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病治不了,也得治+番外(105)

“能沾水?”他问。

宋春景:“不可以泡,可以用流动水加药液冲洗。”

然后他看了一下变成粉红色的水。

太子敲了一下车厢,外头立刻传来询问声:“殿下?”

“换盆干净的水来。”太子道。

乌达迈上车,站在车外的栏板上,弯腰将水盆端出去,然后换进来一盆干净点水。

可见东宫马车配备齐全,区区一盆水还是补的满的。

不仅能补满,那水中还漂浮着应季花瓣,机灵精神,平白开在水中的一样。

仔细闻,水波游荡间还传出阵阵香气。

宋春景:“……”

太子看他微微一动的神色,立刻懂了,他沉着脸吩咐:“换清水来。”

乌达还未下车,不敢瞎问,将那精致漂亮的半盆水倒掉,重新添了半盆新的。

宋春景去拉药箱上头的小抽屉,太子眼疾手快,提他拉开,并取出一个药包来,“这个是吗?”

宋春景点了点头。

太子把药包打开,嘴里道:“你指挥,我来就成。”

手一翻,将药粉尽数倒了进去。

宋春景“哎”了一声,“……殿下,倒多了。”

太子看了看空了药囊,停顿一瞬,财大气粗的说:“没关系,回头给你补一缸。”

第76章

宋春景说慢了一步,只能心疼的看着那药粉眨眼溶入水中,连半点渣渣都没剩下。

太子泡在金银山里长大,不能感同身受那心痛的感觉,只为微微皱着眉看着他受伤的手。

血迹尽褪,粉白色的纤维细肉露出来,边缘处隐约有些裂痕和溢出来的粉色血水。

宋春景自己看了一眼,叹了口气。

太子:“伤口总是反复裂开,不利于恢复是不是?”

宋春景无奈的说:“职责所在,不可推脱啊。”

此人表情无辜,却含沙射影的隐约将太子一起指责了。

太子小心翼翼牵过他手,打量几圈,想到他下午一番急切操作,撩起水轻轻给他冲洗,“好在请假了,赶紧养好吧,会不会留疤?”

宋春景一点头,“应该会。”

太子一抿唇,唇线猛的绷直了。

宋春景抽出手来在棉布巾上擦了擦,随意道:“没什么,又不是姑娘家,外表而已,不必太在意。”

太子心道:自有人在意。

他拉过他手,将棉布巾一并拿过来,给他擦干,宋春景拗不过,只得由他。

自小衣来伸手有人服侍长大的太子金贵无比,哪里做过伺候人的事,现在看来不仅乐在其中,而且还伺候的非常顺手,动作轻微细致,像对待稀世珍宝。

车内一时无言,安静之中莫名的情愫似乎在悄然生长。

车外微风偶尔撩起窗帘来,刚好乌达瞄了里头一眼,似乎看到他二人面对面说话,靠的极近。

他飞快的转开目光,随即低头一想,浮现一个上好的想法来。

说干就干。

乌达前走两步,终于发现一个半拳大小的砖块,清障侍卫正要清理,乌达一把推开他,脚下一动——

将砖块踢到了车轱辘底下。

骏马毫无防备,片刻未停的压了上去。

“咯噔!”一声颤动,整个马车都跟着剧烈一晃!

车内。

太子同宋春景毫无防备,均被震的一晃!

太子刹那间抓住车厢窗棱,大腿肌肉绷紧,稳固至极的抓在地面上,停住了身体,同时他下意识想去扶宋春景。

宋春景却没有这种爆发力,他连忙去扶车厢,却由着那惯性将他朝旁边一甩——

见状太子收回了本想扶他的手,伸手展怀一接,将人稳稳接到了怀里。

毫厘只差,几乎贴面擦过。

太子甚至感觉到了他眼睫毛自上而下扫过自己侧脸痒痒的感觉。

马车恢复了平静。

外头乌达抱歉的道:“殿下,道路不平,我已将清障侍卫打了一顿,叫您受惊了。”

太子根本没听见他说话,他眼中只剩下一个人。

那个人撑起身,有些恼。

太子赶紧关心道:“没事吧?”

