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故人来(重生)(8)

作者:时还读我书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强强 年下 宫廷侯爵 重生 关键字:主角:谢乔、陆玦 ┃ 配角:谢铮等 ┃ 其它:重生追妻火葬场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谢乔不光做了藏弓烹狗的阴刻君主,也做了该被天下人唾尽的负心人:那人出征前一天,他将他逼上了自己的榻;那人胜利归来前,他害他死于一支从已方而来的冷箭。当初,是那人呕心沥血帮他站稳脚跟,当初,他早就知道那人深爱先帝,也就是他兄长。点击展开

现下已经是清晨,金陵城已经开始热闹起来,生气勃勃又温暖的烟火气混着草木的清香扑进车里,谢乔掀开车帘,晨曦照耀下明亮又热闹得耀眼的建筑和行人涌进谢乔的眼里,让谢乔觉得既熟悉又陌生。毕竟恍如隔世。

人声、热腾腾的食物的香气和热气、马车的辘辘声、鱼的鲜气和腥气……声音、气味、景色,千军万马一般灌入谢乔所有的感官,谢乔便第二次感受到了真实,温暖、鲜活的真实。

第一次是他在冀州的风雪里实实在在抓住陆玦带着体温的衣襟。

陆玦看他看得认真,便也凑过来和他一起看。

“你的家乡,金陵城好看么?”他又问了同一个问题,唇角的笑带着温度。

“好看。”谢乔点头。

他看了眼陆玦,又道:“没有你好看。”

陆玦一愣,总算想起在客栈里逗弄谢乔的话,便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忍俊不禁摸摸谢乔脑袋。又想到刚才的事情,怕谢乔误会新帝,便道:“刚刚的事情,你别误会陛下,陛下是个重情磊落之人,他是真念了骨肉亲情,才接你回来。他接你回来,只是想好好照顾你。”

“他刚刚登基,宫里人对他不甚熟悉,便有甚多误会,今日我本以为会是他身边的大太监杨肃来接我们,想来是他被什么事绊住了,不得已才派了这人来接。”

“嗯。”谢乔听着陆玦对他兄长的回护,乖巧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思绪万千。

陆玦没说错,他的兄长谢铮确实是重情磊落之人,他快意恩仇也豪迈洒脱,是最不像谢家人的谢家人,谢家人的血——包括他谢乔的,确实都是凉的,可谢铮的血,却是热的。

谢铮是最特别的天子,他像太阳,吸引着人忍不住去追随,让人一旦决定相随,至死方休。

谢乔当然知道,他兄长谢铮,是真的把他当成弟弟,至死都把他当成最疼爱的弟弟,从未有过嫌隙怀疑。上一世他说过,兄长待他之恩,他谢乔永世难忘,这一世,自然亦如此。

所以,他知道陆玦对谢铮的爱与钦慕,却连嫉妒都没有立场和资格。

……

越接近宫门,人声便越稀。大盛的皇宫在晨光中屹立着,巍然又庄严,还沾着南方建筑特有的秀气和精巧。此时宫门大开着,守门的士兵提前得了令,因此不用陆玦露脸,马车便直接行进了皇宫。

谢铮在御书房里边读着一卷兵书边等人,案上放着热气腾腾的早饭。外面有人通传人已到了,谢铮猛地站起来,将兵书随意放在桌上,便大步往殿外迎去。

陆玦拉着谢乔的手一步一步踏着台阶,踏上最后一级,谢乔一抬头,便撞上了谢铮那双含着锋芒明亮如炬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含着暖意。

“乔儿,你回来了。”

谢铮的声音清越铿锵,似好剑铮铮相撞。

上一世,他进宫后谢铮也是这么迎出大殿,也说了这么一句话,只是那时候他心防太重,便没有应答。

谢铮在感情这方面一向迟钝疏放,那时也不在乎,或者说压根儿就没意识到要在乎,便直接拉了谢乔的手进了殿,谢乔在意识到要把手抽出之前便已经被谢铮拉进殿里,只能瞪着眼表示不满。但,谢铮压根儿就没看出来谢乔那时候在不满。只有陆玦跟在后面笑弯了腰。

谢铮的声音仿佛和上一世的重合,又一次恍如隔世。

谢乔看着兄长现在鲜活的脸,眼眶便红了。上一世也好,这一世也好,谢铮都是他在这世上唯一血脉相通的亲人了。

他自问薄凉,在乎的人不多,付出的真心不多,得到的真心也不多。谢铮便算一个。

“兄长,我回来了。”谢乔抬头看着谢铮道。

谢铮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个爽朗的笑,他的大手使劲揉乱谢乔的的黑发,牵了谢乔的手,道:“回来便好。走,吃饭去!”进了殿又回头:“怀瑜也一起来!”

