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予你欢且喜+番外(17)
司徒喜眼皮微跳,真是好狠的手段,何人竟敢自导自演这样一场好戏。何人都好,敢算计到自己的身边人,就不要怪他不手下留情。
“查朗!”
“是,大人”查朗乖乖退到司徒喜身边。
“大人你没事吧?”师爷急忙把跌坐在地抖若筛糠的上司掺起来,看着堂下气焰嚣张的主仆,又看了看自家被几句话吓破了胆的侍郎,对着身边人摆手道:“快快快,退堂退堂,把人押下去,容后再审。”
师爷抓着侍郎无力的手握住惊堂木,用力一拍道:“退—堂—”
第32章 探监
自司徒喜下狱,司徒府中众人皆被张榜通缉。
阿满那日在公堂外看着大人和查朗无辜蒙冤,记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还好祝绪言在一旁把他看得紧紧的,这才没有轻举妄动暴露身份。
“阿满大人,下官的一个朋友认识刑部大狱的牢头,我这边已经派人打点好了,等会儿我们就走。”祝绪言拿着书信急匆匆向阿满报告。
这是一处司徒喜早早备好,如果自己有任何不测,可以给身边人避难的乡村小院,那日救了裘欢,也是把他收留在了这里。
阿满听了祝绪言的话,大喜过望,赶忙拉着祝绪言的手:“那还等什么,现在就走吧。”
“咳咳!”向来寡言少语的丁一卯插到两人中间,一边假咳一边偷瞄着两人牵得紧紧的手。
祝绪言极少看到这块木头这样反常表现,故意坏笑着把被阿满拉着的手高高举起,给丁一卯多角度“展示”。
“……”丁一卯不满撇嘴,扯开两人的手,把祝绪言的手握到自己掌心,愣愣道:“我会武功,我也去。”
“啊?”阿满对刚刚的一切毫无察觉,只是觉得这个沉默少言的丁大人,也算是赤胆忠心,心下感动地对着他肯定地点了点头。
祝绪言安排十分妥当,三人乔装打扮装作探望即将行刑的亲人,在相熟牢头的带领下,顺利地混入了刑部大狱。
“大人!”阿满最先看到司徒喜已经蒙尘的大红撒曳,兴奋叫出声。
好在祝绪言和丁一卯配合默契地一人拽住阿满袖子,一人捂住阿满的嘴,才没有露馅。
牢头肃清了所有闲杂人等,给了祝绪言一个眼神,就默默退下了。
祝绪言这才放心,让丁一卯松了手,阿满哭着跑到司徒喜的牢门前。
“大人,阿朗!”阿满看着两人明显刚刚服刑的苍白脸色,一边哭着唤他们的名字。
司徒喜和查朗来到牢门前,看着阿满瘦削的小脸,向来冷心严厉如司徒喜,也不禁动容:“好阿满,你受苦了。”
司徒喜看到了阿满身边两个熟悉的身影,渐渐明白了眼前的状况:“小祝和一卯,你们还好吗?”
丁一卯不忍看自己崇敬的大人,身陷囹圄的样子,微微偏了身子,默默点头。
祝绪言看到了丁一卯的小动作,自顾自带着笑对司徒喜答到:“看来陷害大人的人意不在瓦解东西二厂,下官与一卯及东西厂皆未受到影响,阿满大人和府上一众人等都藏在大人早先购置的别院中,一切安好,大人只需保重自己,等着沉冤得雪,出来团聚即可。”
一直以来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司徒喜感激点头道谢,突然好像想起来什么,眉头又纠结起来。
“裘欢他……”
“裘欢来不了这儿了。”阿满抢先开口。裘欢他去找李成欢求助了。
司徒喜点头:“他一定吓坏了,他对那别院没什么好印象……”他又去了哪儿?楚馆,还是别的什么地方?他如果怕被他连累离开,他不怪他。
大人以为裘欢贪生怕死离他而去,甚至也没有伤心,只是落寞……
祝绪言为两人的感情深深动容,急忙示意丁一卯把阿满拉到一边,查朗看出了几人的微妙气氛,朝阿满摆手,阿满看到查朗浑身的伤,只顾心疼。两个人一言一语说起悄悄话来。
祝绪言依然满脸笑意,他的笑感染了司徒喜,好像什么事在他面前都不值一提,他什么都能解决:“裘欢小相公听说大人下狱担心地一病不起,本来今儿非要来一起来看大人,可是下官担心他情绪过于激动,担心探监事情败露,所以喂了他一些嗜睡散……”还是不要让大人知道裘欢为他涉险,何况自己安插宫中的暗哨,现在依然没有裘欢的消息。
司徒喜眼中逐渐透出光亮,原来他没走:“小祝,谢谢你。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的狼狈样子……”
“对了大人,今日我们冒险前来,不止是为了让大人了解我等近况。”祝绪言点到关键。
“召了西厂一队锦衣卫的秘旨,查到线索了。并非有人假传旨意蒙骗了众人,而是那秘旨,真真正正就是太后的亲笔!”
