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旬不忆往昔(21)
胥钦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应该说是看着镜子里被涂钦宇飞亲过的地方。手不自觉地抚上去,他竟然亲她了!
他竟然亲她了!
而她竟然没有拒绝!竟然自己先逃走了!竟然一个下午都在回味他的这个吻。
涂钦宇飞知不知道,他现在弄得她门也不敢出,人也不能见,还一直心神不宁。他怎么老是在她的脑子里,赶也赶不走。
以前是他,现在也是他。
涂钦宇飞是个害人精吗。
第33章 叁拾叁 洞房花烛见友人
不知过了多久,胥钦诺的思索才被敲门声打断。一个丫头从门外进来,问她在哪个院子里用晚饭。午饭因为涂钦宇飞的关系,只随意吃了一点,一个下午也都在房里关着,现在说到晚饭,肚子还真开始叫嚣了。
“送到我的院子里来吧。”
胥钦诺边说边往外走。今日的天气不错,临近傍晚,外面依旧暖烘烘的,就着夕阳用晚饭,也是美事一桩。
晚饭的几道小菜很是爽口,听说是爹新招的厨子,果然不错。两道点心也正和她的口味,不甜不腻,胥钦诺一不留神就吃得多了些。晚饭后,只好屋里屋外一圈圈的走着,消食。
正当她百无聊奈,在院子里闲逛的时候,上官海彦却一跃从墙外跳进了胥钦诺的院里。身上的礼服还未换下。
“新婚之夜,洞房花烛,良辰美景之时,你跑我这儿来干嘛?”
“是采儿叫我来的。”
他依旧熟练地倒了杯茶坐在桌边,今日,她泡的是今年新出的菊花。
“她让我来看看你睡了没有。”
“晚上吃得多了些,正消食呢。”
“你那么挑的嘴,有什么好东西能让你多吃。”
“府上新来了个厨子,厨艺不错。”
“你都说不错,那我也想吃吃看。什么时候借我几天。“
“想得美,要走了一个还嫌不够,这才晚上又来找我要人来了?滚滚滚!”
上官海彦的凳子还未坐热,胥钦诺便开始轰人了。哪有洞房花烛夜,新郎跑到她房间里来的道理。不理她,回自己放假睡觉了。
“等等,我来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又有什么事啊?”
上官海彦跟着胥钦诺进了屋,一屁股坐在床上,胥钦诺的身边,盯着她清清楚楚不怀好意看了好一阵儿。
“你又哪根筋搭错了?”
胥钦诺看着他一脸狡诈的笑容,头皮发麻,将身子往一旁挪了挪。
“你和涂钦宇飞的奸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如实招来。”
“奸情?”她和涂钦宇飞都还没开始,哪里有什么奸情。
“今日,我可看到他了。”
“你看到他了,在哪里?”
胥钦诺心想,她今日和涂钦宇飞在房顶......不会让他看见了吧。
“就在你家接亲的时候啊,他躲在人堆儿后面。那眼神,啧啧啧,分明就是对你情根深种。”
还好还好。没被发现。胥钦诺暗暗松了口气。
“他看我,就是有奸情了?”
“我也是男人,他心里想什么我绝对不会猜错。上次从淮南回来,就觉得你们不对劲了。果然...”