陆玦笑着应下,便进了殿。

殿外,一轮红日正升往正空中,冬季和暖的阳光照在陆玦玉树似的背影上。叫无意中经过的小宫女迷了眼。

……

“陛下,宫里情况还不够稳定,陛下须得找些信得过的宫人照顾小殿下。”已用罢饭,陆玦对谢铮道。

“外人叫殿下也就罢了,你怎么也叫起殿下了?”谢铮笑着道:“孤的弟弟,自然也是你的弟弟。”他低下头问谢乔:“乔儿,这个哥哥是孤最重要的兄弟,他一路护送你回家,你想他叫你殿下呢,还是唤你名字?”

“自然是名字。”谢乔眯眯眼,露出一个无比纯洁无比乖巧的笑容:“怀瑜哥哥也和兄长一样,叫我乔儿就好。”

自觉说着正经事的陆玦:“……”

“至于宫人么,这个好办,”谢铮道:“杨肃回来,孤让他挑些信得过的宫人给乔儿。还有老师,孤也替乔儿找好了。”

“谁?”陆玦问。

谢铮一笑,道:“厉鸣悲。”

谢乔桌下的左手悚然一握。

作者有话要说:第六章来啦

第7章 蝼蛄夕鸣悲

“这样也好。”陆玦道。

厉鸣悲比他和新帝都大上几岁,做事沉稳,更年轻时在扬州师从天下怪才明石明先生,很适合做个老师。

“不过,陛下,此事您跟厉大人说过了么?”想起厉鸣悲的性情,陆玦问道。

“没有。”谢铮对此毫不在意:“等过两天,我把他叫到宫里见见乔儿,这事就成了。”

陆玦:“……”

谢乔听着他们说这个人,脑海里便浮现出一张年轻带笑的脸。上一世,谢铮也把这个人叫来做自己的老师,谢乔那时并不愿意,便故意在见面时捉弄他,结果没捉弄到不说,还被对方反过来折腾了个够呛。

此人面上见人三分笑,却锱铢必较,最大的爱好是看别人倒霉。他平时爱着白衣,心肝却都黑透了。

可他对谢铮很忠心,也很重要。如果说谢铮一个臂膀是陆玦的话,另一个臂膀便是厉鸣悲。谢铮的母亲是先帝皇后,当年被钱贵妃所害。那位皇后,便姓厉。

钱贵妃手段厉害,母家也厉害。当年厉家也是百年望族,却被钱家打压得毫无还手之力,以至于家破人亡、人口凋敝。厉鸣悲是厉家的私生子,当时和母亲避居扬州,这才逃过一劫。后来,他便和陆玦一起扶谢铮上位。

厉鸣悲生性高傲,他看透谢乔当时不愿认他为师便更不屑教他,避着天子低头朝谢乔一挑眉,就抬头对谢铮轻飘飘撂下一句‘此子愚鲁又眼瞎,不堪我教’。谢乔当时虽不认字,但也能听懂这人在骂他蠢笨没眼光,他气得牙痒痒却拿这人毫无办法。

可不久,他便死了。

死在钱家余党的手里。

所以谢乔的脑海里,他的脸是永远年轻的。

他死后,担子便全压在陆玦身上,谢铮那段也走得艰难。

谢乔那时候还小,他跟着兄长去了灵堂,看到了这人终于卸了笑、孑然一身躺在灵堂之上的棺木里,连哭灵的人也无。厉家除了他,便没人了,他无妻无子,除了谢铮,便再也没有亲人。金陵城里的权贵个个都恨他甚深,自然不会来祭他。

送走他的,竟只有谢铮、陆玦和与他结过梁子的谢乔。

也是这时候,谢乔才从谢铮口中知道,鸣悲是他的字,他的名为苦。厉苦,字鸣悲。

后来,谢乔再长大些,从同样早逝的谢铮手里接下皇位后才明白,厉鸣悲是天子手里的一把刀,也是一面盾,天子坐在最高处,被无数眼睛盯着,便缺不了这把刀和这面盾。

再后来,谢乔即位,心甘情愿为他做这把刀和这面盾的,是陆玦。

……

谢乔休息几日后,谢铮便传厉鸣悲入宫。

厉鸣悲身着红色朝服,一踏进御书房,便看到一个生得极瘦的小孩儿拉着陆玦的手、用一双黑黝黝的眼睛打量着他。那眼神,让他说不上来的别扭。

他从看到这小孩的第一眼,便觉得这个孩子和他绝对生性不合。

厉鸣悲心里隐隐有种不太妙的预感,他行完礼,便问道:“陛下传臣入宫,所为何事?”

不太妙的预感很快应验了,只见新帝指着那个孩子,笑着对他道:“鸣悲,这就是乔儿,今后你可愿做他的老师?”

厉鸣悲实在不想给自己找个大麻烦,更何况一看这小孩扒着陆玦手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孩更喜欢谁。他厉鸣悲就算收学生,也不可能收心里已经有属意老师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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