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玉玺丢了?(95)
两人身材相仿,白灼将黑虎整个裹住。
一语道毕,时间凝固,陷入沉寂。
因着白灼的气恼,这是两兽头一次贴的这般近。
不止是黑虎愣住,就连亿万年来运筹帷幄的白灼也懵了。
原来相触是这般感受。一股莫名的力量透过衣物透过肌肤透过血肉,瞬时将两兽捆在一起。
白灼以为,感情会因为过多的碰触而麻木而消散,更何况两人有着无尽的未来面对这种麻木。久而久之,黑虎定会觉得乏味而离去……那往后的孤寂年岁,白灼只能独自面对。
白灼以为,白灼以为,全是白灼自以为是的。
这般感觉,这般冲动,白灼恨不得日日夜夜与黑虎相缠,现如今只可惜浪费了与黑虎亿万年的好时光。
黑虎不知白灼的这般复杂心路,只觉得白灼动了气,便伸出僵硬的手抚上他的手臂,宽慰道:“好,那明儿我陪你去,我尽量克制自己不幻成虎形。”
白灼稍稍回转过神,揪着黑虎衣角的手松弛了许多,身子却更向前一寸,怼到了黑虎的身后。
黑虎又一激灵,向前移动一番。
白灼不让,双手紧闭,将他捞了回来。
“往后你就住在这吧,和我一起。”不断向黑虎耳后呼气,白灼极为暧昧道。
黑虎这一夜都不知经历了什么,心跳因着白灼的动作一次又一次的猛跳。
这亿万年间,怎的一晚上就开了窍。
静默许久,黑虎都未回一声。
白灼有些疑惑,手指在黑虎胸前划了几下,不满道:“怎么?不想和我一起住?”
“……”
黑虎依旧未应。
“那好吧,既然不想,那现在就走吧,明儿也不要陪我去了!”白灼气恼着撒开了手。
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白灼心道:日后再也不理黑虎了。
这可不像刚入榻那会儿,那个控制着黑虎不让他逾越的西洲守护了。
白灼正准备撒了手,将黑虎踹下床榻,赶出小院。
刚一松开些力道,忽然一股猛烈的力道反压过来。
白灼手上如置了一双虎钳,动弹不得。
再一凝神,眼前已是黑虎涣散了的模子。
牵着自己的那双手热的发烫,黑虎的脸也骚的通红。
“这是你说的,可别反悔!”黑虎再与白灼确认。
白灼嘴角一勾,笃定道:“不后悔!”
再后来,这一声淹没在黑虎粗重的气息中……
东方露了晨光,这一夜终究是没睡成。
☆、万恶之城83
第八十三章
天色蒙蒙亮,看似城镇就在眼前,几人实则走了许久。
这来往间,几人也确实乏了。
赖御想着,赶紧办完大漠的事,玉玺之事该放在心头了。
游荡身份已经明了,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满绕使徒,看来自接下玉玺这一任务,赖御就被人盯着了。
玉玺一事绝不简单,该是牵扯许多。
赖御最终能答应锦锐寻玉玺,与儿时娘亲的梦魇也有些许关系。
赖御出生时便不见了父亲,自小是被母亲抚养长大。
赖御稍长些,便问过母亲关于父亲的事,母亲只字不提,赖御知晓了,此后再也未问过关于父亲的事,只是午夜时分,赖御还和母亲同床时,经常听母亲梦魇喊叫着:玉玺不能分裂,天下不能乱,难道
赖御又反复在想,当初要不是三道劝他,他便不会接下这个烫手山芋。
又想,那为何锦锐非要让他来寻玉玺?
种种疑惑缠绕心头,赖御也憋得难受,就越发想找齐玉玺,看下一步如何。
想的脑壳痛,赖御不觉深叹一口气。
叶秋白自一旁早早的观察着赖御,终于在他这一口气后衔接上一句:“在想玉玺的事?”