“果然什么,是你胡乱猜测。”
“怎的是胡乱猜测。他当时那个样子,含情脉脉,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而且,你们俩之间,总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神经。就算他喜欢我。我们之间没可能,行了吧。”
“什么没可能,他哪儿不好了。”
“他...总之就是不可能。”
“你就是头牛,愚笨!整天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记在心里,那也不是他愿意的。况且,你兄长的死跟他没有直接关系,也不能全怪他。再说了,独孤誓你都能原谅,为何不能原谅他呢?你受伤的时候,可是他把你给救回来的。”
除了骂她那句,其他的话他说得不痛不痒,却叫胥钦诺句句都听进了心里去。对啊,为何独独不能原谅他呢。
“当年,你对独孤誓不过就是好奇心而已,觉得他特别了些,后来他又帮了你,才会误以为自己喜欢他,非他不嫁。你若是真喜欢他,这么多年,你怎么从来都不去争取呢,这只能说明你还不够喜欢他。所以,考虑考虑涂钦宇飞吧,依我看来,还可以。”
胥钦诺一时沉默,她明白上官海彦说这些话的意思。大概是怕她这样孤独终老一辈子,采儿一走,她以后怕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正当两人沉默,窗户外面又跳进来一个人,涂钦宇飞。怎么今日她这个窗户,一下子便迎来了两个客人。
涂钦宇飞一看上官海彦坐在胥钦诺的床上,眼神立马变得锋利起来,却站在原地不动。
“你长得也不丑,为何偏偏没点自信,只能看上独孤誓那小子,冷冰冰的,有什么好。”看着涂钦宇飞的脸越来越黑,他依旧稳如泰山般不动,一时兴起,想要逗逗两人。于是又继续说到:“如今,我也成亲了,不能再陪你风花雪月,不如你也找个人嫁了。你虽然脾气不算好,又是个千金大小姐,可长得还不错,也能找个好人家。”
说完这话,他对着胥钦诺谄媚一笑,又原路返回,洞房花烛去了。走过涂钦宇飞身边时,还不忘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再看屋中站着的涂钦宇飞,脸色已经缓和了些,没那么难看,但空气中隐隐透着些尴尬。他只好说了句:“休息吧。”也从那窗户飞出去了。
第34章 叁拾肆 满心欢喜满心恨
月光如水,阶前即白。窗外院里的池塘里放满了花灯,通红一片,煞是好看。放灯的人此刻却没有了踪影。
作坊前一月就关门了,不知涂钦宇飞去哪里找这么多花灯来。灯内的烛火闪闪烁烁摇曳着,微风吹过,相互触碰。一片灯,一片明亮。
胥钦诺关上窗户,预备睡下。看着那满池的花灯,采儿出嫁的难过少了些,被涂钦宇飞弄的心神不宁也少了些,觉也睡得安稳了。
采儿虽嫁人了,但屋里的丫头都是采儿亲自教的,早就将胥钦诺的一应习惯了解透彻。饮食作息上没什么不习惯的。只是每次进来的人不是采儿,让她多少有些失落。
日子和以前一样过,但总觉得这冬日的日头比起以前来,要长了些。
成亲三日后是回门的日子。上官海彦难得有一次走正门进来,还不跑不赶,和采儿并肩走进来。采儿的打扮和以往大不相同了,头发全部绾起,服饰不较之前利落,比以前鲜艳华丽了些。人,少了些小女儿的娇态,多了些为人妻子的落落大方。
一进门,两人的手拉着就没放过,聊些嫁过去的家常闲话,言语之间听得出她一切都很好。上官府的老爷夫人自幼胥钦诺是知道的,是极通情达理之人,对她也算满意。
看着采儿一脸的幸福,但胥钦诺还是瞥着上官海彦问她:“他对你好不好,在他们家有没有受委屈?”
“小姐,没有。他待我很好。”
“你不用怕,他若是真的欺负了你,你只管说就是。今日你即回来了,就不回去了。”
“我说大小姐,你怎么总是不相信我呢。人我都娶回去了,你不要自己舍不得她,借机想抢回去吧。”采儿没答话,一旁的上官海彦却连忙说到。
“那可说不准,采儿的性子好,就算是你欺负了她,她也不会说,我当然得多问一问了。”
“我看你的意思,分明是见我抢了你身边的人,想找个借口打我一顿。”
“那也得让我找到借口才行啊,若是真在你家受了什么委屈,可不只打一顿这么简单了。”
“哼!无聊闲得慌。我上次不让你找个人嫁了吗,找没有啊。”
胥钦诺白了他一眼:“上次到今天,才几天啊,我就能找到了?”
“那不是有个现成的人摆在那儿的嘛。”
“我看你是想讨现成的打。”
“哎,别别别,我闭嘴,闭嘴。”
将嘴一捂,上官海彦便出去找胥钦诺爹爹下棋去了,留下两人说些悄悄话。胥钦诺也乐得他离开一会儿。以前有什么话都说给采儿听了,近两日来的事情,她可是一直憋在心里,心乱得很。
继上一次涂钦宇飞从窗户消失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当时上官海彦的话,明显就是说给他听的,可是这个人听完就消失没影了。那他以前说的那些话,那天在房顶上亲她,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