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还巢(2)
传说中的文案废——
哭个灵而已,怎么就把自己给哭到小时候了呢?
不解:恩仇皆已还报,重活回来做甚?
那么,遗憾呢?
刷到满级又被扔回来建小号的人伤不起QAQ
我们的目标是:这次一定不要再被爹抢戏!QAQ
内容标签: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贺瑶芳
编辑评价:
作为一个人生赢家,皇太后丧礼上,贺太妃伤心欲绝,一时激动,把自己哭晕了过去。再次醒来,愕然发现自己一晕把自己晕到了三岁的时候。那个时候亲娘刚刚去世,后母不曾进门,家人都还健在,一切,都还来得及。贺太妃从此开始了重过一回,不走来时路的新生活。
本文不同于许多人生失败后依靠重生才能复仇的设定,女主前世在困难的环境里也坚持信念,不寄希望于虚无缥缈,认真生活,快意恩仇。重生后不被前世恩怨所扰,认为亲近之人的幸福永远比报复仇人更重要。读来令人耳目一新。
第1章 震惊的太妃
贺太妃是被阵阵乐声吵醒的。
浑浑噩噩地睁开眼,但见满目素白,隐隐传来磬、铙、鼓铃兼杂着哭喊的声音。正欲唤人来问话,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四下一看,瞬间便恢复了清醒——这地方不对!
家俱的式样看着有丝亲切,头上顶着素白的纱帐,身下倒是张有雕花的架子床,屋子里什么家什都不缺。墙是雪白,窗纱碧绿。看来也是殷实之家,较之太妃该有的待遇,却是差得远了。虽则这氛围很对——贺太妃前一刻正是在皇太后的灵前哭来着。
现在,却落在不一张不知是谁的床上,直挺挺地躺着,听着外面的人哭灵。
【我这是在做梦么?!】
贺太妃一抬手,惊出一身的冷汗——她养过孩子,一看这白白嫩嫩的胳膊,就知道这胳膊的主人顶天了也超不过五岁!这不是她的身子!悄悄儿在被子里掐了一把大腿,生疼!不是梦!
亏她方才还以为听到的是太后灵前哭灵的声音!现在倒好,不但换了个地方,还换了个身子!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贺太妃咬着指甲,仔细回想——
太平七年冬十月,太后宾天。
内外哭成一片。
皇太后名声颇佳,死得又恰到好处,正是儿子将将十七岁,娶完了媳妇,将要亲政的时候。当今天子哭得尤其惨,将内阁急得团团转,绞尽脑汁想劝皇帝行那“以日易月,二十七日而除,哭临三日即止”的遗诏。
无奈今上母子情深,一听这话头儿就哭得要昏死过去,弄得首辅想要上吊。最后,还是容阁老想了办法:“今上与吴王手足深情,吴王生母贺太妃又久居深宫,颇得帝心,且是长辈。何妨请太妃相劝一二?”
首辅便央自家夫人往内递了个话儿,贺太妃记得,自己听到这首辅夫人之言,心如刀绞。她十几岁入宫,就蒙彼时还是皇后的皇太后照拂,万没想到,做到了皇太后,宾天了,儿子想多哭几天都不行。贺太妃一个伤心,便扑到灵柩上又哭了起来:“娘娘……”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许是脚下不稳,撞到了棺椁,撞昏了,醒来就到了眼下这么个地方儿!
贺太妃乍逢大变,心中忧怖,恐有神灵作祟,又怕被当作夺舍的厉鬼,将她灭了,那便再难入轮回。若谁个告诉她,此时死了,便能回到自己家去,她倒宁愿死上一回。只可惜,这屋里看了一圈儿,也没见个能自尽的物什儿!这家人养孩子倒是养得尽心。
思忖间,便听到脚步声,贺太妃断了去找面镜子照照脸的心,往床上一躺,将眼睛一闭,先拖延些个想办法的时间。
贺太妃心思电转:既是在做丧事,小孩子眼睛干净,受了冲撞也不是没有的。幼年遭逢大变,性情变得沉稳了,正是个好借口。
却听得一口吴侬软语,十分耳熟:“可怜,这么小,就没了娘,生生哭昏了过去。”说话的人还伸手拂了拂她额上的碎发。
太妃前世正是南方人,南方地广,不同地方的方言差别也不小,这妇人的言语她却听得极熟。入得耳内,心下一怔,不特方言耳熟,这把声音,也有些个熟哩。又想,原来这幼童是小小年纪死了娘,那必是要可怜了。
慢慢张开了眼,然后整张脸都僵住了,反将那摸她脸的青年妇人吓了老大一跳:“天爷,莫不是魇着了?”怎地面上这般吓人?
贺太妃受到的刺激比这青年妇人还要大!
她认得这个妇人!
