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他眼瞎(84)
舸笛被勒得发疼,“做什么?——你先松开!”
这人得寸进尺地勒得更紧了几分,“我不。”
舸笛疼得“嘶”了一声,也不好和酒鬼讲道理,只能顺着毛撸,道,“不松不松,说吧,叫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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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jio得还是要提醒一下。
这文快完结了【应该能看出来吧……
第79章 喜欢我么
姜逸北靠在舸笛身上,想了一会儿, 才道, “想你。”
舸笛:…………
姜逸北把头抬起来, 终于不再死死勒着舸笛了。醉醺醺的凑过去在舸笛脸上亲了一下, 又转了个话题, “我以为我们一样, 其实一点都不一样。”
舸笛:…………
什么乱七八糟的。
姜逸北把人拉进自己怀里, 这次没“掐”着似的,只是把人放在自己怀里,安抚似的顺着舸笛的背,“还好我们不一样……你都不知道, 那有多……恶心……”
舸笛:“好好说话。”
姜逸北噗嗤一声笑出来,抱着人摇啊摇,跟个半大的孩子一样。
舸笛跟不上这人的步子, 但是说不跟着人摇吧,又没人力气大,此时哭笑不得地道, “做什么, 你还闹上了,谁抢你糖了?”
姜逸北“嗯”了一声,想了想, 低头吻住舸笛的唇, 并不怎么深, 只是舌尖伸出来舔了一下舸笛的唇, 然后道,“糖。”
舸笛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是不是就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姜逸北带着人晃悠晃悠地走到床边,坐下来了,死活要把舸笛放自己腿上抱着,然后自己揽着人腰,埋在人怀里。
舸笛也不跟人计较了,和酒鬼本来就没有道理好讲。干脆想着把这人先给掀床上去了,剩下的等他清醒了再说。
姜逸北抱着舸笛,“好想你。”
舸笛:“…………”
舸笛有些无力,这人喝醉酒怎么这么腻歪啊,就几个时辰的功夫,有什么好想的。
姜逸北:“我一直……嗝……在想你。”
舸笛:“知道了,你先睡——你先让我起来,我给你倒杯水。”
姜逸北埋在怀里瓮声瓮气地道,“我没想到,他会来劝我这个……你应该会明白……但是我又想起来,你和我不一样……”
舸笛:“什么?”
同一件事,不同的人来做,给人的感受是不同的。
孔遥非要姜逸北做门主,姜逸北就是觉得烦,顺带有点想削他一顿报被追杀了这么多年的仇。
但是三叔来劝就不一样了,因为他把三叔当师父,当半个父亲。三叔知道他的过去,所以,他以为三叔……不是以为,他甚至没想过三叔会来真心实意地劝他回九渊门。
回那个噩梦里。
姜逸北声音放低了,听起来有些低落。
他道,“小瞎子……”
舸笛:“嗯?”
他又道,“舸笛……”
舸笛:“嗯。”
他不依不饶:“笛子哥哥……”
舸笛:…………
怎么还没完了?
八岁大的小孩儿都没这么要抱抱还撒娇的。
姜逸北低声道,“你喜欢我是不是?”
舸笛无奈道,“是,最喜欢你了,我们逸北宝宝最听话了,睡吧。”
姜逸北:“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舸笛:…………
今儿晚上还睡不睡了?
