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玉玺丢了?(108)
晚夜的寒风未曾停下,在外待了一夜的两人快冻僵了。
“走吧,我们进去。”赖御不再犹豫,捧起叶秋白冰凉的手搓了几下,“冻坏了吧,我们进去探一圈就回去。”
叶秋白无声的向赖御靠去,任他拉着去墙壁的另一侧。
墙壁虽高,但对两人不是问题,纷纷起步跃上壁沿儿,自高处向远方望去,大殿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一丝声响。
几个守夜的丫鬟侍卫零零散散的分散在几处,眼看着要睡了过去。
赖御与叶秋白对视一眼,皆疑惑不已。
不说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即使正常的大殿也不会就这些人,更何况是锦锐常来的地方。
人都去哪儿了?
“下去瞧瞧。”赖御纵身一跃,轻盈落地,叶秋白紧随其后。
尽管人少,两人还是谨慎的贴着暗处寻到大殿,稍一推窗便跳了进去,毫无阻隔。
大殿内满是金银器物,借着月色尤显明亮,里头比外面还亮堂。
赖御打眼望了一圈,没有人迹,孔泾源应该不会在此。
再后头大概是谢香梅的内室,守卫森严,孔泾源更不可能进入,赖御也不会踏足。
正打算去外头找一番,在殿内闲逛的叶秋白低声喊了赖御。
赖御疑惑着寻去。
叶秋白正捧着一本诗经在看,未等赖御靠近,叶秋白便急着将翻开的那页推到赖御面前。
赖御俯身凑近瞧去,借着月色看到了两行字迹。
“琴瑟和鸣,与君长温。”
“连理双枝,共君此生。”
“诗不错,挺感人。”赖御起身,与叶秋白点头。
“看字迹,熟不熟悉。”叶秋白点了点头书,示意赖御重看。
赖御趴的更低,仔细瞧去,十分有力度的清隽小楷,很是俊秀……
“那本长生诀遗留的字体!”字太过漂亮,赖御一下便回想起。
“再看下面那行。”叶秋白又点了下面那行,震惊的还在后头。
赖御只见了一眼便认出,惊诧的半响未说出话。
“这应该是先生的字体吧。”叶秋白向赖御求证,实则已经确定,这就是三道的字迹。
赖御接过叶秋白手中的书,拿到窗口的亮出又仔仔细细看了一番,几经确认后沉默着合上了书。
“是,这是先生的字迹。”
三道看上去邋邋遢遢的样子,可那蝇头小楷实在好看整齐,也是一眼就让人难忘,赖御怎么会看不出。
只是,三道跟这阮颜殿又有什么干系!
一个是长生诀中留下字迹的不明人,一个是生活了近十年的可谓亲人,同时出现在大都的阮颜殿,真是荒唐!
“荒唐!”赖御大笑着将那本诗经扔到满是灰尘的佛龛里。
有何干系!赖御不敢去想。
叶秋白急忙去捡:“拿着这本诗经,等见了先生问问他。”
叶秋白不会劝和也不去乱猜测,要是三道真的隐瞒了什么,断然要问个清楚。
赖御颓然的望着诗经,没有一丝复燃的兴奋。
他了解,三道不想说的问了也没用,白费功夫。
“去问一下,不问又怎么知道。”叶秋白瞧着赖御那失落的模样,坚决劝道。
万一峰回路转了呢。
这个关头,他们可是经不起离散。
赖御接过诗经,没再上心,反倒问叶秋白:“若只你我二人,有无信心找到玉玺。”
叶秋白从未想过,只剩他们二人,这一问把他难住了。
信心,叶秋白还真没太有,对付一般的罪犯,叶秋白算是佼佼者,可是对付四象对付未知的力量,他太过弱小。
“我……会尽力。”支支吾吾的叶秋白回了一句,甚感自责的低下头去。
赖御又扔下诗经,双手捧起叶秋白的脸颊,与他正视,少有的认真:“我也会尽力。”
叶秋白稍一抬头,望着赖御动容的眸子,脸颊通红。
“又不是去死,干嘛这样,别说了”
嘴上说着,叶秋白眼中略有慌乱。
何时变得如此脆弱不堪,全怪赖御,非要这么正经。
“好好好,我不说了。”赖御转回嬉笑模样,将叶秋白拉进怀中揉搓着他的后脑勺。