这是她的乳母何氏,陪到了她十岁上,因家道中落,乳母便被她继母发卖了。难道?她并不是夺舍,她依旧是她自己——贺瑶芳。
她这是回到了自己三岁、生母过世的时候?这可真是……
贺瑶芳放声大哭:“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呢?”
不怪她哭来,上辈子,自从她娘死后,贺家便噩运不断。亲爹屡试不第,抑郁而终,偏偏给她留下个后娘。不久,她祖母、胞兄皆亡,家道中落,一家子几乎死绝。有心算无心,她自己也险些被继母卖得远远的,连舅家也吃了这继母好大一记闷亏。幸而遇上了好心人,才逃过一劫入了宫。尔后步步艰辛,才做到太妃。
再来一次……她还能有那样的好运么?还能“恰巧遇到”肯帮她的忙的贵人么?要是没有上辈子的运气,这辈子让她被人作践了,那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
贺瑶芳深觉老天爷是在坑她,哭得更厉害了QAQ
第2章 瑶芳的决心
小孩子的身体不顶事儿,更兼这经历太过离奇,着实费思量。贺瑶芳哭不一会儿,便有些头昏脑胀。乳母何氏倒是个认真的人,抱着拍着哄了一阵儿,见她比以往哭得时间还要长些,不由有些发急,换着法子来哄她。
一时说:“你娘去走亲戚了,过几年就回来。”一时说:“再哭你娘就不回来了。”
这等话,真要哄个三岁的孩子,也是行的,可惜,贺瑶芳现在不是真的三岁,也没心情听她说这些个。一想到自己现在才三岁,说的话也没人肯听,想做什么,怕是有一堆人拦着不叫做,就够她再哭一回的了。
何氏无法,只得将她抱到妆台前,自坐在凳上,抱她去看那菱花镜,口里道:“看看看看,这镜子里的小娘子是谁?怎地这般俊来?”口里啧啧有声,又说,“哭便不好看了,人都不喜欢了。别哭了,咱们洗洗脸,吃糖粥。”
贺瑶芳偷空瞅了一眼镜子,心头一松,虽是年纪还小,瞧这五官依旧还是自己的。被这一打岔,何氏又当她是孩子似地哄着,贺瑶芳也不好意思再哭了。
渐渐收泪,却又起了疑心:看这人的举止,是自己的乳母并没有错。何氏颇为忠心,一时帮扶着她,直到被发卖。为何在自己母亲的丧事上,反要哄教自己不哭?真是可疑!难道自己先前都猜错了?不行!她必要将这事儿弄清楚不可!
又有,自己尚有同胞兄姐,并一个庶出的妹妹,怎地也不见了?上了年岁,经历得又多,儿时的记忆早已模糊得只剩个影子,像是被水洇过的画儿,怎么也看不清楚了。
毕竟是一路做到太妃的人,初时的慌乱过后,贺瑶芳复又精明了起来。当务之急,是弄明白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形!连上辈子忠心耿耿的乳母都不好相信了,她得自己想办法去探听消息。一时又想起儿子来,她儿子还在那一边儿呢,刚才懵了没想起来,一醒过味儿来,她便挂念儿子了。哪怕要回去,也得想办法死上一死,困在这屋里,以她这小身板儿,死都没法死。
她记得,自家原本是个殷实人家,使奴唤婢,然而仆役的人数却也不是很多。她家里兄弟姐妹几个,倒是配得起一人一个乳母,顶多再添一个小丫环罢了。
家里办白事,人手必是缺的,除了乳母照顾着自己,小丫头定要被抽调去帮忙。只消将乳母支了出去,她便能自己行动了。悄悄去转一下,听一听。这等人来人往的人事场上,听消息最是方便不过了。
打定主意,她便用力一点头:“吃糖粥!”她知道,这会儿厨下当忙着张罗各处吊唁的宾客的茶水、做法事的僧道的饮食、哭丧亲戚的茶饭……要吃糖粥,以何氏的性情,备要亲自给自己熬粥去的。
果然,何氏先往铜盆里投了张帕子,给贺瑶芳擦了把脸。揭开妆台上一个小小的瓷盒子,闻那香气,当是面脂一类。小孩子常哭闹,又或淘气,常会脏了脸要洗,次数多了就会皴裂,是以家中是常备这些东西的。何氏才揭开了盖子,又叹一口气,将盖子合上了:“这也太香了。二娘忍一忍,这会儿不好花红柳绿的。”死了亲娘,怎么好带着一身香?顺手又将另一盒胭脂也收了起来,免得小孩子胡乱抓了摸到脸上去。
何氏给她又理了理衣裳,将她抱到床上,小声叮嘱:“小娘子,咱们可说好了,不要往外头跑,外头乱。别烦着老安人,可就要饿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