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郞/云起+番外(18)
“不知道你说什么。”沈七飞了韩琛一眼,死鸭子嘴硬。
“那你知道孤接下来要做什么吗?”韩琛咬了咬沈七的耳垂,大手抚上雪峰。
“不要。”沈七退了退,她这倒不是反话。她觑准了韩琛喜爱她穿男袍的样子,故意撩拨他,却不打算让他得逞,这叫做“偷不如偷不着”,眼看着就要回去,总要吊吊他的胃口。
韩琛没理会她,手指滑向沈七的腹凹处。
“不要,还疼。”沈七娇滴滴的道,满眼的娇嗔和不满,撅着红艳艳的唇。
韩琛咬上沈七的唇,“知道疼,还来撩拨孤?”不过手下的动作倒是停了。
沈七只“吃吃”的笑出声,然后做作的打了个“哈欠”,表示她很困。留下韩琛咬牙切齿的看着她。
只是这一觉并未睡多久,天大白时,沈七就被韩琛催起床往兰陵赶。
回到兰陵王府时,自然便是一阵大忙,忙着送那些礼物。沈七让钱儿将罗氏和赵氏的礼物送去,还不忘吩咐一句,“让她们不用来谢礼了,就说我累了。”
等天色晚的时候,钱儿才把那些礼物都送了出去,“主子,王爷去沁梅院那边了,也不知道那位有什么好的,出身不好,长得也不过一般。”
沈七没出声,心里也觉得有些空荡荡的,一回兰陵,韩琛便不再是石头镇她一个人的丈夫了。
“主子,你就不能想个办法吗?”钱儿在一旁挑唆。
“你是闲得无聊了吧?少出鬼主意。”沈七瞪了钱儿一眼,这丫头跟她久了,吃不得亏,遇见眼中钉就想拔,可惜眼前的两枚,沈七怎么看怎么都是拔不得的。韩琛一碗水端平的样子,不就是警告自己不要轻举妄动吗,不就是表示她们三人在他眼里都是一样的吗?
沈七硬吞了口气。 “眼下最大的事,便是那牡丹社。”四月牡丹花开的时候,也是沈七出生的月份,每年都是花社最热闹的时候。
今年沈七入主兰陵王府,那牡丹社自然就从沈府挪到了王府。
“每年都要办的事儿,不劳主子费心。”每年都是钱儿帮着打点,驾轻就熟,所以难免自负了些。
“今年我想办个不一样的。”沈七将钱儿唤近,对她低低吩咐了一阵。
钱儿露出喜色,“主子,这么办王爷准保高兴。”
韩琛究竟怎样才会高兴呢?在沈七的眼里便是“钱”最能让他高兴,主要是换了别人,沈七一定是嗤之以鼻,不屑跟这样的人来往的。只是换成韩琛的时候,沈七便觉得这是他无与伦比的优点。
首先,沈七自己大手大脚惯了,说得不好听便是金山银山都能被她败了,所以有韩琛这么一个守得住钱财的夫君做主,她花钱也花得安稳些,反正花得太过分的时候,韩琛总会阻止她。这便是没有后顾之忧。
其次,韩琛守钱不是为了他个人,而是他心兼天下黎民之安危,沈七觉得有这样一个夫君是十分自豪的事情。
因为这些原因,她也开始爱起钱来,甚至有点儿为钱神魂颠倒的地步。以前是处处耻于谈钱,现在却不再忌讳。
“你是说牡丹社的帖子要收钱?”杜氏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仿佛不认识沈七一般。
“这怎么可以,弄得咱们花社仿佛戏场子似的。”黄氏也不同意,苏氏,华氏等也跟着附和。
“戏场子那是取乐人的下贱地方,你们倒真会往自己头上扣。”沈七撇撇嘴,“咱们这是做善事,为咱们西华的苍生谋福。那些被北胡驱赶的难民,衣食不济,听说卖儿鬻女的大有人在,你们听了难道不难受,都是娘生父母养的。再说了,所费不过是平日少买一件首饰的钱,要真做了,那可就是天下大大的善事,以后便是京城的人听了咱们花社的名字,也要竖起大拇指。”
这些人里面华氏最为好名,每年施粥都赶在第一个,所以听到这儿便点了点头。
“再说了,男人们总说咱们女人除了吟诗作画,穿线绣花,其余什么也不会。咱们做了这件事之后,倒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咱们可就赶在了他们的前面。”
黄氏是最怕她丈夫的,经常被她丈夫说什么头发长见识短,听沈七这么一说,心便也动了。
