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旧+番外(53)
所以,在最后一天,她终于还是选择了据说绝对是无人生还的毒。
容陌在一旁悠闲地坐着,因为他不会死的,这是早已经历过的,当时没怕过,现在就更不紧张了。
何况,最后卫宪还是来了。
太子将汤药一饮而尽。
“这下,总该死了吧。”
“真可惜,我还活着。”
容陌睁开眼,见一人长发逶迤,坐在他的床头,意识模糊地失声叫出:“母后。”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里面的原理是抗体来着的。大多数都是胡扯的,你们千万别信。
还有,太子殿下的想法真挺危险的。
☆、撼城(拾柒)
那人转过头,容陌才看清了他的脸。
他的脸上不见丝毫的失望之色,反而欣喜若狂的扑入他怀中,按着他的脖颈,就含住了他的唇。
不是单纯的吻,仅仅是撕咬,毫无技巧温柔可言的撕咬。就像是拼了命在确认他的存在一般,几乎要将墨轩揉碎在他的血肉之中,就这般一辈子沉沦在他怀中一般。
墨轩被他压在床上,毫无反抗之力,只得被迫仰起头,接受着他。
容陌闭上眼,尝到了些许咸味,不知是谁先哭了。
不知过了多久,容陌听到了墨轩的喘息声,以及如擂鼓般的心跳,“咚咚”地响着。
容陌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才发现自己的脸上也是泪,不觉恍惚。
墨轩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泪水,冷脸一放,将容陌扯乱的衣服整好,看向容陌。
容陌也意识到了气氛转变了,迅速起身,乖巧的坐在床头,一双眸子亮的出奇,就这般盯着他。
墨轩合上眼帘,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叹息,扬起手,却是毫不含糊的落到了容陌脸颊上。
“啪嗒”清脆的一响,容陌白皙的脸迅速肿了起来,很快就变成了不正常的绛红色。
容陌咬咬牙,没吭声。
墨轩又扬起手,容陌习惯性的闭上眼,又是清脆的巴掌声。
容陌睁开眼,不疼?一看,才发现是落到了墨轩脸上。
墨轩的头发也被打乱了,披散在肩头,显出了几分可怜相。
墨轩垂下了头,低声道:“对不起,没有谨慎行事,还拖累了你。还有你啊,平白无故的,何必如此糟践自己?我这般残破的身子,多活几天是几天了,你又何必一定要拼了命地救我。”
容陌几乎要给他气笑了,这说的什么胡话?自己拼了命要救他,这人竟然在这怪他,说自己是“糟蹋”?
他扯过墨轩的手,抬起手,就重重地一挥而下,却在他手背前几寸堪堪停下,反握住他的手。
墨轩不免疑惑抬头,看着容陌。
容陌无奈道:“你看,我这么保护这个人,连他乱说话,惹我生气了,我都舍不得动他一寸。你倒好,对他这般出言不逊,反倒让我不知要如何罚你了。”
“对不起。”墨轩听了他的话,也有些呆了,只得重复道,“对不起。”
容陌流露出些许痛苦,坐起身,无意中牵扯到了自己的伤口,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墨轩神色一动,就想探身查看他的伤口。
容陌却故意错过身,躲过了他的手,偏过头:“你知道我想听什么的。你是不愿说,就别想和我说话了。”
他舍不得打他,舍不得骂他,顶多也就是闹会脾气而已。不过,可能也生气不了多久,因为他同样舍不得和他这般冷淡。
墨轩听着他的话,无端有几分难受,无神的盯着他的背影,发了半刻呆,伸出手,想从背后拥抱他,却又再次无力的放下。
容陌却扯住了他的手,放到自己肩上,仍然气呼呼的鼓着脸,不和他说话。
墨轩被这一举动逗得哭笑不得,将头搁在他的肩上,深深吸了一口气,懒洋洋的在他耳边道:“真的生气了?”
容陌耳根一软,差点就想转头,直接办了他,但顾及着他们还在冷战期,就只是硬邦邦的点点头。
墨轩见他不回答,笑意更盛了,索性勾住了他的脖子,在他后颈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轻声道:“我错了。”
容陌装模作样地一挑眉,算是接受了,但还是反问了一句:“哪错了?”