叶秋白又何尝不想玉玺的事,只是没有赖御这般牵扯太多,锦锐,游荡……明着身份暗着身份的人都盯着赖御的一举一动,与其说是关心玉玺,倒不如说叶秋白在担忧赖御。
此事越为严重,赖御所单的风险就越大,若如一开始只是一个寻玉玺的任务,那这一路走来,变得越发迷离。
叶秋白的这一问,让赖御彻底的松弛下,无奈一笑,与他实话道:“玉玺之事可能没这么简单,等回了大都,你就别跟着我了……”
话至此,赖御说不下后头斟酌已久的话。
当初见叶秋白变了性子,觉得他活的不舒坦,赖御便想着带他在身旁,充沛一下他的情感,让他活的自我些,当然也有些私心……客栈再见叶秋白时,赖御就动了一个念头,昔日的娃娃长大了,何不像小时候那样,两人互相伴在身旁,将孤寂的皇宫换成无际的大漠,再将玩笑着走到老的承诺续完。
可走到了今日这一步,事不由己,赖御这个想法反而会桎梏了叶秋白。
没有万无一失的法子,赖御不会让叶秋白冒险,毕竟才二十年华,只好痛下决定,与叶秋白分别。
叶秋白从未你想过赖御会与自己说这般话,从未!
原以为不告而别最为痛苦,原来当面诉说才更加残忍。
“也是,我原本不配跟着你。”叶秋白眼眸低回,暗自伤神地道了一句。
最初始,叶秋白就觉得自己配不上赖御的能力,这一路也没帮过什么,还想着有朝一日能与赖御并肩,简直就是妄想!
可笑!不过是一个工具罢了,自始至终都是如此。
“那我便回去,不再跟着你。”语态平淡,叶秋白极力想掩盖暗淡的心绪,平平然然的离开,再麻木的接下一个任务,可惜叶秋白没有学会怎么控制自己的神情,满面伤感,黑亮的双眸染上了一层白雾,咽喉不知为何酸了起来。
叶秋白依稀记得,这是要哭的感觉。
对头的赖御懵住了,他不曾想,这一番话引得叶秋白如此大的情绪,快要将他压垮,更不曾想,自己对叶秋白的影响是如此之深。
那十年前被流放的那次,叶秋白该很伤心吧。
赖御眼珠乱窜,一时不知所措。
说过的话不能再反悔,赖御也不可能再反悔,这关乎着叶秋白的一生。
忍一时,只忍一时就好……
紧抿着嘴唇,赖御自叶秋白身上偏转了目光,再一抬眼,已经到了四海镇头。
天色已经大亮,镇口的集市熙熙攘攘的许多人。
赖御回头招呼几个。
慕青和丁禧已经戴上面罩,五迷又在三道怀里睡过去。
游荡则一直心神不定的游走在最后头。
赖御便去拉一旁的叶秋白。
刚触上他的衣袖,叶秋白加紧步子去了前头,面色仿佛又都回到从前那般的冷,可这心境总算染上了情绪,那怕是哀也好。
赖御心想,若是平安脱身,那便再把叶秋白追回来,若是完结,那就从此刻就结束吧。
这样想着,也就释然了些,只是要苦了叶秋白,去自我体味自我摆脱这种痛感了。会痛吗?大概时间会去弥合吧。
慢步跟在叶秋白身后,赖御不再逾越一步。
北端起了风,四海镇位于最北端,最受北风侵灌,将近午日了街上的行人还裹着棉衣。
赖御也吸了吸鼻子裹紧了衣裳,来往匆忙,根本顾不得添衣裳,几个人穿的都很单薄。
“也没见有什么集市,怎么这么多人?”赖御随着人群来回的摆头,已经擦身而过好几拨了,好似全都奔着一个方位。
“那是什么地方,怎么有浓烟冒出?”无人回应,赖御兀自问着。
几人随他的方向望去,滚滚浓烟卷入北风中,向此处飘来,细细闻去,一股腐木枯柴的味道。
喧闹的人声也随后飘来。
人群中,唯有慕青没有偏头,抱着丁澈的手越发用力,脸色越发惨白。
丁禧环上慕青的肩膀,似有安慰的轻拍了两下,想几个解释道:“那是刑场,应该是在点天灯,处刑人。”
“点天灯?这一个小镇也会有这么严酷的刑法,不知所罚之人犯了什么大罪?”赖御不禁多问了一嘴。
将人身上涂满油,再点火由下自上焚烧,这便是点天灯,酷刑之残忍,除非是犯了无可饶恕的大罪,不然平日是不会随意用的。
“反叛罪。”丁禧也忍不住回了一嘴,又哼笑一声,讥讽道,“当年那帮官匪就给我和慕青定了这个罪,只不过我和慕青奋力反抗才没上了刑架,不过被镇民围攻,差些被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