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似乎戳到了姚信羊的痛处,只听他那暴跳如雷的声音:“你知道什么!若不是你们这些人参和进来,我哪里需要等这么久!天天跟你们这些人虚与委蛇,时时刻刻走哪都有人盯着。若我老早告诉你们,此刻早已下去见阎王了,还能活到现在?都是你们!若没有你们我会沦落到如今这番田地吗!你们想知道的东西,我偏偏不让你们知道!”
“等等,等等。”萧枫白出声打断,“我声明一下,我们是最近这一个才盯上你的。”
萧枫白一边说目光一边落在常风身上,道:“这位兄台,他说的可是你们,你没有什么话要说的?”
常风冷哼一声:“姚信羊,你应该知道背叛主上的后果。”
姚信羊嗤笑一声:“那又如何?”
林越懒洋洋地靠在江昀身上,看着朝姚信羊方向逼近的林行云,开口道:“姚信羊,你既已知晓进入这主墓室的方法,为何又要把我们引进来?这不是自找麻烦么?”
姚信羊大笑几声,嘲讽道:“当然是要你们当替罪羊了。我好不容易能避开他们进入墓室,可这里面机关重重,你们也见识到了。我自然不敢轻易进来,只能等候时机,我本没打算现在暴/.露的。可是有了你们当挡箭牌,我就可以来去自如了,也就不必再藏着掖着了。”
“啊!”姚信羊一声惨叫,林越心里一下激动,得手了!
只见林行云一手掐着姚信羊的脖子把他从兵俑里拽了出来。
突遭变故,姚信羊一时慌乱不已,白着脸进入人们视线。
“哟!我还以为你这胳膊也是假断的呢!”蔺衍看着姚信羊空荡荡的右臂,袖口的血迹已经凝固呈红褐色,“演戏也能下此血本,真是佩服了。”
“哎呀,姚信羊,我们又见面了,你现在跟我们在一起,你要怎么出去呀?”萧枫白摸着下巴道。
“还以为有多聪明,你应该躲在另一间墓室跟我们说话,跟我们躲同一处,除非你有隐身术,早晚也能被我们揪出来。”林越颇为嫌弃道,“真是傻啊傻,没得救了,脑子被泥给堵了。”
江昀睨了他一眼:“受伤了就少说话。”
林越嘿嘿一笑,立马闭上嘴乖乖靠着。
“闭嘴!闭嘴!”姚信羊恼羞成怒,脸色涨红,“你们知道个什么!”
林行云伸手在姚信羊身上一点,然后扔在地上。
姚信羊瞬间没了声,僵硬地跪在地上,用一双几欲喷火的眸子瞪着众人。
终于安静下来了。
大伙齐齐松了口气。
只不过接下来该干什么?
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没有一个出声。
常风继续带领着人把地上一箱箱的珠宝有条不紊地扛上。
“唉,我说这位兄台。”萧枫白无奈道,“咱们都被困在这里了,你不想怎么逃跑,却想着这些珠宝,你不要命了?钱就那么重要吗?这钱可买不来命啊。”
常风置若未闻。
姚信羊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大伙,然后无声笑起来。
“去,看看他又有什么幺蛾子。”林越踢了踢林行云。
林行云上前解开姚信羊的穴道。
“哈哈哈哈哈!”姚信羊笑着躺在地上。
“这是疯了不成?”林行云道。
“事到如今,落入你们手里反正我是活不了了。”姚信羊止住笑,目光森冷地看着众人,“你们,一个也别想逃!”
话音刚落,躺在正中央的石棺的忽然四分五裂,不断有臭虫涌入,比之前看见的还更大,而且会飞!
几个挨得近的人被臭虫咬了去,表情痛苦地扭曲,倒地不起。
“这,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不行,我不可以死,我还没回去见我爹娘!”
“啊啊啊啊啊!救救我!公子,救救我!”
……
人们充满惊悚的叫声此起彼伏。
萧枫白拔剑与蔺衍背靠背斩杀臭虫。
林行云把自家哥哥与嫂子护在身后。
“还愣着做什么!等死吗?”常风一边挥剑一边冲着尤在发呆的人们吼道,“拿起你们手中的工具砸它们!”
众人如梦方醒,高举手中的铁锹狠狠地砸着臭虫,一时间红了眼。
姚信羊也不躲,任由臭虫啃咬着躯体,嘴里放肆大笑:“咬得好!咬得好!”
