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还巢(69)

作者:我想吃肉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哭个灵而已,怎么就把自己给哭到小时候了呢? 不解:恩仇皆已还报,重活回来做甚? 那么,遗憾呢? 刷到满级又被扔回来建小号的人伤不起QAQ 我们的目标是:这次一定不要再被爹抢戏!QAQ 内容标签: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贺瑶芳点击展开

为了让这彰显这呆子的棒槌,他还有意泄漏了些消息出去,现在被呆子当众质问,下不来台的变成了他。正常人是不能跟傻子争执的,那样只能显得你比他傻!

汪知府心思电转,正要说什么,贺呆子已经又开炮了。人在尴尬的时候,总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汪知府那里不过瞬息,贺敬文已觉得像是过了半天,见汪知府半天也不回话,贺敬文直统统地开炮了:“这妇人是要告我?还是谁要告我?我再不好,也是朝廷命官,府台不先打这告官的刁民,倒先将我拘了来!”

若说第一句话还有些强词夺理,第二句就全是照着律法来了,是汪知府有错。

汪知府张口结舌:这呆子怎么忽然不呆了?

甭管他变成什么样儿,万不能叫他再在堂上胡说八道了。这就是个棒槌,不知道个轻重,万一叫他说出什么来,叫使者听了往京里一带,那乐子可就大发了。死呆子不过是个举人,又有靠山,不做举人还能做个富家翁,兴许不做官还是救了他。汪知府却是二十年寒窗,方苦读出了个进士来的——比呆子值钱多了。

汪知府果断地道:“不过召你过来一问,你何必如此?喜怒形于色,还有点为官的体统么?你的礼仪哪里去了?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么?退下!”

贺敬文气得要命,脸像是被热水烫过一样红得能冒烟儿,鼻孔张得老大,胸脯一起一伏的。怒道:“府台的书倒读到自己肚子里去了!就是没过脑子,忘了民告官是个什么章程了!”

围观的无论是官是吏,还是民,都绷不住喷笑出声,旋即捂了嘴强压了回去。汪知府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比贺敬文的样子还要难看些。被棒槌说了,他还能悠然听着,被旁人笑了,那是笑话他不如个棒槌脑筋灵活?

汪知府跳起来狠狠一拍桌子:“你放肆!你无状!你大胆!敢指责上官!”

他怒火中烧,把贺敬文逗乐了,贺敬文脸也不红了,手也不抖了,也不觉得冷了,笑道:“我不过一说,你何必如此?喜怒形于色,不是做官的体统。”

汪知府想扑过去掐死这个棒槌!有下官敢这么对上官的么?这个棒槌就敢!平生从未受此辱!汪知府往前跨了半步,仰天一跤,跌在了椅子上,半天没缓过气儿来。凭他的师爷怎么叫他,都不吱一声。师爷道:“府台大人被气昏过去啦。”

彭县丞张大了嘴巴:特意气都不带能气出这结果的!

贺敬文就是个呆子,对汪知府积怨已久,听了这话又不开心了,冷冷地道:“汪大人喜怒不形于色,那么有礼仪涵养,怎么会被气昏过去?你是说他肚量不大?”

汪知府的的确确是在装昏,否则今天就下不来这个台,这个时候他也知道自己低估了贺敬文的棒槌程度。很怕这呆子过来抢人,闹得满城风雨,就更加无法收场了。自己装个昏,这案子就没法再接着审。他也好退到后衙再图后续。没想到贺敬文真是个不讲道理的家伙,昏倒了的人都不肯放过!

汪知府气得要命,还得接着装,狠拧着师爷的大腿强咽下这口气。师爷疼得直做鬼脸儿,咬牙忍着。却知道汪知府得接着装,这几个告状的人,不能落到贺敬文的手里。再者,这整件事儿都是他策划的,现在搞砸了,他的责任也是不小。

贺敬文其实并不会骂人,想什么就说什么反而更气人。到了这个时候,汪知府不动,他也没了新词儿,其实并没有想到抢了这几个人回去好好审。眼睁睁看着师爷斥衙役:“你们都是死人呐?!快将大人扶进后衙歇息,去请个大夫来。将相关人等收押,无关人士驱散……”

贺敬文到这时候还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并不是无关人士。彭县丞与张先生、谷师爷大急,又不敢擅自作主。在宁乡县抢话就抢了,到了湘州府,却不好抢在贺敬文的前头的。

恰在此时,汪知府的老冤家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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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千户原就是想养着贺敬文给汪知府找不自在的,羊群里进了头驴,格格不入,必然能将原本已处得和谐了的地方搅混了水。果不其然,自打贺敬文来了,汪知府与湘州府的蓝同知矛盾就越来越大。今天这事,李千户原是想看热闹的,直到蓝同知找到了他,告诉他:“这是一个机会。”

