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有位白公子(3)
声音落地,白泽清拉了拉红绸准备弯腰拜下。
“且慢。”一个冰冷的男声响起。
台下刮了一阵风,吹了过来。桌子被风吹倒,上面的盘子酒壶全部摔在地上,发出咔嚓,咔嚓声,全碎了。来恭喜的宾客也被这阵邪风吹倒了在地上,各个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呼着痛。
再看这次成亲的主角。身穿红衣的少年,被风吹得跌倒在地,干净的喜服被尘土沾染,手上的红绸也被迫松开,随风飘扬,很快不见了影。
这下唯一还站着的只有新娘子许真真了,此时这位许小姐,在听到声音后,那一层不变的表情变样了,缓缓的笑了,抬头望向天空,轻轻道:“你终于来了。”
众人听到了这句,还有些不解其意,摸不着头脑,谁来了?
“快看那!”一位眼尖的公子指着上当道。
听到声音众人都抬起了头看了起来,眼前的情况让他们很多都见过大场面的人顿时嘶了一声。
只见白府的上空,站着一位黑衣男子。脚下无物却可在空中站立。黑衣裳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料子罕见,上面纹有银色的线条,在光的照射下,闪现出好看的纹理。
长长的墨发在清风中飘摇,仅用一根黑色绸带束着。一双眼睛如终年不化的积雪一般,冰冷透着,面容俊美无涛,浑身上下无一不完美。
这是什么人?神仙吗?竟能浮空站立,众人惊异看向这个黑衣男子。
此时他用看蝼蚁一样的眼神,扫过了白泽清,看向穿着嫁衣的美丽女子。
薄唇轻启道,“不来,你今天就要嫁他?”
“我这身嫁衣是为你而穿。”许真真上前几步,伸出的手似要触碰男子的脸。
☆、伪善
梁彧定定看了看许真真,似在判断她说的真假。
良久,男子身体慢慢降落在地上,与女子相对。伸出双臂对着女子道,“过来。”
话音刚落,许真真就如倦鸟巢般投入男子怀抱,脸上也流露出少女的娇羞。
看到这里,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这位神秘的黑衣男子,看来早就与许小姐有一腿了。不然,这眼神怎么看着这么郎有意义妾有情呢。
看了看黑衣男子,再看了看白家的小公子。不禁默契摇了摇头,比不了啊。
单看白泽清,却实是比一般人强很多,可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和这位黑衣男子相比,有如云泥之别,这身段,这气度,这能飞天遁地的仙家手段,站在一块,这白泽清就是个稚童。
在座的众人不禁可怜起这位白公子,未婚妻跟别的男人跑了,只能站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做,看看,眼圈儿都急红了 。
不是没有想抱不平的,可是看着这个男子展现的手段,刚想出口的话,不禁咽了下去。
久久的沉默。
“白公子,对不起,你很好,但我不能嫁给你。”许真真如天边的皎月般,高贵的不可直视,说完冲着梁彧点点头,示意可以走了。
对不起,好一个对不起,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不想嫁给我只说呀,这样惺惺作态的嘴脸实在是让人作呕,好一个自私虚伪的女人,白泽清死死盯着许真真的脸。
“敢动我的女人,这就是代价。”说完单手一挥,白泽清的身体就被长剑穿透。
剑尖穿过少年瘦弱的胸膛触到地板,发出“叮”的一声,鲜血顺着剑尖喷在砖块上。
白泽清只感觉胸口一凉,一股毛孔悚然的感觉传到心头,剧痛传遍身体上下,胸口止不住喷出的鲜血 ,想开口叫喊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只能愣愣的看向面前站着这对男女,任由眼睛变得模糊不清。
真是好一对神仙眷侣啊,在脑海陷入黑暗前,白泽清讽刺的想着,别让我活过来,我一定不会让你们这对男女好过。
梁彧单手一招,长剑重新回到手上,鲜血并没有一丝一毫沾染到上面的。其上还是跟刚拿出来一样冰冷锋利。
转身单手环住许真真腰,脚轻轻的一点地,带着人飞掠到空中,消失在天边没了踪影。
直到好一会儿宾客们才反应过来,大叫道:“快跑,死人了。”
