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暴君后我每天都想守寡(36)

——不是深宫寂寞,要与孤共赴巫山么?

——孤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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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敛神色不变:“陛下,臣开玩笑的。”

姬越沉声:“孤不是开玩笑。”

卫敛一顿,从秦王眼里看到一丝认真。

秦王是真的想要他。

他笑意微敛:“陛下可还记得与臣的约定?”

他们只是演戏而已。

姬越讽笑:“孤乃秦王,你不过一质子,真以为你我之间的合约能够平等吗?”

还不是他说了算。

秦王就是想要卫敛,卫敛又能奈他如何。

“原先不过是陪你玩玩。”姬越垂目,犹豫在喉间好一会儿的话还是说了出口,“孤玩腻了而已。”

刚才还温馨的气氛顷刻间就降至冰点。

卫敛一言不发地注视他。

眼神极静。

仿佛所有心思都在这双澄澈的眼睛下无所遁形。

良久,卫敛短促地笑了声。

狗皇帝想和他划清界限啊。

卫敛何等聪明人物,一个眼神便能洞悉人心,如何猜不到秦王的目的。

秦王害怕对他动心,乃至于无可自拔,想要同他泾渭分明。

可秦王又一时割舍不下。

所以就想要了他,好让这份兴趣更快丧失。

秦王到底是秦王,聪明,狠心,自私自利。

懂得及时止损。

他这声笑极轻,含着微微讥诮。

昨夜那场烟花,卫敛其实看得很开心。

尽管迎面吹来的风很冷,心扉却是暖的。

烟花绽开的时候,他的心也是盛放的。

可他怎么就忘了烟花易逝,人心易变。

何况秦王的心本就坚如磐石,怎能轻易打动。

他差一点就陷进去了啊。

幸好,幸好他还没有陷进去。

_

姬越听到青年轻嘲的笑时,以为他是想拒绝的。

谁知下一刻,青年将衣带一挑,层层叠叠的衣裳就落在地面。

一身如雪的肌肤白得刺人双眼。

姬越下意识别开眼:“你……”

卫敛淡然地抬眼:“去榻上罢。”

姬越心神一震。

他未想过卫敛会如此顺从。

卫敛可以隐忍到如此地步吗?

姬越突然有些气闷。

卫敛什么都不在意。

连自己的身体都不在意。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变成这样,变得这么……无坚不摧。

不,卫敛还是有反应的。

在青年褪下衣裳那一瞬间,姬越仿佛看见这些天围绕在青年身上的柔软不见了。

重新裹上一层厚重冰冷的外壳。

姬越眸色闪了闪,这次却没有退缩。

他强迫自己冷静道:“嗯。”

_

芙蓉帐,曼华香。

青年伏在榻上,青丝凌乱,露出一截雪白的颈窝,胳膊支着玉枕。

他蹙着眉,唇瓣轻咬,精致容颜似染了一层胭脂,一声不吭。

从始至终都很安静。

只是当姬越抽出修长的手指,蓄势待发时,他才低唤了声。

“陛下。”

姬越身形一顿。

他要喊停了么?姬越想。

……其实他也有点做不下去。

这一点也不舒服。

“……臣怕疼。”半晌,卫敛却只是垂眸,轻声说了这么一句。

青年低下鸦青色的长睫,整个人都显出一股令人心颤的脆弱。

“望您垂怜。”

姬越眼神复杂地落到青年身上。

青年腰肢细软,肌肤胜雪,墨发如瀑。眼波低转,绮艳生姿,情动时的模样更是人间尤物。

可这不是他熟悉的卫敛。

他欣赏的人不是这样的。

卫敛应该是“臣从不认输”的张扬,该是“当世惊才绝艳者,臣定乃其中之一”的狂傲,该是“你何惧之有”的放肆。

他不会说“望您垂怜”。

姬越看着青年紧绷的脊背,那是卫敛无声的抗拒。

青年全身上下都透露着抵触。

他不愿意。

_

卫敛等了很久,身上的人突然退开了。

他睁开眼,眸光里带着疑惑:“陛下?”

