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风华今眇然+番外(26)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祁襄那边,等他好一点,你若愿意,就去赔个礼,若不愿意也罢了。”荣沧不会逼白君瑜,白君瑜的聪明不在他之下,只是有时当局者迷,“赢了。”

白君瑜看着那盘棋,他心不静,且不在这上面,输是必然的。

祁襄吃完药,热也退了,这会儿精神不错,跟贤珵说着话。

贤珵没提白君瑜,只说起了三皇子府被闹的事。祁襄也佯装不清楚,插科打诨地跟贤珵说。

说到后面,祁襄困意也上来了,“跟你说点别的,说完我睡一会儿。”

“怎么了?”

“你不是想摆脱白若薇吗?”

贤珵眼睛一亮,“你有办法?”

“不是什么好办法,你且听完跟太傅商议一下再说。”

贤珵忙点头,等祁襄继续。

“我在西陲时,偶然认识了一位道士,叫郭保梅。前几日听说他在京郊的祥云观挂了牌,你可以去找他。他算不上老实道人,乐意帮人做些假活儿。你去提我的名字,让他给你算一卦,说你两年内不宜婚娶之类。这样白家就不会打你的主意了。你等得起,白若薇未必等得起。你也可以安心地为妻子守孝了。”祁襄说。

这位郭保梅道长确切地说,不是他认识的,而是他师父的朋友。郭道长喜欢借着自己道士的身份,神神叨叨地做些能帮人的事。比如哪里用童男童女祭神了,他就去跟人家说神下预兆,只要烹熟的食物,不要人祭;再比如有人别有目的地传女子克夫,他会为女子正名,并施些咒符法术洗涤不净之物……

总之,是个办事有些随意,却从不伤天害理的好道长。性格跟他师父也合得来,是可以信任的。

大川释道并重,云游的道士只要有身份贴,到哪里都是会受道观接待的。这次他们回京,郭道长也跟着来了,说是没有老朋友不时说说话,这日子过个没大个滋味。

贤珵一拍手,“这真是太好了!”

这种暂时的命数上的事,不比“克妻”这种传闻影响严重,别人自然也不会说他、说贤家的闲话,而且他也有个理由为妻守孝。他主动要守,必然会有有心人想办法劝他放弃,倒不如这种不得不守,别人也说不出个什么来。

“你回去还是要跟太傅商议一下,看看是说命数所定还是其他的,总之别伤了府上的声誉为好。”

贤珵点头,“明白,你说这个就很好。没想到你居然还认识道士。”

祁襄笑说:“实属偶然,也正好他进京修道,否则也没这么便利。”

“好,你困了就睡,我回去跟祖父说一声。”

“还有……”祁襄有些犹豫,但也没考虑太久,说:“白夫人的困境……也可用此法。他们若愿意,中间如何,让君……将军府上自己考虑吧。”

贤珵本想问“你这是不生气了?”,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说了这个势必就要多问,问多了无疑是戳祁襄的伤口,何必呢?

“行,我会跟他们提一下。”贤珵给他掖好被子,“睡吧,一会儿我让府上做些吃的给你送来加菜,你留着点胃口多吃些。”

祁襄笑着点了头。

贤珵就离开了。

贤珵一走,郤十舟就回来了。

“你这买一赠一地帮白君瑜也想了办法,是不生气了?”郤十舟倒了杯水,扶起祁襄,让他把蜜丸吃了再睡。

祁襄吃完重新躺回去,说:“年少时吃了不少白夫人做的糕饼,也没什么报答的,如今就算是了吧。”

祁襄细想想,自己这回气病了,仅是因为白君瑜来说和吗?其实并不尽然,应该是连着最开始白君瑜来质问他的气一起了,白君瑜是跟他道过歉,他也原谅了,但心里始终还是有结的。所以再加上这回的事,才倒下了。

“那是该着想一二。”郤十舟将剩下的蜜丸装进瓶子里,“你有朋友照料,我就不操心了。一会儿我去祥云观帮你安排一下,也让郭道长做个准备。”

“麻烦师父了。”

“没什么麻烦的,我本也应该去看看他。”郤十舟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你睡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第21章

怕赶不急给祁襄加菜,贤珵让小松先回去吩咐厨房,自己则顺路去了四皇子府。白君瑜在那儿,他正好把祁襄的主意跟白君瑜说一下,至于白君瑜要不要采用,他就管不着了。

他到的时候,白君瑜已经离开了。白跑一趟,贤珵大大方方地从荣沧这儿讨了杯茶,准备喝完再回去。

“祁襄好些了没?”荣沧关心地问。

贤珵如实答道:“我走时刚吃了药,说想睡一会儿。”

荣沧喝着茶,说:“刚才我跟君瑜聊了几句,大概知道祁襄为何生病了。”

“他说是因为他?”贤珵挑眉。

“你知道了?”

