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云珞一大早就带著喜丸出了门,过了晚膳还未回来。连愚山在房间里等他,到了晚间有些昏昏欲睡。
他的作息时间从小便十分稳定,但自云珞来了後便被打乱。二人夜夜相拥而卧,一个精力旺盛,总是‘性’致勃勃,一个是情深如海,愿意曲意承欢,晚上自然少不了颠鸾倒凤一番。只是连愚山可没有云珞的好精神,折腾一夜第二天还能精神奕奕地出门。
云珞回来的时候,连愚山已经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手里的书歪到烛台边,颤巍巍地倒著。
云珞吓了一跳,连忙过去把书拿开,摇摇连愚山。
“你回了啦。”连愚山动了动,伸手揉眼。
“怎麽拿著书就睡著了?刚才好危险,碰倒烛台怎麽办。”
“嗯……?”
云珞见他眼睛都睁不开了,叹了口气,俯身把他抱到床上,轻声道:“以後困了就先睡,不要等我。”
连愚山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伸手抱住他。
云珞给他脱了鞋子,解开外衣,拥著他躺到床上。
第二天连愚山醒来的时候,身边空荡荡的,不由十分失望。昨天一天没有看见云珞的人,晚上回来时自己偏偏又睡著了,连话都没说上两句。
连愚山暗恨自己不中用,竟然睡得这麽沈。
匆匆爬起身来,准备梳洗。一人推门而入,正是喜丸。
喜丸手里捧著一件云服,伸手抖开,道:“连公子,我家公子让您换上这件。”
连愚山一看,这件云服色泽素雅,是上上之品,绣著牡丹云图,滚著描金花边,大气而高贵。不由奇道:“今天是什麽日子,竟让我穿这麽正式的云服?”
喜丸笑道:“甭管什麽日子,这可是我家公子特意让人快马加鞭从京城带来的,您就赶紧穿上吧。”
“他人呢?”
“公子有事,去去便回。”喜丸手脚利索地帮连愚山换上云服,扎好锦带,又帮他把头发束好,打扮整齐。
“好了,连公子,跟我来。”
连愚山随喜丸出了府,大门外停著一辆马车,几个未曾见过的人站在车边,恭敬地候著。
“连公子,请上车。”
连愚山问道:“要去哪里?”
喜丸嘻嘻一笑,推托道:“我家公子吩咐了不让说。你问我,我可什麽都不知道。”
连愚山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喜丸真是有意思,都说了是太子吩咐他什麽也不要说,就是说他明明知道,却偏偏还说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连愚山坐进马车,打定主意要看看云珞在搞什麽鬼。
马车快速地移动著,穿过宾州的街道,来到城东的崇胜园。
连愚山下了马车,随著喜丸走进去,心中更是奇怪。
这里是宾州府用来接待巡抚、亲王之类的朝廷上级之所,平日自有专人打理。只是现在看穿梭在园子里的仆役,虽然人数不多,却显然都不是宾州的府役。
难道云珞表明了身份,要在这里暂住?
连愚山暗自揣测,疑惑地走进大厅。见大厅中央一人背手而立,身形十分熟悉。
那人听见声音,回过头来。
“父亲!?”
连愚山大吃一惊。
“您什麽时候回来的?怎麽在这里?娘亲呢?”
连太守心不在焉地道:“昨日刚回来,你母亲现在应该回家了。”说完突然抬头,仔细打量了儿子一眼,奇道:“这件云服哪里来的?”
“呃……”连愚山语塞。他不是会说谎的人,一时不知该不该供出云珞,不由有些窘迫。
好在连太守并没有在追问下去,只是下一句话更把连愚山吓了一跳。
连太守道:“太子殿下正在里面等你,你赶紧进去吧。”
连愚山瞪大眼睛,结巴道:“太、太子?”
连太守叹了口气,正色道:“待会儿进去见了什麽人,万万不可失礼!皇上和太子如此抬爱连家,是咱们的福气,但万万不可恃骄而矜,不懂进退。明白吗?”
“是。”连愚山认真应了,心里著实有些摸不著头脑,跟著喜丸往里面走去。
转过几道厅廊,来到後面的正居,喜丸停下脚步,垂首而立,恭敬地禀报:“太子殿下,连公子到了。”
“进来吧。”
连愚山听见云珞的声音,心道,你要见我,何必搞这些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