“孤不强人所难。”姬越深吸一口气,匆匆下榻,将衣服一件件捡起穿好。

他起身扣好衣领,声音低沉:“卫敛,孤等你心甘情愿的那天。”

他顿了顿,补充一句。

“……今晚的事,很抱歉。”

卫敛讶然。

高傲的王居然会说抱歉。

当晚,姬越再次落荒而逃。

一天之内,同一个坑里栽了两次。

卫敛坐在床榻上,望着姬越离开的方向,怔了半晌。

他收回视线,轻喃一声:“姬越,现在……”

他忽然捂住眼低笑出声。

“我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你了。”

第32章 宫规

自那日姬越从钟灵宫二度夺门而出,一连几日都不曾见他。宫中流言四起,都传是陛下尝了一个月,新鲜劲儿过去,卫公子已遭了厌弃。

长生与长寿一边欢喜他不必再日日侍奉秦王,一边又忧心公子失宠,会不会被秦王秋后算账,性命不保。

唯有卫敛从头到尾十分淡定。

他知道那人脸皮子薄,当日昏了头险些要了他,回过神来估计是无颜见人,这些日子才躲着他。

秦王还是秦王,一点儿长进也没有。

卫敛如此想着,唇边却含了丝轻浅的笑意。

及至大年初七,秦王忽然下了一道圣旨,让宫中那些猜测卫敛失宠的谣言都戛然而止。

“应天顺时,受兹明命:侍君卫敛,性行温良,谦逊贤德,允恭克让。着即册封为贵君,位同贵妃,掌鸾印,赐代理六宫之权。钦此。”

卫敛静静听完,神色毫无波动,末了才道:“谢陛下恩典。”

性行温良,谦逊贤德,允恭克让。

这些词一个字都跟他搭不上边。

秦王也怪会胡说八道的。

秦王不敢见他,就索性拿一块鸾印破开外面关于他失宠的传言。

装死得很彻底啊。

李福全尖声朗读完圣旨,笑容满面地将绢帛递到卫敛手中:“恭喜贵君。”

“有劳公公传旨。”卫敛起身,接过布帛收好,“陛下先前有令以公子相称,公公仍是按原来的罢。”

无论侍君还是贵君,卫敛还是更喜欢公子这个称呼。

归根到底,他不喜欢成为任何人的附属。

李福全一愣,随即道:“诺。”

李福全这头刚出了钟灵宫,卫敛受册封的消息就传遍王宫,让这些天的传言不攻自破。

什么失宠?这是宠上天了啊!

秦国后宫同样设一后四妃三夫人,往下无数姬妾。与楚国四妃封号自行拟定不同的是,秦国以贵、淑、贤、德为号。其中又以贵妃为尊,位同副后。

贵君之尊,不言而喻。

更重要的是,陛下连代理六宫的权力都交给了他。一般而言,掌凤印主理后宫的是王后,贵妃则掌鸾印协理六宫。但中宫无后,便是由卫敛全权掌管,名义上是贵君,权力堪比王后。

这份荣宠,可比之前的百般赏赐重多了。

代理六宫其实不是什么轻松的差事。正常情况下,不仅每日卯时不到就得起床,梳妆打扮迎接众妃妾晨昏定省,还要打理宫中大小事务,熟背三千条宫规。宫里头谁谁犯了事要她处理,妃子之间争风吃醋也得请她裁断,又要公平公正不偏不倚,又要八面玲珑暗合君心,稍有不慎就能得罪人。要是闹出人命就更惨了,首先就得认一个治下不严之罪,哪怕自己跟这件事根本没有半枚铜钱关系。

此外哪个高位妃子生辰、命妇入宫觐见,或是逢年过节,需要举办大型宴会,都得一手操办。上上下下流程无数,若中间哪个环节出了纰漏,又得第一个请罪。

如此吃力不讨好的大麻烦,却是往昔后宫妃妾们趋之若鹜的肥差。麻烦算什么?她们要的是权柄,这才是可以让人真正安心的东西。

不过这些问题,在本朝都不是问题。

秦王后宫里除卫敛外压根没别人,这简直是一个给他镀金的闲职。

……倒也不尽然。

卫敛望着从桌案上长长长长的……一直拖曳到门边的竹简,镇定地问:“这是什么?”

司礼女官回答:“宫规。”

卫敛眉心一跳。

他修长的手握起竹简,似不经意地扫过竹简上的墨迹,一边将其慢慢卷起收拢:“女官此乃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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