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踏春【CP完结】(47)
孟柯人目眦尽裂,回身便往薛成面门上劈,却被严玉郎寻见破绽,一剑戳穿了后心。
“太子殿下!”万红庵失声叫道,瞬间挣离了薛成桎梏,朝孟柯人奔去。
孟柯人手上一松,剑从指尖滑落,浑身脱力般直挺挺仰面倒下,落在了万红庵怀中。胸前的窟窿汩汩流出鲜血,万红庵欲用手堵,却左支右绌,反将指缝间也浸染得湿淋一片。
似欲说些甚么,孟柯人几番开口,翕翕张张,竟先呕出几口污血。不多时眼神涣散开来,模糊不能视物,只觉额间发际一片湿湿热热,不断有水珠自上头坠下。他抬手往上摸索,欲将那水珠揩去,至半途,却重重地垂了下来。
严玉郎走到近前,见孟柯人一副死相,温声道:“阿丹过来,这臭肉身上腌臜污秽,仔细玷染了你。”说着便躬身要去牵他。
孰料万红庵侧身闪躲,猛地拾起地上落剑,横臂一划,正砍在严玉郎胫骨处,剑锋没入骨肉。严玉郎痛得往地上一跪,以手撑地,龇着牙往前挪腾,还想将人捉住。
却见远处尘土飞扬、剑鸣钺响,竟是孟银砂携胡宗、胡烈,率领一队兵马正风风火火奔来。不多时已趋至近前,与严军短兵相接。风摧旌旗烈,枪搅日月昏,两军又厮杀得一阵飞沙走石、天昏地暗。到底是严军势弱,不多时败下阵来,纷纷弃甲曳兵,抱头而窜。
薛成将严玉郎扶上马背,自个也纵身翻跃,把镫子往马肚上狠狠一磕,便如一缕黑烟往复州方向逃去。
第五十一章
孟柯人胸膛被刺了个对穿,伤及脏器若gān,若是剑尖再偏半寸,便纵有大罗神仙下凡也无力回天。加之延捱得久,失血甚多,回宫后十余医官日夜不休,一连救治数日,才暂且稳住了性命。只是伤情虽得遏止,人却一直浑浑噩噩、昏迷不醒。
万红庵亦被捎带回宫。当日孟银砂命胡宗、胡烈二人循迹追剿严玉郎去,回身见孟柯人早不省人世,被他紧紧抱着,便径自朝二人走来。万红庵看孟银砂提着剑,面上凶神恶煞,眼中藏怒宿怨,只以为是要过来杀了自己,踉踉跄跄往后退去。却见孟银砂停在几步开外,神色极复杂地瞪他一眼,从袖中掏出一物掷下,竟是根驭马的皮鞭。
他拾了鞭子,再抬头孟银砂已转身离开。近旁有人牵来马匹,他接过缰绳,随军赶了几百里路,至宫门时腿根子都被磨肿磨烂,赤紫青红的没块好肉。翠袖、朱琛见着他倒好不欢欣鼓舞,忙不迭地赶过来扶他回轩,宽衣洗去一身尘埃,再搀到榻上好好理创敷药。只是一路又吃多了风凉,免不得小病一场。
待腿脚稍稍能下地走路,万红庵打头一件事就是往东宫去。他三两步凑到孟柯人chuáng边,见人双目紧闭,脸上却已回了些血气,嘴唇也不似当初乌青发紫,心下略安妥些。此后便隔三岔五往这处走,也不曾吩咐指使些甚么,只静静把人看着,一时看得倦了,就伏在人身侧稍作休憩。仿佛还指望同那夜一般,或在哪个晨昏旦宿,孟柯人不声不响地便把眼睁了。
这日万红庵如旧把半边身子挂在chuáng沿,眼皮虚虚阖着。忽而颊边被人轻抚一道,惊得他猛然睁眼。逆着天光,眼前人却教他一阵恍惚:“陛……下?”
孟谌见万红庵仿佛不能信似的,还兀自揉了揉眼睛,不禁失笑。只将人拎着后领一把揽到身上,抓下他脸上的手放到自个胸前:“不然你待捏捏,看朕是真是假?”
原来驻军跤州之际,孟谌已知京畿兵变,生诸事端。然而盍氐余患未平,又哪得闲暇来顾及这头。待月晦将畈、固二州收复,这才抽出身来,十天前便马不停蹄往宫城奔赴,终于今日到抵。才下马,先来探看孟柯人伤情,见人虽一时昏睡,气息尚是平稳,暂放下心来。只没想万红庵也在此处,倒省了他去停云轩的脚程。
万红庵当真在他胸腹间摩摩索索,只摸得那一身筋骨都虬劲结实,知晓眼前确是个血肉活人。手一路探到腰际,再往下是个热腾腾的物件,烫得他掌心一缩,立时又褪了回来。
孟谌却把他手腕攥住,复又按到胯间:“怎不往下摸了?”
万红庵两靥红云渐起,只把脸别去一边,眼儿乜斜着望向孟谌:“陛下莫拿奴来打趣。”
“唤朕甚么?”孟谌已把额头抵到近前,将万红庵的脸儿扳过,与他面贴着面,眼对着眼。
“三郎……”
话还不待说尽,孟谌已噙住了他的口,拿舌探抵进去。万红庵亦顺水推舟,环住孟谌脖颈,逢迎上去,二人遂亲嘴咂舌缠作一团。孟谌手下也不歇着,一径探到他小腰,把那玉带抽去,揉乱一身软纱轻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