姜逸北不管,他就絮絮叨叨地开始说,也没什么条理,说的七零八落的,全靠听的人自己串。
姜逸北的母亲原本是个江南人家的商家小姐,算不得多尊贵,但是也还算富足。家里因为她一曲琵琶招惹了某些惹不起的,遭了灭门。
她是因为自己的品貌才苟活下一条命,被带回了九渊门,当成礼物给了前任门主,也就是姜逸北的生父。
她对九渊门门主又恨又怕,自然得不了什么宠。人家尝个新鲜就不要了,丢去做奴婢。
当时虽然怀了孩子,但是因为老门主不缺孩子,所以当娘的不值钱,孩子也跟着低贱。
姜逸北就是作为小奴仆被养大的。
但是,他娘真的是个可怜、可悲又可恨的女人。
胆小,怯懦,却又忘不掉灭门的仇恨。
一边苟活,一边良心煎熬。
这份煎熬只能全都倾诉在姜逸北身上。她夜里抱着小姜逸北,给小姜逸北扇风纳凉,嘴里说的却是九渊门都对她做过什么,灭门的仇,玷污的恨,那些小人的作贱。
到了第二日白天,却又低眉顺眼地给人干活做事,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等姜逸北稍大一些,因为某些意外,门主突然发现自己这个儿子天赋异禀,底子居然比自己前几个儿子要好。
而且当时恰逢他对其它几个儿子失望,于是便将这个儿子从奴仆中提了上来。并没有认回去,但是扔给了孔遥,让孔遥带着他教他些东西,顺带让他帮忙做些杀人的任务。
那次带走姜逸北的时候,是他娘第一次明目张胆地反抗。一个天性怯懦的女子,却拼死了不肯放开孩子的手,谁来抢就又咬又挠。结果被来带人的下人反手抽掉了两颗牙。
姜逸北很出息,他确实可以比其他的儿子更加出色,虽然门主依旧没有认回他。但是对他的关注却与日俱增。
母凭子贵。他娘也从下人翻身成了主人,那个男人也看在姜逸北的面上,一改往日面目,对这个女人上心不少。
然后他娘迷茫了,低眉顺眼奴颜婢膝地活了那么多年,突然天上开始下蜜糖。她开始觉得这个男人不错,威严,风度,又体贴。
甚至有一次对姜逸北说,你看话本里那些故事,最开始即使有仇恨,最后不都成神仙眷侣了吗?
当时的姜逸北虽然尚小,但是却早慧。他开始觉得他娘有些不可理喻。
他开始觉得这个女人虽然很可怜,但是没必要同情。
他开始疏远他娘。
虽然他依旧护着她,依旧远出归来给娘带礼物。
直到有一天,自己随孔遥做完任务回来,发现他娘不在了。
不知道消失的时间,也不知道消失的理由,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个女人死了。
姜逸北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他没有刻意去问,也没有刻意去查。继续如往常一般,在九渊门做事。
也就是在这件事不久之后,那个男人把那块玉给他的,当时说的是让他好好保存,这是一道催命符,如果你有不合格的地方,就下去陪你娘。
姜逸北收下东西,又过了半年,在那个男人的私宅,遇上了三叔与那个男人的决斗。
在确认那个男人已经没有胜算的情况下,他帮那个男人清理了他家的所有家眷。
三叔就是在那片血泊里捡到姜逸北的。
仿佛捡到了一只狼崽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刚刚杀了自己的兄弟,心中有愧,所以看到这个孩子,他居然只犹豫了一瞬就带这个孩子一起离开了。
等到把这个所谓的故事说完,姜逸北已经絮叨得累了,但是却抱着舸笛不愿意撒手。
舸笛伸出手,拍着姜逸北的背,轻轻地,安抚孩子似的。
姜逸北说完了故事,口齿模糊道,“还喜欢我么?”
“…………”
姜逸北吃吃地笑,“是不是觉得……我怎么那么坏……”
舸笛道:“是吧。那么多人,还是有些过了。”
姜逸北笑着用一个乖巧的“嗯”表达了赞同。
舸笛:“但我刚刚一直在想,要是九渊门与玄机阁离得近一点就好了,那时候我来带你走。”
姜逸北的笑停了,也不做声了。
姜逸北也顺着心想,要是那时候真有舸笛来带自己走了,会如何?
那姚杰的那个位置说不定就是姜逸北的了。然后他也会被舸笛吸引,只是不会如姚杰一样背叛,以他的脾性,大概会隔三差五蹭个豆腐讨个便宜,然后一直对这个人好,温水煮青蛙似的慢慢把这人给拨到自己怀里来。
姜逸北埋在舸笛怀里,近乎不讲道理地道,“那你当时怎么不来呢?”
舸笛把姜逸北的头从自己怀里弄起来,用手指分辨着这个人的五官。
这一次分辨的仔仔细细。
他的鬓角,额头,眉毛,眼睛,脸颊,鼻尖,嘴唇,下颌。
他那些自己一直没能察觉到的心思,都在这次的心疼中浮出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