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由晟顺势恳求:“还请母亲姑且保密,不要告诉爹。”
赵母恼怒,戳赵由晟鼻子:“告诉你爹,你还有命吗?”
“是是,孩儿知错了,事已至此,还请母亲莫要悲伤。”
“你现在倒想起爹娘了,你把小郁……你自己做下的浑事,自己担当!”
赵母瞧眼床上小郁,相当痛心,觉儿子真是犯浑,混账!小郁如此乖巧,懂事,必是自家的儿子害他走上歪道,可怎么跟陈家交代!
罢了,想来两人这般已经多时,难怪燕燕和阿锦适才欲言又止,而今说什么都太迟,赵母悲愤又震惊,拂袖离开。
赵母离开后,陈郁迷迷糊糊醒来,他吃惊问:“阿剩,我的上衣呢?”
赵由晟说:“你昨夜醉酒呕吐,衣服沾染污物,我脱下清洗,在衣架上晾着。”
衣架上果然晾着一件白色上衣,拉得笔直,胸前有水渍还未干。
作者有话要说:赵由晟:娘,你看生米已煮成熟饭,不如帮孩儿一起劝劝爹吧。
赵母(恼怒):还是让你爹把你打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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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由罄:莫挨老子!老子是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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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完结倒计时.
第83章
陈繁是个大龄剩男,有貌有财, 多少媒人想帮他说亲, 挣一笔丰厚的媒人钱, 不想这笔媒人钱, 最终入了韩九郎的腰包。
韩九郎有个堂妹叫韩十二娘, 九郎和她一起长大,情同兄妹。韩十二娘温婉秀丽,风华正茂,自从成年,许多媒婆上门说亲,都被十二娘拒了,外人只道她人美眼高。
一日韩九郎问妹妹想要什么样的夫婿,也不知怎么着聊到陈家的大繁, 韩九郎一提起陈繁名字,韩十二娘顿时脸红如熟蟹, 教韩九郎瞧出了端倪。
韩九郎与陈繁是好哥们, 年少时就认识,陈繁没接手家中生意前,经常到韩家做客,所以韩十二娘小时候见过年少时的陈繁。
也不只小时候见过, 韩十二娘长大后, 还曾在元宵灯节见过陈繁,芳心暗许。
每当听老哥说又有人给陈繁说亲事,韩十二娘就难过, 每当听老哥说陈繁看不中,婚事又没成,韩十二娘就暗喜。
她这么心理阴暗了很多年,直到她年已十八,也早到了结婚的年纪,陈繁还是没娶妻,她开始想也许她与陈繁是有姻缘的。
韩九郎问得妹妹的心意,便打算撮合她和陈繁,两边的人他都熟识,很了解两人品性,觉得很般配。
韩九郎挑一个和陈繁喝酒时机,直接问他觉得自己的妹妹怎样?你们男未婚女未嫁的,不如凑一对。
陈繁面无表情说:“你有很多妹妹。”
“就是十二娘,跟我最亲的那个。大繁,你们以前见过面,你记不记得她?”韩九郎希望老友还记得,韩家确实人丁兴旺,生养了一群貌美如花的小娘子。
陈繁略作思考,他似乎想起来了谁是十二娘,他问:“就是那个爬花棚摘花,掉水池里的小娃娃?”
