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玉玺丢了?(43)
“赖御!你别给我嚣张,我不信你还能管他一辈子!”叶宏图追在赖御身后喊道。
“管一辈子就一辈子,那也管不得你的事,先管好自己,把秃了的头顶治好再说吧。”扔下一句,赖御加快了步子,很快消失在大堂。
叶宏图气的脸色发黑,没再往深了追,抱着剑坐了下来,嘱咐着展鸿去后堂盯着。
慕青一众则无所事事,上楼继续去整理行李。
玉玺找了一小块,龙岛平定无事,估摸着也该走了。
门外忽显一人,叶宏图警惕站起来,抱剑来至客栈门前。
许安长的健壮,脸色晒得黢黑活似山贼绑匪,手里又拿着一只堪比人高的铁浆,明晃晃的站在客栈门前,不得不叫人上心。
“你谁啊?”先前的气还未消去,叶宏图语态不善问道许安。
叶宏图自是不怕挑事,刚想找人发泄下
可许安一言不发,直接无视叶宏图,在客栈中巡视着。
“你到底是谁?聋了吗?”叶宏图语气更冲,剑鞘移动,准备着出剑了。
“许安!”边落里,谢香梅在一众人高马大的随士后跳脚招手,朝许安喊道。
许安紧绷的表情有了丝松动,推开挡在前方的叶宏图,挤到了乌压压的人群中。
叶宏图被推的踉跄了几步,站稳后随即跟上许安。
这人就这么随意进去了,养的这帮子废物随士也没个拦的,就知道等命令办事!
谢香梅站在原地,等许安过来。
许安拨开人群,很快来到谢香梅面前,双指捏着一个包裹,举到谢香梅眼前。
包裹里鼓鼓囊囊放了两个长物,谢香梅看了眼便知晓里面的东西,接过紧抱在怀里,问道许安:“我要去大都,你和我一起吗?”
许安沉默不语,半低着头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就连赶来的叶宏图也闭了声,等许安思索。
半响,许安才道:“我就不去了,我还有守护小青,和半坡上的师傅师母……”
许安越说声音越小,对面,谢香梅已经泪流满面。
“那你替我守护好爹娘。”谢香拉着许安的衣袖,求道。
头一次听谢香梅央求,许安懵愣地点了点头,随即黝黑的脸上有了丝愁色,颇感为难但还是问出了口:“不去行吗?”
听毕,谢香梅一怔,有了几分犹豫之色。
犹豫转瞬即逝,谢香梅随即决然道:“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去大都。”
嘴上虽决绝着,但谢香梅不觉低下了头,不敢再看许安。
又一阵沉默,眼前晃过一片熟悉的铜叶,头顶又传来许安的声音:“我会一直在岛上,要是累了倦了就回家。”
大颗的泪珠滚落,谢香梅低头接过铜叶,与包裹一同捧在怀中。
这铜叶是谢香梅与许安用来交流的用具,一个在崖这端,一个在崖那端,只要听到响声,两人便心照不宣的隔着海办事。
如今,崖两端的人不见了,这铜叶只能当做饰品,再无用处。
或许在想念岛上的人事后,还能再飘出一阵轻响,却变了味道。
看着谢香梅难受的模样,许安没再逗留一刻,利索转身,消失在客栈门口。
这些道不了的伤感与不舍,只能找个无人的角落,自己慢慢舔舐消化。
许安走后,谢香梅一言不发的来到角落缓和。
旁观的叶宏图啧啧两声,又回到座位上喝茶,等着几人来大堂。
眼看着天快黑了,得抓紧时间启程,一刻也不能耽误。
等的越发不耐烦,叶宏图差人催了几回。
赖御在后堂拦下来催的随士。
忙碌了几天,好不容易有个闲置的时候,叶秋白正泡着药水,边疗伤边洗澡放松,可不能让人扰了他的雅致。
遣回这些人,赖御干脆坐在澡堂前的台阶上,亲自守着门。
☆、停歇37
第三十七章
天雾上了一层薄霜,沁入了温热的暮春,无比的清爽,不觉让人安逸下来。
赖御盘着腿,头倚门框,眼皮半阖,闻着门内传出的药香快要睡了过去。
日子悠闲的,仅小半个时辰都如同过了大半年。
