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龙幻+番外(85)
被他一说,方犁也觉得有些倦了,便起身挥别众人,跟他回客栈。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他又道:“怎么这么快?我才收了两块帕子,你就丢下人家姑娘,自个儿回来了?”
贺言chūn立住脚,一脸讶异地朝他看,气愤道:“你……你还收了两块!你还想三妻四妾么?”
方犁惊奇又好笑,道:“啊哟,不过收了块手帕,话都没来得及跟人说,怎么就提到妻妾上头了?再者,就算真如你所说,男人三妻四妾,不也寻常么?”
贺言chūn扭头就朝前走。方犁跟在后头,又道:“哎,问你话呢,怎么这么快?没跟人家姑娘拉拉手么?罢了罢了,必定是你害羞……”
贺言chūn又站住了,气呼呼扭头道:“没有!”
方犁道:“啊?什么没有?”
贺言chūn深吸了一口气,平静道:“没有拉手。我过去把香囊还给人家了。”
方犁怔住了,贺言chūn又道:“我同她说,我已经有了心上人了。”
方犁呆呆把他看着,咽了口唾沫,才道:“傻子!你还小呢。这世上好女子那么多,怎见得就非要你现在心上的那个?”
贺言chūn死盯着他,把心一横,道:“我的心,我自己知道。世上人千般万般好,在我心里,总不及他一分一毫。我也不指望他回应我,不过是在心里留个念想。若他不喜欢,我以后再不提这话,就当我痴心妄想好了。”
说到后来,渐渐地神色凄然,也不敢看方犁,转身往屋里走了。
方犁呆立原地,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叹了一声,悄悄咬牙道:“你这头犟驴……”
作者有话要说:唐徐安期《催妆》
第四十一章 缠绵意
郑孟卿本是想好了,等老幺回来要好好捶他一顿,叫他晓得好歹。谁料到贺言chūn归家时,一来他已经消了气,二来看到兄弟瘦了一圈,人也有些垂头丧气的,他便心软,再不提收拾贺言chūn的话了。看到阿娘抄着藤条要打人,反上去劝着拦下了。
白氏道:“你们休拦着,惯坏了他!我今日必定把这眼里无亲无长的孽障教训一顿!一句话不说便跑了,你当家里是什么地方?你阿兄阿嫂四下里派人去寻,急成甚样你可知道……”
石头和他爹一左一右,都跪在前头抱着白氏的腿,哄她消气,奴仆们知道主母动怒,也在院里跪了一地。石头一边急赤白脸地朝贺言chūn使眼色,叫他低头认错,一边道:“大母,小叔要走,原是跟我说过的!况且他又留了字!大母你休要打他,前儿夫子又问过我,叫他病好就去上学。若打坏了,写不成字拉不得弓,岂不糟了!”
李氏给婆婆端了茶来,也道:“按理是该好好打一顿!只是他已经回来了,这么大个儿郎跪在面前认错,还望婆母给他留点脸!”说着把茶水递给贺言chūn,叫他端上去给白氏。
贺言chūn端着茶水,膝行到白氏面前,小声道:“阿娘,我知错了。阿娘打死我也无怨,休要气坏身子!”
白氏听他这样说,反下不去手,丢了藤条,叫了一声儿,拿手指戳着他额头哭道:“你有事,告诉娘和你哥一声,难道我们还拿绳子拴你脚?你一个人不知走哪里去了,家里人不担忧么?怎就不能让人省省心?……莫非你还在怪娘么?当初我就不该放你跟那死鬼回去,我母子们饿死在一处,也qiáng过让你在外头受欺rǔ,如今回了家,却也同我们生分了……”
贺言chūn见阿娘伤心,也慌了,流着泪道:“阿娘你不要哭,chūn儿从没这么想过!以后一定处处听阿娘和兄嫂的话,再也不自作主张了……”
几人劝了半日,才把白氏渐渐劝得收了泪。贺言chūn也自悔冒失,一连几日不出门,只在家陪母亲。郑孟卿问他为什么事连夜出门,他也只说家里呆得闷了,出门散散心。白氏知道必定另有蹊跷,但见他回来了,也不好bī问太甚。只有石头信以为真,反觉得自家小叔说走便走,气度潇洒,与传说中làng迹江湖的侠士相比,只差了一柄好刀。
贺言chūn在家歇了两晚,便依旧和石头两个去上学了。到了学堂里,便有两个同窗凑上来问候他病情,贺言chūn一一答了。原来近段时间,石头因为颇得世子的眼缘,时常混在一处蹴鞠,别的孩子也不敢再拿他来取笑,连带着贺言chūn在学里的地位都水涨船高。
近来天气热,武课调整到上午,孔教头教习骑she,因晓得这些世家子弟们娇贵,只讲解了半个时辰,就让学生们自行练习。世子曹葵到快上课时,才姗姗来迟。上马跑了两圈,太阳一烈便喊累,到跑马场边的荫凉地上歇着了,奴仆们生怕世子中了暑,在树荫下放了张竹躺椅请他坐。曹葵半躺在椅上,旁边有人打扇,有人奉上冰过的茶水瓜果,好不惬意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