“不应贸然行事,划伤了自己的手,还一直瞒着喜欢的人,”墨轩有板有眼的掰着自己的手指,“还有,连累了你,以及,对你喜欢的人出言不逊。够了?”
容陌勉强一挥手,点点头,既不缠绵,也不温柔地扳过他的下巴,吻了吻,慵懒地压在他身上,双手交握,又攀过他的腰。
他牵起墨轩的手,放在唇边,轻声道:“睡吧,晚安。”
即使他讨厌做梦,但想到此刻与其相眠的人,就顿觉好眠,也无所谓梦长梦短的。
墨轩也闭上了眼,他本是了无睡意,但此刻太过美好宁静,就令人生起了忘却凡间喧嚣烦恼,一心安稳避世隐居的想法。
他这般想着,紧绷过久的神经就放松了。人也昏昏欲睡,就这般跌落梦中。
温涵悄悄打开了客房的门,看着二人相拥而眠,不由会心一笑,轻轻地为他们掖好了被子,就走出了房门。
邵延此时正在门口紧张的踱步,一见温涵出来,急忙迎了上去,焦急地询问道:“怎么样?太子殿下和那位公子没事吧?”
温涵脸上的愁云减淡了几分,轻舒一口气:“都挺好的。幸好太子殿下的血对箭上的毒有解毒的功效,不然七王爷就······”
温涵说起来也是一阵后怕,幸好他们走到半山腰时,单凡侍卫就及时地赶了回来,见到他们两个人脸色苍白,气喘吁吁地背着两个精贵的主子,也是一慌。
随即,又很快恢复了理智,将太子殿下背在自己背上,还帮他牵着七王爷的手扯开,又指挥着分寸打乱的二人下了山。
魏衍见他们一回来,就急忙拉着他们去见郎中,一直折腾到后半宿,才一切尘埃落定。
现在,单凡早已回房休息了,魏衍也出门侦查情况,刺探情报了,只剩下不放心的温涵以及邵延,还在等着他们醒来,直到确认他们没事后,才肯安心。
邵延双手环胸,站在客栈二楼的台阶口,挨着墙,盯着温涵的脸,直将他盯出了几分不自在,大半天了,才憋出了一句:“你真的是寨主夫人?”
温涵也是一怔,耸耸肩,面上浮现出几分无奈:“大抵算是吧。他从小就想建立一个山寨,远远胜过进京赶考,谋取功名,再继承常城主之位,实现父母心愿。
“结果还未等到他向城主摊牌,就被邹明污蔑,全家除他之外,皆惨死。他一个人带着几个家丁,就烧了他的府邸。还未当土匪,就把土匪脾气学了个满。”
“说起,我也未与他明媒正娶,自然也是称不上夫人了。”
邵延见他那般落寞,忍不住告诉他一件事,一件他答应过那个人,绝对不能说的事:“寨主曾在一间灵堂中,放置了一个牌位,那是寨主父亲的。他将这间灵堂布置成了一个婚房,挂满了红绸。
“这两年来,每逢这个时刻,寨主就会将自己关在这间房间中,换上喜服,一杯杯的喝着合卺酒,跪在地上,对着那个牌位念叨着。”
“我曾好奇的偷溜进去过,寨主那时候醉得迷糊了,就盯着墙壁低低的念着您的名字,在他心中,您早就已经和他成亲了。”
温涵眼角泛起了红,转过身,突然叫了他的名字:“邵延,是吧?”
邵延没想到他会突然叫自己的名字,慌乱地胡乱点头,又想到他背对着自己,看不到,就回了一声:“是的。”
温涵却匆匆忙忙地说了一句:“太晚了,回去休息吧。我也先走了。”
他说完,就沿着长长的过道,仓皇走开,跌跌撞撞地走回自己的房中。
他不哭,不敢哭,也没资格哭。他可以依靠的人一个个远离,再被死亡剥夺了生活在他的世界中的居住权。
他不愿麻木,也不能失望的习惯,只能孤独的走下去。
次日清晨,客房中——
容陌醒来,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拥抱身边的那个男人,却只触碰到了冰冷的空气。
人呢?床上没有,客房里也没有。
他一瞬间就清醒了,急忙下了床,连衣服都顾不得披上一件,就往客房外跑。
墨轩恰好端着二人的早餐,就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