蓝同知与汪知府都是进士出身,说起来还比汪知府早三年中进士,只是不如汪知府会钻营,只得做一同知。汪知府先前带着大家捞钱的时候,分给蓝同知的也不算少,倒也勉强说得过去。贺敬文来了,影响了全府的收益,他自己倒不觉得,他手底下的,如彭县丞,是别有所图,至于教谕等人,因拿得少了,倒有向汪知府倒戈的。湘州府这里,收入亦少,给上头的孝敬却不能少,不能少了上面的,自然就只好少了下面的。

汪知府与贺知县,都因底下人收益少了,而遇到了麻烦。

李千户早就想叫汪知府滚蛋了!被文官鄙视,他认,被人抢了口里食,他可不认!李千户点起人马,一路烟尘滚滚,跑到了府衙。酸丁们的事情,他不熟,论起抢人,他比酸丁熟多了!

李千户到了,蓝同知却悄悄躲了起来,万不能叫人看见他施了阴手。蓝同知能躲,汪知府却不能再躲了。只得又“被救醒了”,看到李千户,新仇旧恨都被勾起,两人先杠上了。

贺敬文却不是那等袖手看热闹的人,偏要在两人翻旧账的时候再掺上一脚:“府台既然醒了,先来看这案子吧。”

汪知府:……汪知府深恨自己手贱,撩了个没心没肺还不长眼的呆子!

李千户说话被打断了,居然不恼,大笑出声:“是极是极,本就不该打扰你断案的。来呀,来呀!”

这个更贱!

汪知府对着贺敬文冷笑道:“你说我不公,我便听你一辩。”

贺敬文道:“我有甚好辩?一未动刑,二不受贿,案卷皆在此,有他们的画押。”

那妇人忽地插口道:“小妇人并不识字!如何知道他们写的什么?!”富户听此言语,也叫嚷起来:“我自幼虽读过几本书,却总无所成,识字也不多哩。”

汪知府恢复了镇定——他就说么,这世上还是正常的人多——对贺敬文道:“如此,你便再审上一审,”又指妇人与富户,“他们的官司,你来断。”

汪知府并不怕这富户与这妇人再翻一回案,宁乡县里他有几个钉子,纵然人被贺敬文提走了,也说不出对他不利的话来。更有甚者,若人死在了宁乡县,贺敬文的乐子可就大了。

贺敬文没想过此节,只想着:挨个儿打上四十大板,问他们个戏弄上官!

彭县丞此时骑虎难下,忙道:“借州府的书记一用,将他们方才的口供也要录入,叫他们画押,这一回,可不会再被反咬说是不识字儿了罢?”

汪知府积威犹在,一斜眼,彭县丞缩了一下脖子:这眼神比我婆娘还凶!

李千户是与汪知府打过许多交道的人,就怕灭口这一招,对贺敬文笑道:“今日见面,也是有缘。巧了,近来听说有盗匪,我正要带人巡一巡,明天正好到宁乡。顺路。”再着兵,一路将人护送到了宁乡。到了宁乡,他也不走了,在宁乡一个百户所那儿就住下了,美其名曰: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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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敬文一行人回来的时候,韩燕娘正在教俩闺女打拳。

天气渐暖,屋外也活动得起手脚了,马步也扎得有点样子了,韩燕娘先教她们一套长拳,传说是宋太祖传下来的,颇有威力。孩子还小,动了刀枪不小心伤着了自己反而不美。

三人皆是短打扮,韩燕娘看到女儿们的粉拳绣腿,忍着笑给她们纠正动作。三人皆不知贺敬文往湘州府遇到了麻烦,都以有张先生与谷师爷着,当无大碍。待贺敬文的小厮平安一改平日的呆脸,满面惊慌地往二门上扎,被婆子拦住,两边吵将起来,韩燕娘才知道出了事儿。

丽芳瑶芳都在场,听平安干巴巴地说:“前儿那个案人,原告被告一齐反水,告上了州府,说老爷判错了。汪知府被气昏了,将案子发来叫老爷重审。李千户将一干人犯押了来,正在前面。老爷叫太太准备酒席,要宴请李千户。”

韩燕娘惊而不慌,说一句:“知道了。”先将平安打发走,再命女儿们回房。

丽芳瑶芳皆懂事,一字也不多言,带着乳母、丫环,蹑手蹑脚地退了。丽芳怕妹子被吓到,对瑶芳说:“打了这么一会子的拳,出汗了,你去洗脸擦汗,换身儿衣裳,过来咱们玩弹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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