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晕华珠贰(16)

就在此时,三个人入了阜运城。他们是叶涩、水怜寒,还有白冰儿。

如同第一次相见时一样,叶涩再次碰到白冰儿时她正被身旁的打斗牵连,叶涩未加思索便出手相救。

白月去世时连带她身边的得力手下也都无一活口,千水阁瞬间倾颓,白冰儿因为武功不高难以服众,又自视甚高不想求助他人,最后沦落到孤身一人逃离千水阁的境地。

偶然被叶涩相救,她第一反应不是感激,而是怒目而视。因为据说杀死她母亲的凶手就是舍疏狂,而舍疏狂是叶涩的朋友。

为了帮舍疏狂洗脱罪名叶涩便邀请白冰儿一同前往东运派,许诺找到真正的凶手给白冰儿一个交代也还舍疏狂一个清白。

白冰儿同意了,水怜寒却生了气。固然从直觉上他因着吃醋本就不待见白冰儿,但从理智上分析他也觉得白冰儿说了谎。何况说到底还舍疏狂清白并不一定需要白冰儿的见证,带着她只是累赘。

因为这事水怜寒与叶涩闹了不小的矛盾,到最后选择了彼此妥协。水怜寒答应带上白冰儿,叶涩答应水怜寒不得私下与白冰儿相见,也不能在水怜寒不在的时候与白冰儿说一句话。

虽然与水怜寒认识才短短几个月,但几乎日夜相对,叶涩对他的性格习惯早已了解了个七七八八。在他看来,水怜寒最大的缺点就是独占欲太强,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说实话,自由惯了的叶涩有时候真的感觉有些呼吸困难,只是一想到水怜寒看他的目光,瞬间就会让他心疼到无以复加,继续心甘情愿被他束缚。

怜悯水怜寒,这是叶涩最初的心境,直到现在都依然未变。

叶涩知道,怜悯与真正的爱相差很大一段距离,但他不想深究下去,因为理智地活着实在是太累。他理智了太久,现在只想倾其所有糊涂一把。

东运派群豪中毒的消息以及假日晕珠换真日晕珠的经过,叶涩三人很快就得知了,几乎是未经思考地叶涩便选择了出手相救。

他自然是有解药的,那便是他的泪水。但他救他们不是因为心善,而是想以此博得群豪的好感,为洗清被诬陷的罪名做好铺垫。

叶涩与水怜寒带着白冰儿与解药来到了东运派,虽然还是被质疑被防备,但至少不再被人不分青红皂白地攻击。

偷日晕珠的罪名都被舍疏狂揽了过去,好在他身份暴露,别人不敢轻易动他,叶涩知道此刻再多说只是自找麻烦,是以对偷珠之事选择了缄默,正与舍疏狂的心思不谋而合。

过云看在群豪的面子上勉强接受了叶涩的自辩,又去与水怜寒兄友弟恭,水怜寒没有揭穿他,表面上一片祥和。

群豪之毒被叶涩医好,众人皆精神振奋,摩拳擦掌齐心协力要将正义盟一网打尽。再加上第二天一早九霄玄宫然之、温之两位公子齐齐到来,更是将士气振奋到极点,誓要啖其肉啃其骨为枉死者报仇雪恨。

舍疏狂与叶涩久别重逢,紧紧拉住他喋喋不休了一下午,又是自责没护住日晕珠又是抱怨浩之害他失去自由又是咬牙切齿痛骂凶手……叶涩见他无事,便只是温柔地笑着听着,时不时出言安慰。

“得友如此夫复何求!”舍疏狂长叹一声,笑容掩也掩不住。

宁缺在一旁淡淡地笑着,心中数着“十五、十四、十三”,眼中流过一刹那的感伤。

第9章 受死吧

夜幕笼罩,星光点点,讲习院展台上的真假日晕珠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水怜寒坐在离日晕珠一丈开外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它,把复杂的情绪掩藏在深邃的眸底。

远远地看着水怜寒,叶涩心里酸酸的。他知道日晕珠原本是他族中的所有物,知道他想夺回日晕珠为族人报仇,但还是第一次真正见识到他对日晕珠的执着,执着到寸步不离的地步。

水怜寒好像变了。

当初告诉他日晕珠在舍疏狂手里的时候,他并没有立刻让舍疏狂还给他,而是放心地让他保管着。他虽重视日晕珠,但并没有不将日晕珠握在手中就寝食难安的焦躁感。可是现在,紧紧盯着日晕珠的他却有种绝不相让的气势。

