思来想去, 放下批奏折的朱砂笔, 摆驾去了皇后的宫殿。
皇后娘娘正打算歇息,听闻帝王前来,赶紧出来接驾,一身明黄衣袍衬得皇后娘娘温柔安静, 眉眼弯弯, 脸上没有被岁月摧残,一如新妇之景。
苍倾帝一动, 走过去把她扶了起来,道:“地上凉,小心冻坏了。”
“规矩还是要守的。”皇后娘娘抿嘴笑了笑。
说者无心, 听者有意, 皇后这话直戳苍倾帝的心窝。
虽然知道皇后不会在御书房中安插眼线,外传消息,但苍倾帝心里仍是不大舒服, 笑意淡了几分。
二人入内,皇后娘娘挥手让宫人都退开,问道:“陛下这是怎么了,不大高兴的样子。”
“还不是给离王气的。”苍倾帝张着手让皇后给自己宽衣解带, “好端端的, 偏走些邪门歪道。”
皇后亦是叹了口气:“臣妾也劝他了,只是看离儿那样子, 看是走不出来了。”
苍倾帝冷哼一声:“走不出来也得走,莫不是由着他去, 将来受世人唾骂么。”
“世人只管自己是否温饱,哪里懂得了这些,”皇后娘娘小心翼翼看着苍倾帝的脸色,发现他没有表露出似乎不耐,松了口气,说:“陛下,臣妾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臣妾清楚,即便没有镇南将军的儿子,他也走不到陛下现在这个位置的。”
苍倾帝有些惊讶:“你就不想他成了储君,将来你就是太后了。”
皇后神色平淡,笑容得体,言语中是不慕权利的淡薄:“臣妾已经是皇后了,将来不论是谁成储君,臣妾也是太后。且名分确实不重要。”
夫妻俩少时相识,一路相濡以沫,年轻时候还会花前月下,促膝长谈,如今上了年纪,前朝政事繁忙,后宫嫔妃事端不断,两人各自忙着自己的事,鲜少谈心,以至于这么久了,苍倾帝是第一次听到皇后的心声。
皇后年轻时便是惊艳京城的才女,二人相互倾心,门当户对,结亲并没有遭到任何反对,顺风顺水的亲事让苍倾帝突然茫然,倘若皇后那时是个民间粗妇,甚至是青楼女子,他还会不会力排众议,封其为后?
不必怀疑,他会。
乔家人皆是情种啊。
从苍倾帝到大皇子,再到乔央离,一朝倾心,什么事都能容忍,什么事都能退让,唯独放手,寸步不让。
苍倾帝的心开始松动,他看着皇后鬓上银丝:“皇后,朕该由着他吗?”
皇后娘娘点点头,苦笑道:“这么久都纵容了,现在圈着他,他也不乐意啊。”
……
大概是白濯提起律例,又或者是皇后的话起了作用,离王殿下此次禁足没有很长时间,关了短短半个月,苍倾帝就把人赶出了宫外,扬言不再理他。
本以为是苍倾帝的把戏,离王殿下一时半会儿还不敢直接去找白濯,直到某天上朝,有不长眼的人提起册封储君的事,苍倾帝有意无意提及了大皇子,彻彻底底无视他,他才反应过来,苍倾帝服软了。
乔央离开心得想要当面问清楚,但苍倾帝还在气头上,所有人都见,独独对离王一个眼神都欠奉。
朝中一直持观望态度的大臣纷纷叹气,离王殿下这次是把自己玩没了。
好好一个皇子,差一步就能被封储君,非要去学人家玩什么断袖,这下好了,失了帝心了。
离王跟皇后谈心的事被传出宫中,还添油加醋了一番,传到将军府时,版本已经成了离王殿下雨夜求恩,跪在大殿前求苍倾帝成全他跟白濯,否则长跪不起,甚至还细数了苍倾帝这些年来的恩情,以断绝关系为代价,逼迫苍倾帝松口。
冬季少雨多雪,不用想都知道这个传言掺了多少水分,不过蒋平听到时,倒是挺满意的,好家伙,总算有了点男儿气概了。
白濯正盘着腿,坐在亭子中掰着过季柚子吃,谁知还没吃上两口,就被蒋平叫过去习武了。
三脚猫很满意现阶段的武功,下意识拒绝:“寒冬腊月的,习什么武,不想动。”
蒋平一边击打着结实的稻草人,一边说:“你这个样子还怎么去抢离王。”
“不抢了,爱来就来,不来算了。”白濯缩着脖子,将线条流畅的白皙下巴藏在了狐裘之中。
蒋平停下动作,走过去将他的披风扯了下来,语气带着少有的严肃:“既然决定好了,就好付出行动,光用嘴巴说说的话,你跟那些情场渣男有什么差别。”
白濯:“……”
白濯不服气:“我也没对别人许什么承诺啊,怎么就渣了。”
“就是渣,赶紧起来练武。”蒋平伸手要去抓他。
白濯侧过脑袋,冲着他身后笑了笑,道:“娘。”
蒋平心虚地缩回手,生怕被白妈妈瞧见自己虐待她儿子,毫不犹豫扭过头去看。
打扫干净的走廊上空无一人,连雪花都不舍得落下。
……被骗了。
果不其然,蒋平回过头来,靠在柱子上的人已经跑开了,捧着柚子翻墙离府,丝毫不给蒋平追击的机会。
蒋平气笑,无奈地摇摇头,随着他去。如今天下太平,用不到他上战场,让他习武,无非是想让他强身健体,才能打得过离王。
至于为什么要打得过离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
白濯跑得急,里面只穿了一身薄薄的亵衣,外头虽然披了狐裘,却也无济于事,被风一吹,冷得他直打哆嗦。
回去肯定要被蒋平说身子弱,白濯想了想,还是去投靠禁足刚结束不久的离王。
离王殿下被苍倾帝冷落,但别的事上还是忙得很,比如大皇子跟宫翎的婚事已经下旨,作为唯一一个成年的皇弟,他还是要去帮忙的。
故而白濯到离王府时,人还在大皇子府没回来呢,离王府的手下早已把白濯当第二个主人,不论是翻墙进、走大门进,皆是见怪不怪,恭恭敬敬跟他汇报离王的情况,把人迎入府中。
白濯冷得声音都抖了,“快给我找件衣裳,冷冷冷。”
府上的侍女忍不住掩嘴一笑,把他领到离王的寝殿:“小少爷,怎么穿那么少就出门啊。”
镇南将军府的人都喊白濯为小少爷,不知道为何,这个称呼传了出去,现在大家都跟着这么喊,连离王府都沦陷了。
白濯不想说话,只想抱着暖炉过日子。
“今天怎么这么冷,也没见下雪啊。”白濯挑挑捡捡,选了一件夹棉的袍子穿上。
乔央离体型高大,衣服自然宽大,套在白濯身上,不似常服,倒像是用来跳舞唱戏的戏服。
侍女笑而不语,静静退出去,吩咐了厨房给他煮姜汤。
大概是宫家觉得宫翎有眼光有手段,能担起重任,对她的婚事很是重视,连着大皇子这边也不敢马虎,府上忙上忙下的,折腾了好半天才放离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