正在喝酒的韩九郎被酒水呛到,他边咳边说:“是小孩时的事情嘛,她长大后又贤淑又温婉。”
陈繁难以想象,毕竟他只见过她八九岁时的样子。
后来,在韩九郎的安排下,陈繁在陈家园子里见到韩十二娘,在他看来挺有眼缘,小娘子仪貌出众,言谈举止称人心意。
陈家园子一面发生在陈繁出海前,直到陈繁从海外返回后,直至年底,才确定了这门亲事,相隔好几个月。期间,两人是否还曾接触过,见过面,说过话,外人一概不知。
韩家是当地望族,陈家是当地有名的海商家族,两家门当户对,婚礼举办得很体面,酒席场面宏大,陈端礼和陈繁的交游都十分广泛,有官有商,有汉有番。
在一众受邀请的贵客中,有三人身份最为特别,他们是宗子。一堵睦宗院的院墙,隔开了宗室与百姓,以往从未有宗室亲临海商家族的婚礼,这一次实在令人意外,给足了陈家面子。
赵庄蝶会来参加婚礼,不算意外,他和陈郁关系亲昵,赵端河前来,也不是那么意外,他和陈郁是旧相识,他和庄蝶是老友,两人结伴而来,让人最意外的是赵庄鲲接到请柬后,竟也亲自到场。
他和陈繁喝过几次酒,算得上酒友。
他们都到场,按理赵由晟也应该到场,但赵由晟并未参加。
此时的赵由晟人在惠州,他被赵父唤至身边管教,不便返回泉州,只得派出老仆吴忠代他送上一份厚礼。
哥哥大喜之日,陈郁盛装,热情接待宾客,忙前忙后,不知疲惫,他发自内心的为哥哥感到高兴。陈郁这一生,都不会举行婚礼,他不会成家,他有一个深爱的人,一段惊世骇俗的情感,那人与他难有名正言顺的婚姻关系。
喜宴上,陈郁和几个老熟人坐在一桌,相当热闹,同桌的宾客里,有郑远涯、曾元容这种在街坊间有传闻的名人,也有赵庄鲲、赵庄蝶、赵端河这种引其他宾客注意的宗子,除去曾元容,其余人都相互认识,见过面。
身边人开怀畅饮,侃侃而谈,曾元容坐在一旁,腼腆安静,陈郁不时要起身招呼客人,在座他没有其他熟人。
曾元容温雅秀丽,坐在他旁边的赵庄蝶对他很感兴趣,又见他孤单,主动与他说话,跟他敬酒。曾元容不善饮酒,喝下两杯,酒劲上来,满脸通红,连耳根都红了。
郑远涯往曾元容的位子靠,没多久他占据属于陈郁的空位置,成为了曾元容左侧坐的人。曾元容平素惧郑远涯,稍稍将身子挪向赵庄蝶,对方笑容可掬,很是亲和无害。
曾元容这明显的嫌弃举止,让郑远涯很不悦,他越是躲,他越靠得近,就喜欢看他像只受惊的兔子般,拱起背,往旁边缩。
趁着众人聊得,郑远涯一把扣住曾元容搁在腿上的手,沉声问:“我是能吃了你,你就这么怕我?”
曾元容试图挣脱被扣住的手腕,小声斥责:“放手。”
郑远涯故意当没听见,那张无赖的脸,明显在诉说二字:就不。
两人力量悬殊,暗地较量,曾元容实在摆脱不了身边的恶棍,只能由他去了,心想待小郁回来必要跟小郁告状。
终于陈郁回来了,郑远涯立即放手,还对曾元容笑得意味深长,陈郁压根不知道两人间发生过什么,看郑远涯占据他原本的位置,他便在他身边坐下。
曾元容只能被夹在郑远涯身边,看这无赖与人喝酒,划拳,左右逢迎,悠然自得,很气了。一时郁闷,曾元容不慎又喝下三杯酒,总计喝了五杯,醉得一塌糊涂。
到散宴时,曾元容已经站不起身子,趴在桌上,陈郁让仆人将他搀起,送回家去,郑远涯在旁看着,主动说我送他。
“不用他送……”曾元容摇摇晃晃站起身,想要自行离开。
他走出五六步,踩空一脚,险些栽倒在地,还是郑远涯眼疾手快,瞬间将他扶住。曾元容懊恼,伸手推他,挥拳打他,郑远涯如同一块铁板般纹丝不动。
陈家仆人忙来搀扶曾元容,护送他归家,郑远涯跟随在身后,路上,曾元容停下来呕吐,模样痛苦,郑远涯自省自己今晚做得过分,想与他说点什么,又懊恼不知如何开口。好歹香五郎虽然嫌弃他,但给他制作了不少香饼,今晚自己却抓弄他,使得他过量饮酒。
吐过黄汤,曾元容虚弱地靠在墙角,身子发颤,他这人比较娇贵,柔柔弱弱的,陈家仆人上来想再搀他,他摆了摆手,示意歇息下。
郑远涯从陈家仆人手里抢过灯笼,拿去照曾元容,这家伙脸上冷汗直流,一手扶墙一手捂住肚子。郑远涯将灯笼还给仆人,蹲下身要背曾元容,拍自己背说:“上来,我背你。”
曾元容丑拒,不肯,哪怕他腹疼,头晕,脚步虚软,只能蹲在地上。
郑远涯示意陈家仆人先行回去,他来负责送这醉酒不适的香五郎回家,很快,昏暗的小巷里,只剩他们两人。
曾元容歇了好一会儿,抬头,惊讶发现郑远涯还在,靠在对面墙角正瞅他,曾元容警惕问:“你要做什么?”
“啧,还能做什么,送你回家。”
于是曾元容走在前,三步一回头,狐疑,纳闷,郑远涯不远不近,跟随在他身后。曾家离陈家很近,就是夜晚巷子昏暗,怕曾元容醉酒,摔倒在哪个角落里,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