太后!司徒喜好像想到了什么,天牢外面的夜色,愈发浓黑。
好像有人织好千百张网向司徒喜扑了过来,只为了杀死一个早已心死的人。
第33章 逃亡
裘欢的伤渐渐好了,也开始谋划逃出宫的事。
冷宫人不算多,又常年缺衣少食守卫松散,有关嬷嬷和杏儿的帮助,帮他逃出去并不算难。
可现在难就难在,杏儿一时激愤,也是为了救自己,背上了人命官司,虽然刁福全此人作恶多端实在该死,但是他在四执库身居要职,又受了李成欢的命令来对付自己,此时刁福全的尸体已经在冷宫的菜地里埋了两天,若是有人渐渐觉出味儿来,不论是刁福全的手下还是李成欢本人,关嬷嬷和杏儿恐怕都难逃一死,留在宫中,总有隐患,倒不如和他一起,一走了之。
关嬷嬷的男人是冷宫里的伙头,专门管冷宫人的膳食,本来陈妃自尽,这里只留了拥月宫十几人,可是随着犯错落难的宫人主子越来越多,冷宫人也逐渐多了起来,这里的人自耕自种,还要包揽宫里所有脏活累活,渐渐的,也形成了自己独一套的生态链。
刁福全之死,恐怕就要成为打破这种怪异平衡的关键。
据裘欢观察,除了每日正午有一队禁军巡查经过冷宫,别的时间冷宫根本没有任何守卫。
可是每半个时辰都有管事公公过来点卯兼安排差事,如果那时发现了关嬷嬷一家三口的消失,势必满宫找寻。
禁军守卫一旦被惊动,他们一行插着翅膀也难逃了。
是夜,关嬷嬷和杏儿在外劳作一天,偷偷揣了两个冷馒头给裘欢带了回来。
“小裘子。”瞧着屋里没人,也不敢点灯,杏儿只好尝试着轻声唤他。
“在这儿,”裘欢拍了拍桌子示意两人,“今日怎么来得这样晚?”
杏儿提起今日就来气:“还不是花房那些孙子,又来我们这儿打秋风。”
裘欢惊奇道:“打秋风打到冷宫来了的,我还第一次听说。”
关嬷嬷叹气:“谁说不是呢,这儿本来就过得艰难,他们还经常来这儿,偷些瓜果蔬菜什么的,还老是偷我男人拿来炒菜的高粱酒喝!”
听了关嬷嬷的话,裘欢倒是心生一计。
在一个黑灯瞎火的冷宫杂物房,一个逃亡大计应运而生。
第二天,前一日没有占到便宜的一伙人果然又来光顾。
关嬷嬷的男人徐光裕听了自家媳妇儿的话,好好炒了几个菜招待了他们。
“徐大头,你早这么懂事儿,我们至于这么大老远赶过来教你们规矩吗?啊?你说你,非要挨了打才知道爷爷的巴掌打人疼。”小太监瞧着二郎腿,趾高气扬数落着徐光裕。
另一个小太监也跟着狐假虎威:“就是就是,早点想着孝敬我师傅,你家那个可怜的小海棠 ,也不至于被我们抓回来,被刁公公玩死。你们这些冷宫奴才,就是一个比一个贱!”
徐光裕看似唯唯诺诺低眉顺眼,其实手上的青筋都高高鼓起,好像马上就要扬起拳头给这两个势力小人一拳打死。
这时候,厨房门外响起关嬷嬷的声音:“好你个徐大头,你真把自己当冤大头了是不是?”
关嬷嬷在门外破口大骂:“这两个挨千刀的东西,次次来,你次次当狗伺候着,他们都是狗了,你个伺候狗的又是什么东西!”
为首的太监一脚踢翻翘着腿的长凳,“放肆,外面那个泼妇是谁?”
“回大人……是是是……是我那不争气的媳妇儿。哎呀,这败家娘们儿,我去好好管管她。”徐光裕说着就往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