“没事。”宋春景轻轻摇了一下头。

太子近距离看着他眉眼、唇角,强忍着没有将他拉回怀中。

“想不到还能等到宋太医投怀送抱的一天,实在不容易啊。”太子调侃道。

宋春景坐回原位,撩开帘子一隙看了一眼来路。

路上平坦开阔,轧上石头的可能性低于千百分之一。

倒是乌达,一看到宋春景往外看,立刻躲远了些。

宋春景放下车帘,太子凑到他身边去坐着,将头往他那边一凑,“我给你包扎伤口手吗?”

他呼吸热烈灼人,宋春景毫无防备,下意识一躲。

太子一笑,刻意往他那边凑了凑,“躲什么?我能吃了你吗?”

宋春景看着他。

扶在坐垫上的手情不自禁收紧,抓住了坐垫一角。

下一刻,太子将手覆了上去,“你怕什么?”

他低低道。

宋春景罕见没有躲,眼神一顿,道:“怕你。”

“怕我什么?”太子问。

他手上用力,将紧紧攥着坐垫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最后将整只手紧紧握住。

“我已经不是当年鲁莽放纵的我了,绝不会再冒失冲动叫你难过。”

宋春景反手攥了一下他手指部分,随即放开,靠在车厢一侧望着顶部悬着的圆环琉璃珠儿,“不知道,就是……有些怕。”

他扬起的脖颈修长优美,喉结微微凸起包裹在皮肉之下不甚明显,血管微青,在白皙的肌肤下微微跳动。

那弧度顺流而下,一路没进衣领中。

太子看着那勾魂摄魄的弧度,只觉得体内的火旺的扑都扑不灭。

他不由喉结一动,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

“怕疼吗?”他又问。

宋春景仍旧看着车顶,太子从沉默中读出来,自己猜对了。

他因为向上看的缘故,眼皮撩的很高,像半个月亮,甚至埋住了一半的睫毛。

但是他瞳孔又大,根本露不出多少眼白来,显得眼睛又大又有神。

平白年轻了四五岁。

太子一下子就回想起当年的宋春景来,忍不住清了清嗓子。

“今晚别走了吧?”太子在他耳边说。

声音低沉喑哑,充满磁性。

即便他刻意压制,那粗重的呼吸声仍旧自耳脉一路喘到心窝儿里去。

灼热,充满了吸引力。

此刻情景交缠复杂,散发出的男性特有的气息充满车厢,即便不说出来,也懂得那话中包含的是什么意思。

宋春景没有一口回绝,更加罕见的,沉默了。

等待的时间更加难熬,数息后,太子忍不住道:“给我个机会,试一下。”

他甚至想说‘不爽不要钱’,残存的理智叫他停住口,留给了宋春景更多思考的时间。

良久,宋春景松开了紧绷的手,手心里的汗甚至濡湿了坐垫,留下指甲盖大小不明显的印记。

他收回上扬的视线,张了张嘴,说:“我下午回家取点东西。”

话中之意,不言而喻。

太子立刻同意,“好,现在就送你回家。”

“不是要去将军府吗?”宋春景看着他问。

太子:“……”

他险些忘了这一茬,本想说明日再去,又怕努力了这么久宋春景再反口,只得艰难的说:“去。”

宋春景咳了一声,便自己提起圈在角落里的水壶,到了个杯底润了润嗓子。

太子紧紧盯着他吞咽时上下滚动的喉结,也跟着咳了一声。

他接过空了个水杯,自己斟了满满一杯,一饮而尽。

宋春景觉得他似乎有些浮躁,离得近了还能感觉到炙热烤人的体温。

太子迎着他目光挑了一下眉,“怎么?”

宋春景收回视线,按捺住了自己想给他把脉的手。

太子视线下沉,打量着宋春景身上的衣裳,眼中精光一闪,嘴中却为难又犹豫的说:“这样去不好吧?”

宋春景低头看了看自己。

他衣摆还未干,残留的血迹在地上拖出斑驳的水痕。

腰间挂着的玉坠子也沾了些红色,将白玉染成了鸽子血石模样。

乍一看,像刚杀过人一样可怕。

太子适时建议:“先回去洗个澡,换身衣裳吧?”

宋春景也觉得实在不像样,沉吟道:“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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