水怜寒焦急了。

日晕珠得而复失、失而复得,仇人一个也没有解决,在迷雾中前行日久,十年卧薪尝胆的水怜寒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然之从身后抱住了叶涩,温之又从身后抱住了然之。叶涩回身一笑:“然之公子。”

眯眼享受着,然之翘着唇角,全身通泰:“叶涩,跟我走吧~~”

叶涩只是微笑,温之却闷声道:“笨蛋然之。”

再次相见,有了足够的时间互相认识,穷追不舍的然之终是知道了汀已身死的事实。

回想起当初与汀的相遇,如烟花刹那,短暂却又令人终生难忘。他和温之都是极其特殊的精神类异能者,拥有圣域的汀比任何事物都能让他精神放松、心情愉悦。那时的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了,只是一味地追逐着她想要靠近。

然而那时的汀自知大限已至,她留叶涩在如愿楼独自出来是为了替心爱的儿子安排好一切,为了自己身死后儿子能免遭四使的毒手,所以她虽温柔地对待了与儿子年龄相仿的然之温之,却略施手段尽快地摆脱了他们。

她不知道,此生唯一的一次相见,给然之留下了怎样的思念。抹不去、化不开、躲不掉。

因为汀,然之对叶涩更生好感。爱屋及乌,非要天天粘着他。

水怜寒远远地看了过来,脸色黑沉如铁。

知道他已然生气,叶涩赶紧拍拍然之的手道:“然之公子,我有要事要处理,先放开我好吗?”

温之直起身子,想把然之也拽起来,谁知然之却不放手,天真地对叶涩道:“什么事?我跟你一起去。”

叶涩不禁为难起来,恰在此时一个身手利落的青衣少年小跑着过来道:“两位公子,大公子有信送到。”

温之抢先夺过去,然之一听大哥来信便松了抱着叶涩的手凑过去看,温之虽有些不乐意还是跟他一起看了。

也不知九霄玄宫大公子给两人写的什么信,温之看后便将信揉成团攥在手心,再张手时信已化成灰烬。他的脸色木木然的,看不出情绪。然之却在一旁开心地笑了起来,道:“走!见大哥去!”反手去拽叶涩:“叶涩也一起……”

然而叶涩早已趁他看信分神时来到了水怜寒身边,然之一抓抓了个空,温之趁势抓住他的手道:“走吧。”不容他反驳地腾身而起,身轻如鸢、随风而逝。

叶涩过来,水怜寒也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攥住了他的手。

叶涩吃痛,无奈道:“他只是孩子心性。”

“他是舍疏狂的四哥。”水怜寒的语气冰冰的,然之虽看起来年幼,但实际上比他和叶涩还要年长三岁,他可不会把他当小孩子看。

无法辩驳,叶涩只好道:“你想多了。”

水怜寒的手又紧了紧,叶涩嘶地一声,皱眉道:“疼。”

水怜寒抬眼看他,突然把他拽向自己作势便要吻他,叶涩一惊忙伸手挡住,低斥道:“有人!”

围在日晕珠四周的人不少,虽不敢十分靠近水怜寒,却也都站得不远,这边的一举一动都能被他们看进眼里。被水怜寒拉住手本来叶涩就有些羞赧,又怎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他吻自己。

水怜寒的动作顿住了,他似乎忍了忍,放开了叶涩的手。别过头去目光投向日晕珠不再言语。

叶涩知道他生气了,服软道:“我们回屋吧?”水怜寒没有回答,他便又道:“这么多人看着日晕珠不会被轻易夺走的。”水怜寒这样没白没黑地守着日晕珠,他是真的为他的身体担忧。

水怜寒仍旧没有回答,他后靠到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他拒绝交流,叶涩也没辙,呆了半响,心里越来越难受,看他一眼咬咬牙抬腿走了。

感受到他的离去,水怜寒的周身瞬间散发出了寒气。

从未有过的焦躁。极度地害怕失去。连自己都要可怜起自己。

昨天舍疏狂单独找了他,跟他说了文如卿的事,让他久久难以平静。

舍疏狂本来是不想瞒着叶涩的,但一想到有关叶涩的事水怜寒都过分在意和小心,最终他还是决定先只告诉水怜寒,然后由水怜寒决定要不要告诉叶涩。所以说舍疏狂虽然涉世未深,但关键时刻总是很靠得住,这一次他也心思缜密地沉住气做了正确的选择,因为水怜寒并不想让叶涩知道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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