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熙熙,独为清寒来+番外(111)
顾则笑端着碗都忘了往嘴里喂东西。
安伯无奈的摇摇头道,“侯爷这脾气怕是也改不了了。”
巨渊目瞪口呆道,“这我又是说错什么话了?”
“你没说错话,侯爷他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这事实的真相罢了。”宁嘉容招呼了一个丫头过来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换一桌子菜来。”
自己的事儿还是得自己解决,这旁的人出再多主意也没用。
嬴嗣音一回了房间就气的想砸东西,在屋子里兜来兜去,结果发现入眼的全是人家沈清寒平日里要用的,可肚子里实在是憋闷的厉害,最后实在没忍住便是捏碎了一只茶杯。
沈清寒回来的时候是正午,外头太阳正大,把孩子交给伺候丫头的时候,嬴羡还一直抓着他的手指头说,“安爷爷一直都说父子连心,因为爹爹这么喜欢沈叔叔,所以我也特别喜欢沈叔叔。”
沈清寒问他,“你喜欢沈叔叔,那你的娘亲怎么办呢?”
嬴羡说,“爷爷说我娘是个坏人,说爹爹当年若是不杀她的话,咱们冀北的其他叔叔们就全部都得死,爹爹是好人,冀北的叔叔们是好人,沈叔叔也是好人。”
沈清寒无语的笑了笑,只想着这冀北的叔叔们都没几个是记得你的,他们算什么好人。
进门的时候没想过嬴嗣音会在,沈清寒抬眼一瞧,话也不说,便是径直转身朝床榻的方向走了过去。
嬴嗣音起身跟上,看着沈清寒取下腰间长剑,刚刚将剑挂到一旁,正要动手解开自己外衫的时候,嬴嗣音便是动手一把拽着人的胳膊硬是把人给拧了过来。
“有事吗?”沈清寒口气漠然道。
嬴嗣音皱了眉头,这个表情很明显,他是有些不耐烦了。
沈清寒懂事的笑了笑道,“生气了吗?对不起啊,你是饿了吗?想吃东西吗?还是想做别的?要是想睡觉的话,那还是等晚上吧,我刚刚走了好远的路回来,现在太累了,没什么力气。”
“你到底想做什么?”
“摆正自己的位置罢了,抱歉啊,之前说好了做交易的,谁知道前几日尝了点儿甜头,自己的念头就突然跑偏了,不过还好,我发现的早,以后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
“沈清寒。”愠怒的口气越发明显,嬴嗣音一只手就能拽的人动弹不得,他揪着沈清寒把人拉到自己面前道,“你有什么话就不能好好同本侯说吗?你难受,不舒服,想怎么样才能好,你说出来,本侯能做到全都能为你做,这么阴阳怪气的算什么?本侯也不是什么算命的,本侯哪知道你想要什么?”
“又是本侯了呢?”
“我……”
“还是叫本侯吧,我听着习惯些。”沈清寒扯了扯自己的胳膊,却没能从嬴嗣音的手里挣脱开来,“再说我从小便是阴阳怪气的一个人,你要是实在听不惯,我以后改了便是,我不想要什么,以后我会乖乖的留在冀北,也希望侯爷此前答应过我的事情都能做到,替沈家翻案,替沈家报仇,只需要做这些,便也就够了。”
嬴嗣音,“……”
沈清寒又扯了扯自己的手,发现嬴嗣音还是没打算放手的时候,他便又道,“好吧,那我不睡觉了,你放了我,我陪你吃午饭,可以吗?”
“清寒。”又是叹了一口气,嬴嗣音动手把人抱进怀里,一下一下揉着那颗小脑袋道,“我错了好不好,我真的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要是难受,想打我骂我都成,别这样,你别这样啊,你这样我也觉着不舒服,我错了好不好?别生气了,嗯?别生气了好不好?”
“不好。”
第93章
这跟小孩子闹别扭似得两个字儿, 倒是莫名的戳中嬴嗣音心里的萌点,他突然笑了一声儿, 然后抱着沈清寒‘吧唧’就是一口。
想着会生气就好, 会撒娇发脾气也好, 怕就是怕的不声不响,不说也不做。
沈清寒刚刚伸手要去擦脸上的口水时, 嬴嗣音低头‘吧唧’又是一口。
沈清寒有些恼了, 他推了嬴嗣音一把,结果没把人推开不说,对方倒是越抱他抱的紧了。
嬴嗣音道, “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打我好不好?这小孩儿我现在确实是没办法处理,可是之前那门婚事, 你要是实在觉得膈应,那我便写封休书去把她从族谱上给抹了。”
沈清寒冷哼一声道,“人都死了,你休书写给谁?”