臭虫越来越多,爬满地面。
林越拍了拍脑袋,轻叹道:“我这破记性!景清,白玉球拿出来。”
江昀回过神,把白玉球拿了出来,柔和的光芒亮起,臭虫立马往后散去。
姚信羊嘴角笑容一滞,瞪着白玉球,不可思议地看着江昀:“幽夜,不可能的,幽夜怎么会在你手里!”
姚信羊嘴里念念叨叨的,整个人陷入癫狂,纵身朝江昀身边扑去:“这是我的,这是我的!”
林行云抬脚直接把姚信羊踹在一旁。
姚信羊捂着胸口,眸里充斥着狂热:“幽夜是我的,是我的。”
林越盯着白玉球,嘀咕道:“幽夜?怎么取名字一个比一个草率?”
臭虫看见幽夜如同见了猫的耗子一般,连忙往来时的地方散去。
众人这才得以有喘口气的功夫。
蔺衍凑上前,盯着幽夜看了半晌,道:“想来这便是藏宝图上指的所藏之宝了。”
“幽夜!”林行云惊讶不已,激动得快要跳起来了,“哥哥哥哥,我听过这个名字!”
林越嘴角轻抽:“别说又是在话本子上见过。”
林行云嘿嘿一笑:“让哥哥失望了,这可是我在古籍上看见的,唯一一本没被你拿去烤红薯的古籍。”
林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江昀道:“云儿,继续说。”
林行云道:“幽夜并不是普通的玉石,而是由上百条蛊虫的尸体炼制而成。它并不会发光,只有当遇上蛊虫,或者闻到蛊虫的气味时才会发光,就相当于示警。它里面有上百条蛊虫,都是罕见的,是以低等的蛊虫见了它便会自动退散。”
江昀脸色微变,想着这个平日里当着白玉带着身上,并且闲时拿出来把玩的竟然是由这么恶心的东西制成的,一时间不知作何表情。手中的幽夜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整个人僵在那。
林越夺过幽夜,盯了片刻,狐疑道:“你确定?”
虽说之前他们遇见了臭虫,臭虫也确实看见幽夜的光就退了。
“真的真的!”一旁的姚信羊激动地插话道,“原来不止我一个人知道幽夜!”
“你们不要的话赶紧给我,我不怕它!”姚信羊急切地说道。
众人一个眼神也没给他。
“你们哪里得来的?”蔺衍问道。
“套到的。”林越道。
“不是在这墓里得到的?”蔺衍道。
“不是。”林越摇摇头,“两年前在一处小镇上游玩偶然得到的。”
“不可能!不可能!”姚信羊依旧在一旁叫嚣,头朝地,喃喃自语,“不可能流落在外,明明是在这里面的,上面明明说了就在这里面!怎么可能会在外面,这样一来我这几年来做的这些不就是徒劳吗?那我做这些的意义在哪里!意义在哪里!”
姚信羊的声音被打断了。
众人好奇地抬头望去,只见常风把剑横在姚信脖间,冷声问道:“你一直在骗我们?”
“是又如何?”姚信羊大笑道,“都是各取所需罢了,你们从里面获得那么多东西,又哪来欺骗一说?”
常风扬手一剑刺进姚信羊胸口:“你耽误主上两年时间。”
姚信羊吐了口鲜血,颇为得意道:“是么?”
常风不再同他废话,直接刺穿了他的身体。
姚信羊倒在地上,眼睛至始至终都停留在林越手中的幽夜上,眸里满是不甘与渴望。
蔺衍颇为失望道:“江湖上传得神乎其神的宝物,个个趋之若鹜却是个这样的东西,真是没劲,枉费我这些年来辛苦奔波了,真是不值得,苏子知道后又得笑上几天。”
“唉,蔺兄所言极是。”萧枫白跟着叹气,“我都没能好好跟我内人单独相处,不值得啊。”
“哎哎哎,你们行了啊。”林越不耐烦道,“我这个伤患还在这里,少在我面前秀了。”
“哥哥不也可以秀么?”林行云道,“人就在这呀。”
林越偷偷打量着江昀的神色,然后立马把头放在他肩上,一手捂着自己受伤的肩头,轻呼道:“景清,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