叶秋白在赖御身前偷偷蹭了,心绪大起大落了一番,反倒更加通畅了。
起码知道赖御不会再丢下自己。
两人早就忘记了这是那儿,磨叽了会儿,外头突来的响声让二人收回了神。
外头响了一声摔坛子的声音,又听见一串低声的咒骂,孔泾源跟只耗子似的,不知何时又出现了,好像骂的还是赖御。
赖御脸色一下阴沉下来,推开叶秋白欲出门捉人。
叶秋白急忙拉着赖御,劝阻道:“别去了,他竟然敢在外头骂你,说明已经找着退路,你出去也抓不到他,白费功夫,早些回去睡觉,我困了,阿束。”
前半段话还没让赖御消气,听着叶秋白软塌塌的喊了声阿束,赖御一个激灵,立马把心思全拉回到叶秋白身上。
赖御也清楚,孔泾源今夜的目的就是将两人引到此地找到经书。
至于现在,那完全是在犯贱的挑事,何必跟他计较气着自己。
“那就留他一条狗命,日后再来取他的狗头!”赖御极大声的与叶秋白道,实则在唬外头的人。
果然赖御喊了这一句,外头安静下来,只听见摩擦草丛的窸窣声响,估摸着又从狗洞爬出去了。
“走,回去睡觉。”赖御不再理会外头的事,忙不迭的拉着叶秋白向窗外跳去。
叶秋白无奈让他拉着,还真的困了。
☆、晚宴95
第九十五章
这一番折腾,已过去了大半夜。
赖御与叶秋白风尘仆仆的踩着月夜归程,屋内热气回笼,迷迷瞪瞪中困意袭来,卸掉一身的疲倦,赖御与叶秋白不约而同的上了榻入了眠。
未缓上几个时辰,晨光熹微,东方起亮,屋外头人头攒动,一时间涌进许多个人。
“将军,我们来服侍你入宴。”俞尧轻扣房门,屋内未有动静,俞尧也没有要走的打算。
锦锐知道赖御洒性,便老早嘱咐俞尧前来喊人,此宴赖御非来不可。
“出去看看。”外头那么大阵仗,叶秋白早醒过来,推搡了一下双眸紧闭的赖御,知道他也得醒了。
“随他们敲!”赖御未曾开眸,随手摸了一个铜钱朝门上砸去。
哐当一声,屋内屋外登时安静。
俞尧知道惹赖御不高兴了,也识趣。
在外头候着呗,反正这一天还长着呢,耗的起,双手往袖口一塞,缩在了门上。
叶秋白望着门上爬着的几个身影,又推了一把赖御:“看来你不起他们便不会走了,快去应付应付。”
随即叶秋白爬了起来,弯腰提鞋。
赖御懒洋洋的翻了个身,一把捞住叶秋白的腰身贴了上去,终于肯舍得睁开那双眼皮,幽怨道:“这才睡了几个时辰,让他们等着呗,我们再睡会儿。”
“我可睡不下了。”叶秋白穿戴好鞋子,整齐的站直身子,撇开了赖御。
与叶秋白叨扰了会儿,赖御不困了,心情却依旧不爽,赶着叶秋白的前面开了门。
俞尧还倚在门上,这突然的一撤,整个人向前仰了去,赖御往旁挪了几步,给俞尧腾出倒下的地方。
俞尧捂着尾巴椎,痛的龇牙咧嘴,又不敢有太大的动静。
身后一股力道附着将俞尧提起。
俞尧感激往后看,叶秋白已经靠向了赖御,朝他腰间拧了一把。
赖御立马老实了,回转出嬉笑,朝俞尧爽快道:“你回去吧,等晚宴开了再来引我们。”
俞尧轻揉着后背不说话,赖御向来不靠谱,说不定晚上就去哪儿喝酒了呢,找不到人怎么办?到时候痛的可不只是屁股了。
“俞公公你回去吧,到时候我陪他一起去。”叶秋白紧接着顺了俞尧一声。
俞尧拧着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立马应道:“有叶侍卫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又瞥了赖御一眼,见他没有反感,俞尧便彻底的放了心:“那我先回了,约摸着酉时来接人。”
赖御朝他撇了撇手,困倦的打了个哈欠,熟稔的挎上叶秋白的肩膀推搡着去补回笼觉。
望着紧贴的两人消失在门框后,俞尧才回过神,嘟嘟囔囔了一句:“功名利禄算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