“这样乐善好施的事情,自然是要让每个有能力有意愿的人都能参加的,但如果不设个门槛,闲杂人等也往里面来看热闹哪还了得。”沈七顿了顿,“再说了,咱们还得允许人将功折罪不是,以前得罪咱们的人,这次便多罚他一些,只是到底就这么几家人,总不能永远避着不是,按我说,借由这次的机会便一笔勾消了也好。”
话说得这般明白,杜氏赶紧点头。上一次因为她的丈夫杜三不遵规矩带了小妾到花社,沈七一怒之下对他下了逐客令,以后花社的任何事都没再邀请过他。这便是被兰陵最上层的群体排挤在了门外。几次找杜氏疏通都不得,这次沈七软了口,杜氏哪能不奉承,“到底是你玲珑心想得妙。”
(接上文)
“梅姐姐你意下如何呢?”沈七向一直不开口的梅若涵问。
梅若涵与韩琛曾相交甚深,自然知道这事韩琛肯定是最欣喜的,所以她点了点头,“此意甚好。”
这几人是花社的骨干,有了她们点头,其他人自然只有附和的道理。
沈七让人制了烫金的帖子给各府送去,印上她独有的牡丹七字印,别人做不了假。送帖子的人回来时便要将银子带回,出席的人每人纹银一百两,这算是花社的内部价。只有杜府的杜三,被人特地嘱咐,用了五百两才买到一张帖子。
至于想入其门而一直不得的暴发户之流,也特地为他们安排了合适的市场。
以前花社的规矩大得很,不是世家大族子弟,根本沾不上花社的边。多少暴富之人慕名已久,却始终接近不了这兰陵权利金钱的核心圈子,此次有这种机会,自然不肯放过。这帖子,黑市价最高有炒到一千五百两的。
韩琛到沈七的清妍院时,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几箱子明灿灿的银元宝,沈七正一锭一锭的把玩,笑逐颜开。至于那不可置信,倒不是因为这银子,而是因为沈七的表情,一个谈钱就撇嘴的大小姐如今居然有点儿钻进钱眼里去的守财奴风韵。
韩琛进来的时候,沈七并没留意,她一门心思都钻进了元宝里了,觉得心里美滋滋的,仿佛觉得自己也算是有点儿用处了。赚钱果然比花钱来得舒服,这算是沈七这辈子赚的第一笔钱,虽然来路不怎么光明,可她算是体会了韩琛那爱钱的因由,自己一分一文赚回来的,真恨不得把这些元宝统统藏起来。
“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韩琛出声问话。
沈七这才回过神来,“钱儿,让人把这些抬到后面去。”沈七避过韩琛的话不答,这钱是沈七自卖自炒,赚过手钱得来的,虽然不是很光明,不过她想也算是帮那些大户积阴德,所以一点儿也不愧疚。不过这一层意思不能告诉韩琛,何况她这次举办的牡丹社本来就是要给韩琛惊喜。
“怎么不回话?”韩琛难得好奇沈七的事情。
沈七帮他褪去外袍,换了便衣,“闲来无事,让钱儿把银票兑了数着玩儿。”沈七很幽怨的瞥了韩琛一眼,将问就问,表达自己深闺怨妇的处境。
“怎么想起干这事?”
“王爷不是说世道维艰么,我怕那些钱庄到后来捐款而逃,所以兑了现银放着岂不安全?”沈七确实也是这么想的。
“你倒真聪明。”韩琛嘲讽的笑笑,“家里放着这么多元宝,以后真是乱了,还不第一个来抢你。你又用什么地方装这些黄白之物?”
沈七听韩琛的意思,仿佛也是不屑这些金银的,可是他平日那般节俭又是做什么?“那你说该怎么办?”
韩琛沉吟了一下,“难得你脑子里还有世道维艰这句话。只是这要真乱了,那银子能当饭吃当衣穿么?只怕多少人守着金山银山都得饿死。”
沈七点点头,略有所思。次日早早起床,将韩琛一路送至修竹楼外。
“快去忙你的牡丹社吧。”韩琛阻止了沈七想要跟着他混进修竹楼的举措。
沈七撅了撅嘴,这么明显的拒绝,真是伤人心呐,她送了这么多日子,他都没心软过邀她入内一次。不过沈七不是半途而废的人,撅着嘴走了,到半晌时,借着送茶点的机会又往修竹楼来。
那接点心的小厮顺三有些踟蹰,但到底还是开口了,“娘娘,王爷说他生于北方,不习惯南方的早茶这一顿,请娘娘不必再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