“死了?”嬴嗣音认真想了想这个问题道,“死了, 死了那我便把休书烧给她。”
“马后炮。”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要早十一年知道能在婚礼上遇见你, 那我还和别人成什么亲?就算你才当时才九岁,那我用抢的也得拿红盖头把你一裹,然后扔回洞房里去,再说你那天哭的那么厉害, 我不是还给你拿吃的了吗?”
沈清寒道,“那天咬你那小孩儿也是我。”
嬴嗣音,“……”
沈清寒道,“咬完你,我爹后来抱我走的时候,我好像隐隐约约听见你在后边儿骂我来着。”
嬴嗣音低了些头道,“我……我骂过你?你可别是听错了吧,以前谁招着我,我从来都是直接动拳头的,怎么可能骂人?再说你爹爹那事儿,确实是我错了,很抱歉,我要早知道沈将军是我未来的岳父大人,那你就是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把他挡在门外头不是。”
沈清寒骂道,“谁是你岳父大人?”
“嫁给我吧,清寒。”嬴嗣音抱着人的手更紧了些,“嫁给我,入我们嬴家的族谱,让羡羡叫你爹好不好?”
沈清寒道,“可我还在生气。”
嬴嗣音道,“那等你气消了,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不好。”沈清寒推了嬴嗣音一把道,“你和别人拜过堂了,拜过天地,还拜过父母,我们就这样吧,以后别说什么成亲拜堂的事儿了,听得人心里头膈应。”
嬴嗣音,“……”
虽然想着沈清寒心里头可能是真膈应,可嬴嗣音还是坚持道,“这个不好,我必须得娶你。”
“休想。”
晚上到了饭点儿,司马卫侯慢吞吞的摇着扇子过来,结果一个人也没瞧着,他回头问韩离道,“咦?这人呢?我不就早上一顿早饭没来吃吗?这是大家以后吃饭都要开始排挤我了?”
韩离白了他一眼道,“胡说什么?这不是十人份的饭菜吗?你一个人能吃十个人的饭?”
“说的也是。”司马卫侯合起扇子道,“那这些人呢?早上懒得出来吃也就算了,这是晚饭也都懒得吃了?”
“不知道。”韩离坐下来,自顾自的开始给自己添菜。
冀北侯府吃饭,只要嬴嗣音不来那便不必等人,这是规矩。
司马卫侯倒也并不是很饿,你还别说,头一回吃饭这么冷冷清清的他还真是不习惯,摇着扇子四下张望着,好不容易眼尖瞧着个人,便立即挥着手招呼道,“安伯,吃饭了吃饭了。”
老管家笑吟吟的听着招呼便朝这边走来道,“今晚人来不齐,卫侯你们先吃吧。”
司马卫侯好奇道,“这人呢?顾则笑那小子呢?平日里吃饭就他跑的最快,这回竟然瞧不见人影了?”
安伯道,“方才侯爷和沈公子带着羡羡出门玩儿,则笑瞧见了便是吃醋的紧,又哭又闹非得跟着去了。”
“他俩这是又和好了?”韩离轻笑一声道,“我还当这沈清寒骨头硬,得是多折腾几天呢。”
“啧,怎么说话呢。”司马卫侯横了韩离一眼道,“他俩不闹腾,咱们冀北侯府不是才能清净吗?再说你当人人都跟你似得,逮着个话头就得闹个四五年?”
安伯笑道,“沈公子心地善良,不是爱计较的人,心里头的结被解开,自然是不会跟着生气的。”
“是是是。”韩离道,“沈清寒心地善良不爱计较,就我小肚鸡肠,天天没事儿跟你在这儿斤斤计较。”
这……
安伯还当是自己说错了话,一时安静下来不知该如何是好。
司马卫侯无所谓的摆摆手道,“没事儿没事儿,他就这样儿,一天到晚嘴毒的很,人家嘉容现在走近了都不敢开口跟他说话。”
韩离道,“他不说话也怪着我?”
司马卫侯道,“人家不是怕哪句话又招着你吗?再说嘉容那是给我面子,不好跟你闹翻了,对了,嘉容呢?则笑吃醋,他也吃醋非得跟着侯爷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