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后(17)
可是话一出口,不知怎的,总像是在闹小脾气一样,季良脸涨的通红,一时间不好意思起来,将脸埋在了枕头里。
陈望自然听出他话里的别扭,如同情人般的吃味的语气让陈望在一恍惚间觉得季良似乎真的在乎他了。他表情狰狞,像是极力压抑着情绪。许久,他终放松了自己,笑道:“朕这些日子确实有些事情,忽视了你,是朕不好。”
他这话温柔极了,却让季良不知不觉的红了眼眶。
“季良……”陈望翻身起来,趴在季良身上,趁着季良背对着他的姿势垫起了他的腰——
季良极力忍着不让自己□□出声,没头没尾的,陈望突然道:“季良,你想过离开这里吗?”
这话怎么听都是陷阱,季良的□□霎时清醒了一大半,身体也变得有些僵硬,陈望一下子就感觉到了,他闭着眼睛苦笑,仍然固定住季良,身下动作不肯停止,季良生怕自己反应太大让他起疑,努力的放松着自己,享受着欢爱。
季良没有回答他,陈望似乎也不想要他的回答,后面的□□太过激烈,陈望和季良都很享受,大概最快活的时候,谁也想不起那个问题和那个答案了。
季良快要睡着的时候,陈望推醒了他,季良迷迷糊糊的看着他,陈望用手把他的发捋在一边,道:“过几日端午节,朕带你出宫去玩吧!那一日有庙会,京都热闹的很。”
突然到来的机会让季良惊喜之际开始疑惑,他警惕的不说话,装着自己要睡着了,陈望不放过他,扯了扯他的脸,硬把他叫了起来,“去不去?”
陈望说道,季良思考了许久,终于还是轻轻的说:“去。”
后几日日子过得舒心,陈望又开始经常过来看他,闲暇时候还带他去游湖,船上只留了船夫在划船,荷叶长起来了,花还没开。陈望俯下身摘了片荷叶,扣在季良头上,季良一笑,也不阻拦,二人不知抱了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竟然都很享受这两日。湖中心有个小岛,世外桃源一般,什么东西都有,午间在这里吃了饭,下午陈望还陪季良下了两盘棋,陈望棋艺不如季良好,总是输,后来输的黑了脸,竟然还是偷偷换子,季良也不揭穿他,任他换,还是赢他,陈望输的生气,索性撩了棋盘,将人抱到内室就欺负起来。
夜间回去的晚,外面夏风阵阵,有些凉爽也有些冷,陈望在抱着季良,二人赖在船尾看星星,陈望道:“你喜欢这吗?”季良点点头,道:“这岛上的宫殿可是新建的,我记得以前是个戏园子来着。”
陈望道:“这是我新建来留给一人的。”
季良听得此话心里一落,酸意便涌上了嘴边,听闻舒美人尚无宫殿,或者陈望建来金屋藏娇的?可是这话他不能说,也强迫自己不要想,若是没有意外,几日后他就要离了这里了,那么这里的事事人人就和他没有关系了。
陈望没有看到季良的神情,自言自语道:“朕好久没有时间游湖了,上一次游湖还是母后在时,朕才十一二岁,中秋节,荷叶都落了,拉着我和爹爹登船赏莲,真没神好赏的,一湖的残叶,可是母亲就喜欢的不行。可是后来,母亲就去世了。”
陈望话里有失落,夜里人也总是容易伤感,季良抱抱他,猜到少年时期的陈望,日子必定比旁人更加难,被当成未来君主培养的人,日日功课都是繁重的,早就没有了自我,更不可能有闲情逸致无事便出来游玩。
端午那一日,陈望早早就去季良宫里等着了,季良先是穿了一件淡蓝色的衣袍,陈望不喜欢,嫌太素,硬是让他换上红色的。陈望那一日穿的白色的,袖口绣有红纹,二人这一站,看着也到登对。
季良瞧见陈望腰上还挂着他送的玉佩,心思快快的转了两圈,说:“玉佩不戴了吧。”
陈望却不允,说是季良送的,戴在身上才能感受的到他的心意。
快要走的时候,陈望突然看了看一直侍立在一侧的童公公,道:“让他跟你一起吧!”