沉重的门框吱嘎一响,打破了这份静谧,却也不觉得突兀,反倒添了一丝人气。
叶秋白擦着湿润的长丝走了出来,微风拂过光滑柔软的肌肤,同样迎面而来的,还有快要倒下去的赖御。
叶秋白急忙伸腿一挡,将赖御隔挡在腿与门板间。
一股子清香贴近,赖御不觉伸手,揽住了叶秋白的大腿根,脑袋舒适的枕在上头。
他倒舒适了,吓得叶秋白兀的腾空一踢,将赖御拍回门板上。
赖御大醒,揉搓着磕碰了的脑袋,幽怨望向踢腿的人,看着看着便直了眼。
叶秋白少有的长发披散,乌黑的发丝齐整的包裹住宽平肩膀,内衬松垮挂在身上,未干的水珠顺着鬓角一路下滑落入交叠的衣口,润湿了前襟,微湿的白衣下白衣,平坦的胸膛若隐若现。
即便穿着随意,也颇为脱俗,骨相好的胚子,怎么都能嚼出韵味。
“我们何时启程了”叶秋白顺着未干的发丝,问道赖御。
殊不知不经意的撩发,又乱了自称阅尽人生不为所动的老赖头的心绪。
“不急,你慢慢收拾。”赖御无视了先前拦下的那些着急的随士,任凭着自己的打算。
其实也没什么打算,就是叶秋白舒心就好。
叶秋白抬头望了眼天际,西方的圆日已经染了金霞,天色不早了。
“行李都收拾好了,我去穿个衣裳便去大堂。”叶秋白动作麻利,拎着擦脸毛巾,三步并两步的上了二楼。
美景消失,赖御也没了兴致,蔫蔫儿去了大堂。
大堂里,叶宏图已经与慕青叫骂起来,一个吼着刚从赖御口中听来的老秃子,一个喊着先前在大漠得知的小娇花,直到赖御飘过,两人才红着脸停下。
“你终于舍得来大堂了。”叶宏图转移火力,又瞄准赖御讽了起来。
可惜着赖御兴致极低,仿佛吸了一口上了瘾后再无药可医的难受,直接坐到桌上,脑袋埋进衣袖间,朝叶宏图摆了摆手,再无回应。
叶宏图更气,这是走呢还是不走呢!怎么又坐下了。
叶宏图还未发作,三道从楼上下来,边举着把折扇径直朝赖御走来,边气愤道:“游荡那小子跑了!”
甩开折扇,三道举到一众面前,扇面上写着几个俊秀洒脱的大字:后会有期。
赖御懒散抬头,瞄了一眼,又沉重的倒在桌上。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啊,可别再碰到这个小矬子个儿了。”慕青接过话茬。
即便是慕青也感知到了,游荡的存在并不寻常,能不沾染则不沾染。
三道砰的合上折扇,往一旁的泔水桶里扔去,气道:“以后定是能再碰见,摆脱不了了。”
“怎会,他又不是神仙,岂能一直跟着我们。”慕青反驳。
三道缄了口,不再回复慕青,与他道不明白。
三道的态度倒惹得慕青不高兴了,每次话都说一半,慕青是热性子,偏喜欢去贴冷屁股,不自在归不自在,慕青收敛的住,拉着丁禧去到一旁叨扰碎语一番。
丁禧安慰,又时不时顺着慕青骂上几句三道,这才让慕青舒服了大半。
这一小会儿功夫,叶秋白穿戴好衣裳,抱着行李下了楼。
最后一人到齐,叶宏图瞥了眼叶秋白,等他下了阶梯,与一众混在一起后,才指示道:“启程,回大都。”
一众人马踩着还潮湿的青街,浩浩汤汤的离了岛。
岛民分列两侧,默不作声盯着齐整的队伍,强大的官威压的他们不敢做声。
这次天灾退去之后,龙岛便得永生安宁了吧。
一众皆这般想。
离了岛,上了船,又重回大陆,四季又鲜明起来。
仅来这几日的功夫,外头竟也入了春,虽没龙岛涵养的好,但也泛了花海,嫩了柳枝,让人心情不觉舒畅。
赖御仰躺在马车外,沐浴着温和的日光。
未缓和过的铜黑色肌肤,尽情吮吸着这份温热。
大漠之后,少有的闲适。
车内,慕青叽喳吵个不停,一会儿去这边窗外瞧瞧,一会儿又跑去对侧,实在聒噪。
三道一如来时那般沉默少言,周遭如笼了个罩子,不为外事所动,心事重重不知再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