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太子被废了吗+番外(99)
少年一脸神往,似乎还没沉浸在昨夜的美景之中。
然后,他看了眼众内侍,道:“你们也知道,卫侯武功高强,观星台那种地方,对他来说简直如履平地。”
“你们若看过观星台的星星,一定也会和孤一样,看其他星星都如浮云。可惜卫侯说了,他只愿意带孤一个人上去,你们只怕是没有机会了。”
莫名其妙就被拉入名单,又莫名其妙被踢出名单的内侍们:??
他们明明什么都没说啊。
他们没说自己想上观星台看星星,也没说要让卫侯带着他们看星星啊。
他们,怎么就突然经历了这样一段求而不得的悲惨剧情呢?
而穆肇,就带着敬王府的“三个长史”,在这一片半热闹半尴尬的气氛中走了进来。
“你们在做什么?”
穆肇起先没看到穆允,就看到一圈内侍,等内侍散开,他方皱眉望着穆允怀中的胖兔:“你养的猪?”
穆允瞪他一眼,面无表情指正:“这是兔子,不是猪。”
“哦。”
穆肇没再说什么,很不客气的在椅子上坐了下去,朝众人道:“你们都出去,本世子有话要单独和太子殿下说。”
内侍们没动,做长史装扮的魁首和俩小弟也没动。
穆允抱着胖兔回到床上,依旧在软枕上靠了,方朝内侍们道:“无妨,世子是好心探望孤,不会做伤害孤的事,你们都下去吧。”
“是……”
内侍们迟疑着退下,寸步不离的守在殿外。
穆肇也将自己身后的三个傻大个打发了出去。
穆肇挑眉问穆允:“你如何确定,本世子不会伤害你?”
穆允伸手轻轻顺着兔毛,不甚在意的道:“这还用猜,其一,你能来承清殿,就证明你已经弃暗投明,赢得了皇帝的信任。其二……”
少年狡黠的弯了弯嘴角:“你又不是孤的对手,如何伤害孤。”
穆肇哼道:“这才是你真正的面目。”
“孤什么面目。”
少年星眸一眨,瞬间又恢复了柔弱可怜的模样:“世子,话可不能乱说,肆意诋毁储君,可是杀头的大罪。”
“好了,我懒得与你废话。”
穆肇神色忽有些别扭,道:“今日我来,是想提醒你一句,你……也好自保重。”
“你我虽不在一起长大,可毕竟那什么玩意儿是割不断的,孽虽然是老东西造的,苦果却要整个敬王府一起承担。”
“你……你虽侥幸躲过一劫,可帝王心海底针,难保不会趁机对你发难,总之,你好自为之,好好想一下退路吧。”
穆允看着穆肇那别扭神色,忽然明白过来什么。
穆允神色微妙:“你难道以为……!!!”
“你不必解释。”
穆肇也神色微妙的望着穆允:“这都是老东西管不住自己下半身才犯的错,不是你的错。那日我在书房外……都听见了。起初我还嫉妒过你,后来仔细想想,你跟我一样,不过都是老东西的棋子罢了。老东西只爱他自己,所以,你也不必为此感到难过或伤怀。”
“还有……你放心,我不会把这个秘密说出去的。”
刚走到殿门口、只是顺路想来看看胖兔的穆骁:??
“二皇子,您怎么不走了?”
管事惊讶,二皇子这两天是怎么了,为何总是突然走着走着路就停了?