谁也没想到陈望会这样说,连秦复都想阻拦他,陈望摆摆手,道:“伺候你多年的人,他跟着你或许方便一点。”
庙会人多,陈望一直拉着季良的手,季良这一日意兴阑珊的,陈望也不大说话,二人的气氛和庙会的热闹格格不入。陈望今日也招摇,侍卫都随身跟着,只是一群人招摇过市难免惹人侧目,逛了一半,陈望道:“人太多了,又挤,我们先去上次去的酒楼坐一会,然后下午再逛吧!”
季良是没什么意见的,于是二人便要往回走,庙会是从护城河一处小桥开始的,过了小桥,人就要少了。童公公在庙会尽头的时候突然过去扶了季良一把,道:“公子小心脚下。”
话音未落,一只木箭便破空而来,直直的射向他们,秦复一跃而起,嘴上喊着:“有刺客。”一边挥刀,斩断了那只箭。
侍卫连忙将二人围在中间,护送着往庙会的方向去退,不一会,四处赶来的流匪聚集了起来,秦复大约略了一眼,对方竟有五六十人之多,身上都背着箭矢。
为首之人骑着马用黑巾遮住了脸,站在不远处一个小土坡上,无不得意看着众匪将几人围住,朝众人朗声道:“拿人,不可恋战!”
众匪射了第一波箭,趁着众人躲箭之时冲了上去。
季良被困在人来人往中,也听到了为首之人的一番话,慌乱之中他还是一下子就听出了这声音的主人是谁,不觉得有些焦急,小六!是远在龙城的六皇子季良亲自来了,真是荒唐!谁让他来的!还进了京要截人!
众匪一围上来童公公就想带着季良冲出去,可是陈望比他速度更快的拉走了季良,他被几个侍卫隔在外面,庙会中不少男男女女被裹了进来,他离季良越来越远,他不能现在过去,若是现在过去了,季良和他会首先成为靶子,秦复功夫不低,就连陈望也是练武的好手,他没有把握能快速的制服他们两个。童公公躲在一边小心翼翼的躲着箭,同时准备找最好的时机去带季良走。
双方僵直不下,因为连带了庙会上的人群,一时间街上混乱不堪,众匪倒是训练有素,也不会去伤害无辜百姓,可是侍卫都冲了上来,季良和陈望去却不见了。
陈望倒是并不慌乱,只是不知道是为了保护季良还是看住季良,他一把扛起了季良,往后面撤去。
众匪没了目标,乱做一团,双方都有死伤,现场血肉横飞。不想此时,六皇子突然喊了一句:“那个白衣身上戴着云纹玉佩之人就是他们的头,把他拿下!”
陈望的身份也就暴露,他将季良放下来护着他退到一户商户门前,顿时七八个流匪围了上来,陈望并不慌乱,秦复已经带人杀了过来,刀剑声阵阵,陈望突然回身捏住季良的脸,一双眼睛变得通红,他的声音带着阴狠和杀意,手上劲道更是毫不留情,他逼问季良道:“玉佩是你们的暗号吗?”
季良疼的脸都拧在了一起,他摇头,只是摇头,不是的!这不是他们约好的,季良心绪快速的转着,是小六猜出来来了,小六见过他的玉佩,又知道先下他是陈望的男宠,所以猜出来了。可是陈望怎么会信,他给季良很多次机会了可是他真的没想到,季良背叛他背叛的如此彻底。
陈望狠狠的将玉佩扯下来,“我以为你送我这个是想与我和好,没想到,你想的比我都要远!季良!朕待你不薄!”陈望最后的话几乎是吼出来的,他前几日就知道事情的始末,一直压着,他在赌,季良送走了两拨人,到底下一个计划是不是送走他自己,他想知道,这些日子的欢好,是不是季良在逢场作戏!他可以容忍季良一而再再而三的骗他,可是时至今日,季良原来连他的命都算计好了!好!好一个季良!
☆、破裂
季良努力的攀着陈望的手,他下巴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脱臼了,陈望看的眼神,带着浓烈的恨意和怒气,这让他觉得胆寒,千军万马之前面不改色的季良在这个时候,觉得无比的害怕。
就在此时,一直羽毛箭突然破空而来,直直的刺向二人,陈望伸手抓住它,反刺了回去,再挡不住的是无数箭雨,侍卫损伤严重,秦复的胳膊也负伤了,陈望抽出腰间的短匕首,却下意识的一把将季良拉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