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尉,你在沙场上厮杀多年,怎会一摔之下就受伤了,传太医进来看看。”
小皇帝放过了袁尚书可没打算放过高太尉。
太天真了,以为太医就会听他的吗?
太医可都是人jīng,他们是除了宫女、太监外最常出入内宫的群体。后宫的战争比朝堂上yīn损,一个个女人都是使毒计的好手。要在这群女人当中周旋,没有狡兔三窟般的心眼儿根本活不下去。
被叫来的太医是太医院的院判,不到30岁,是个谪仙一般的人物。
这样的美人本王自然不可能放过。早在去年就勾搭过他了,不过被院判巧妙地化解了,本王也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本王是在勾引他、
院判一出现,本王的眼前一亮。在满朝都是铜臭味儿的官员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鹤立jī群般的院判,真是叫人嫉妒。许多年轻的官员看到他眼睛里都直冒火,院判曾经是京城一枝花,和萧太傅的公子萧霈齐名的美男子。不过一直久居深宫,名气有些小。
太医必须得随传随到,所以太医都把家安在了皇宫内。
“臣太医院院判无为子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无为子,五味子,院判的名字真是好生风趣又可爱。
太医院院判出身道家,讲究的是无为而治,从来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修炼成仙。只可惜他们家祖祖辈辈修了几百年的仙,也没修出个所以然来。道术的边儿都没有摸到,只有治病救人的本事还不错。
无为家世代都是太医院的头头,祖上并非自愿入宫的,而是被皇帝征召来的,一直心有不甘,平日里上工的时候也是磨洋工,丝毫没有敬业jīng神。
不过一切一切在本王眼里,都是院判的迷人之处。
有人说本王见一个爱一个?
错,大错特错。
本王不过是博爱,不过是个惜花人。
既不想攀折也不想玷污,无非是远远观望好生欣赏,对他们珍而重之,这,难道是滥情吗?
可惜惜花人却没有等到他想要的一枝花。
小皇帝说:“方才高太尉被袁尚书砸倒受了重伤爬不起来了,卿去看看罢。”
饶是清静无为的无为子都愣了几秒,淡漠的眼神在高太尉壮硕如熊的身板上一扫而过,传闻高太尉在西北打仗时,遇见了蛮族的láng骑兵,一匹匹比大宛马还要健壮的灰láng围住了他,他硬生生地撕裂了数匹láng,砍掉了láng王的前爪和尾巴浑身浴血都没有退一步,居然被老迈的袁尚书砸成了重伤?
“太尉伤在哪里?”
高太尉:“大腿骨断了。”说完疼的脸都扭曲了。
无为子目光游移,“既然是伤了就抬到太医院里我好生诊治。”
小皇帝:“高太尉不是大夫哪里清楚究竟伤了哪里,万一肋骨断了擅自搬动伤到了心肺就麻烦了,卿家就在这里诊断一番。”
无为子一想,点头,“可。”
高太尉急的直眨眼,他哪里受伤了?可无为子和他平日里素无来往人家哪里愿意作伪证说他真的腿骨断了?
无为子蹲在了高太尉身边,如白葱般的食指在高太尉健硕的大腿上压了压,目露沉吟。
不好……
高太尉心一横,立刻运转内力,只听得嘎嘣一声,他居然用内力震断了自己的大腿骨。
不少武将都对高太尉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高太尉不愧是人中赤兔马中吕布,这份心智和毅力和狠劲,我辈拍马难及啊。
无为子抬起头,“回陛下,高太尉的大腿骨确实断了。”
小皇帝离得远自然没有听见骨头断掉的声音,仔细看了看无为子诚实的眼神,无为子是他少数可以相信的人,因为十几年前她母亲入宫当宫女的时候经常出入太医院,那时候就和无为子认识了。母亲行将就木时对他说无论任何人背叛了他无为子都是值得信任的人。
可现在——
他是决计不相信高太尉的腿骨真的断了。
可又能如何?
“既然如此,高太尉就回家好生养伤,来日,赐千年人参一只供高太尉调养身体。”
高太尉龇牙咧嘴地谢恩,“谢陛下。”
被袁尚书和高太尉一耽搁,大家急速运转的思维难免跑偏了一下下。等二人被担架抬走后,才空出脑袋想小皇帝和吴阁老联手对付摄政王的目的是什么。
可想破头也想不出来这件事儿到底能对摄政王造成什么威胁。大家连脑子里想想推翻摄政王都不敢,少数一些不是摄政王一党的也没站在皇帝这边,一直保持中立,等有朝一日摄政王老死了,大家才能把权力收回来。可摄政王今年还不到20岁,离加冠之年还有两年多,看看垂垂老矣的自己,不得不大声嚎啕一番,对不起先帝和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