这次穆骁很淡定的转身:“哦,突然想我母妃了。”
第85章 窟窿
穆骁这一转身, 恰好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大胆狗奴才, 竟敢冲撞二皇子!”管事立刻尖声呵斥起来。
捧药的内侍似是吓傻了, 迟钝片刻,才动作僵硬的跪了下去:“二皇子饶命。”
魁首和俩小弟在旁边瞧着这一幕, 再度感叹,还是家乡好啊,皇宫这鬼地方连撞个人都要掉脑袋,实在太恐怖了。像他们这种压根不认识什么皇子公主的,恐怕十个脑袋都不够掉。
刚得了父皇赏赐的宝贝神剑, 穆骁这两日心情很不错, 低头打量了眼自己的衣袍,见并无药汁溅上, 便宽宏大度的道:“罢了, 下次走路长点眼, 本皇子今日心情好, 不与你这狗奴才计较。”
内侍谢恩, 爬起来要走, 穆骁忽又叫住他:“诶,你手里端的那是什么玩意儿?怎黑了吧唧跟墨鱼汁一样。”
内侍只能又跪了下去, 答道:“回皇子, 这是给太子殿下煎的药。”
“哦。”
原来是给狗逼小太子喝的。
穆骁掏出手绢捂住口鼻,心想,应该煎的再黑再浓一点。
“好了,你快进去吧。”
穆骁摆摆手, 让内侍快点滚进去给穆允喂药。
内侍趋步进殿,在距龙床十步之外停下,将药碗高捧过头顶,躬身道:“殿下,您的药煎好了。”
穆肇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起身道:“那你喝药吧,我回去了。”
“等等。”
穆允忽叫住他。
穆肇低头看他一眼,道:“你我之间,有些话不必说的很明白。”
穆允:“……”
不,有些话还是很有必要说明白的。
“好吧。”
穆肇像个努力忍耐弟弟纠缠的哥哥一样,深吸一口气,又坐回了椅子上,道:“这兴许是你我最后一次见面了,有什么话,你就只管说吧。”
穆允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瞳孔一压,望向十步之外,那个躬身垂首捧药的内侍。
“哦,对了,你还没喝药。”
穆肇只能继续深呼吸:“那你先喝药吧,不急这一时……喂,你做什么?!”
穆肇瞪大眼睛,浑身发毛的盯着突然抓着自己袍摆的那只手。
“有话好好说,拉拉扯扯作甚!”
就算那什么玩意儿割不断,也没必要这么腻歪吧!
然而对面少年依旧八爪鱼一样死死抓着他衣角不放,并仰起头,可怜巴巴的眨了眨眼睛:“哥,药太苦了,我不想喝。”
“二皇子,您、您怎么又不走了?”
管事望着才走出承清殿没多远就又突然停下的二皇子,连忙跟着一个急刹脚。
穆骁背着手转过身,一脸凝重的道:“不对。”
管事茫然:“二皇子说什么?”
“不对。”
穆骁背着手,眉头紧皱,两眼盯着地面,忽抬头问管事:“方才从承清殿出来时,本皇子是不是和那个狗奴才撞了个满怀?”
管事更茫然的点头:“是啊。”
穆骁激动的一拍手:“那就是了。”
管事心道,那当然是了!那分明就是刚刚发生的事啊!他们二皇子,这到底是怎么了啊!
穆骁两只眼都在发光,紧问:“如果你是那个狗奴才,在与本皇子撞了个满怀之后,你手里的药汁会一滴不洒吗?”
“当然不可能,奴才又不懂武功……”
管事忽然顿悟,惊讶张大嘴巴:“二皇子是说,那个奴才他有问题!”
“没错。”穆骁仿佛听到了自己小脑瓜开花的声音,他用力再用力的捕捉住小脑袋瓜里闪出的那一缕灵光,道:“还有那个狗奴才跪地请罪时,声音平稳,呼吸均匀,双手始终稳稳端着药碗,一点都没有紧张或惶恐之态。哼,宫里的奴才,哪里有这个胆量。”
“田七,本皇子的剑呢?”
叫田七的管事忙道:“二皇子忘了?进承清殿是不许佩剑的。”
“无妨,今日本皇子是去捉贼,父皇不会怪罪的。快去把剑拿来!本皇子好不容易有个立功的机会,可不能让旁人给抢了去!”
“噢,是……”
望着跃跃欲试的二皇子,管事茫然的想,这种时候,他们不应该坐山观虎斗、让小太子和刺客狗咬狗吗,立哪门子的功呀。
承清殿,穆肇不是浑身发毛了,而是毛骨悚然的盯着穆允。
刚刚小太子叫他什么?
哥、哥……?!!!!!
这也太他妈肉麻了!
他只是过来道个别,顺便给小太子提个醒而已,完全没打算那什么相认啊。他一点都不想给人做哥,也一点都不想带个拖油瓶一起生活。
“你、你先松开!”
穆肇从小特立独行惯了,一岁断奶,两岁跑路,三岁开始就自己睡一屋,再加上脾气暴躁,天生神力,走到哪里都自带清场效果,因此十分不习惯这种与人黏黏糊糊的近身接触。
听了他的话,少年飞速摇头,反而更紧的攥住了他衣袍,眼睛一眨巴,又千回百转的:“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