各个争先恐后的往门口跑,生怕慢了一步,遭遇不测。
不一会儿,院中就只剩下白老爷和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白泽清了。
白老爷看着躺在血滩里的孙子,不知手要触碰哪里,真的很想就这么倒下去。
可是不能,想到刚才那对男女的嘴脸,死死的咬住后槽牙,清儿决不能死的这么不明不白,死在被女子抛弃的屈辱里,他还要活的很好,活的长长久久。
☆、苏醒
“大夫,我家孙儿怎么样了,可还有救?”老头的头发几乎全白了,只能零星看到几根半灰不黑的头发,经刚才那么一闹,被打理妥当头发,零零散散落在脑后,看得好不狼狈,不过白显哪有别的心思管这些,浑浊的眼里直直的望向躺在床上的孙子。
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失血过多的少年,静静的躺在床上,脸色惨白隐隐透着青灰,若不是细看胸口上还有起伏,还以为这是个死人。
想起之前抬起孙子身体时,流淌在砖上大面积的黑红色,眼前一阵犯晕,现在回想还心有余悸,不能再想了,白显此时眼中冒着耀眼的光,默默双手合十祈祷自己的孙儿吉人自有天相。
“诶,不好说,虽然没有伤到白公子的心肺,可那么大面积的出血量,您老也是看见了,”老者摇摇头,捋着花白的胡子继续道,“我这里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还要看白公子的意志了。”
老者也听说了白府的惨案,现在外面人人都跟白家隔着关系,生怕自己遭遇不测,若不是老头求的可怜,自己是真的不想趟这个浑水,此时看完病恨不得脚底抹油赶紧走。
白显此时眼里只有自己的孙子,并不在意老者的急切,挥了挥送走了老者,坐在床边照顾孙子。
喂饭倒水都要老头亲历亲为,看了看萧瑟的白府,叹了口气,自出了事,那些招过来的家丁侍女都跑了,宁可不要工钱,也要跟白府脱的一干二净。
又换了盆水,试了试温度,将帕子浸湿拧干,放在少年的额头上。
“要快点好起来啊。”白显轻轻道。
清晨的光从窗子散落起来,光束落到睡在床上少年的脸上,打下片片光晕。
只见白泽清脸色惨白如雪,因为大量失血的缘故,原本红润的唇瓣现在近乎和脸是一个颜色,其中有些光调皮地打在少年的眼皮上,上年皱了皱眉头形成一个“#”字,似乎感觉有些不太舒服。
“清儿,清儿。”时刻注意孙儿情况的他,几乎立刻发现了少年的不对劲白显轻轻喊道,生怕眼前的是一场幻象。
听到熟悉的声音,白泽清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看到了,床边边正看向自己饱含热泪的老人。
“我…我这是怎么了?”感受到胸口的疼痛,白泽清此时一动也不敢动。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哇,你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我真怕你会这么睡过去,成亲那天黑衣男子从天而降大闹喜堂,闹得人仰马翻,又发泄刺了你一剑,看你倒地不起生死不知,就带着那许真真离开了。”
白显说完小心的看了看孙子,生怕他会有什么过激的举动。私心里,白显是想让他忘了不要再记得那天的事,差点就去了啊,可是他知道不能,清儿迟早要面对。
“我知道了,”少年平淡的面容看不到一丝情
绪。
“那许家小姐不是个好的,以后就不要再想她了吧,爷爷我以后在给你找一个更好的。
白泽清又怎么感受不到老人话语中的关心,怕自己对那许小姐用情至深,紧拉不放,虽天高地远,可万一碰上呢呢?届时,可没有没有现在这么好运了。
“好,我都听爷爷的。”白泽清乖巧的回答,眼睛垂下,眼里冒出一丝冷光。
☆、圣果
漆黑的夜晚,树林的叶子被风吹过发出“沙沙”声,在静谧的环境中,显得格外阴森。
月亮发出幽冷色的光芒,给过路的行人,照亮了前进的道路。
那人走起路来很慢,身体僵硬。走起路来很是怪异。粗布麻衣裹身。脸上不知沾染了什么,乌漆麻黑,看不清楚样貌 ,只有那双黑亮清澈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烁着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