“听太医说完,我问了潘叔。”

荣沧点头,“一边是何玉恩,一边是祁襄,君瑜也很难。”

贤珵不太高兴地说:“何玉恩还是八字没一撇的事,凭什么比祁襄重要?”

“也没说是谁重要,只是何玉恩的姑娘,君瑜照顾几分也正常。”他们都是正统教育下养出来的孩子,但四人中,白君瑜是最古板的。这大概也源于奉北将军和白夫人的感情笃定,耳濡目染地让白君瑜也觉得喜欢一个人就要多护几分。而他和祁襄都属于爹不疼,娘不受宠的,自然是差几分。贤珵就更不用说了,他父亲走的早,父母相处的记忆对他来说太少了,也起不到学习的作用。

贤珵抿着嘴唇,“我只是替祁襄不值。”

“君瑜对祁襄其实也不错。”荣沧也要为白君瑜说几句话。

贤珵摇摇头,“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荣沧不太明白。

贤珵很想把中间的区别说清楚,但话到了嘴边又停住了——他不知道这话该说不该说。

荣沧见他欲言又止,追问:“究竟怎么了?”

贤珵犹豫再三,开口道:“我说了,殿下要帮着保密。我不想给祁襄惹麻烦,但如今我们都不是少年了,我与殿下说,也是希望殿下以后能多帮着祁襄衡量一二。”

荣沧被贤珵睵说越糊涂,但贤珵的态度让他不得不郑重起来,“你说。”

贤珵心一横,道:“祁襄喜欢白君瑜。”

荣沧一惊,差点手一抖把桌上的茶挥到地上。

“这回祁襄被气病了,听到了白夫人的事还是帮着想了办法。所以你说君瑜对祁襄也很好,可我觉得不够。”贤珵抹了把脸,用茶水润了润发紧的喉咙,“不是说祁襄喜欢他,他就一定要回报什么。祁襄也没这么想过,也没想要什么。只是我心里觉得祁襄值得君瑜对他更好些。”

“怎么会……”荣沧还有点没回过神来,他真的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那个时候咱们在一起读书,君瑜对人细心有礼,对祁襄也格外照顾。祁襄在家中没受过重视,君瑜是除了方姨娘外,对他最好的人,动心也是人之常情。但君瑜一直不知道,祁襄也不想说,怕弄得难堪连朋友都做不成。我虽都知道,可也不好在中间多话。”说到这个,贤珵只剩下叹气了,“殿下若念着咱们同窗一场,以后在祁襄面前还是不要提君瑜的婚事了,包括那何玉恩,成不?”

荣沧严肃地点头,“我知道了,以后定当注意。”

好在他之前也没提过,不然有点没脸见祁襄。

“那我先回去了,还有好多事要办。”贤珵起身。

“去吧,我一会儿也让人送些补品去祁襄那里,希望他早点好起来。”

有了郤十舟提前去打招呼,郭道长很给面子地做了准备,贤珵的事办得也十分顺利。也正赶上有人上门问亲,被太傅用命数不好,两年内不能娶亲为由,给搪塞过去了。京中媒婆就那么些人,圈子小,这事没半天就传开了,不需要贤珵再做什么,白若薇那就得死心。

白夫人跟贤珵不是一起去的,她是下午才到的祥云观。祥云观在京中也非常有名,哪家需要做法事之类的,基本都会请这里的道长。

法子是贤珵昨晚让小松去传得话,白君瑜同父母一商量,就定了下来。白观游知道母亲是装病折腾自己媳妇,也知道是为着那个丫鬟的事,他本也不满大哥给白君瑜送妾,所以这回也没心软,细致地把事情安排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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