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云氏了,果然是好姿色,怨不得能让乔嘉禾牵肠挂肚。
云氏朝客栈的方向张望了几眼,眉间轻蹙,略有焦急。
正当她打算返身回后屋时,听得有脚步声过来,回头一看,脸上极快的闪过厌恶,因为光线不足,不仔细难以发现:“吴大哥啊,有事么?”
这位吴大哥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个头儿不算高,却很jīng壮。他穿着一身半旧的羊皮袄子,头上套着皮帽子,满脸堆笑,可那张脸坑坑洼洼,本就不好看,又带着一股子匪气,瞧着就让人害怕。
“弟妹,夜里漫长,我来陪你坐坐。”吴大哥说着,越发凑近。
云氏面色一沉,一面后退一面呵斥:“你休得胡说!姓吴的,赶紧离开这里,否则我家男人回来要你好看!”
见她这般不给脸色,吴大哥面上也冷了:“你男人?你男人那身板还不够我一个手指头戳的!再说了,谁不知道你男人去他姑妈家了,今晚上你家可只剩你一个独守空房呢!我好心过来陪你过夜,你可别不识抬举!”
“你!你敢胡来,我喊人啦!”云氏心里害怕,嘴上却不落下风,就不信他敢杀人。这里可是大街,不是什么无人小巷。
“敬酒不吃吃罚酒!以为我不知道,你勾搭了客栈里那位有钱少爷,今晚特地打扮,是在等他吧?”
“胡说!”云氏一慌,没料到竟被他看破,却打定主意死不承认。
这姓吴的没了耐性,凶悍的一把抓住云氏衣襟:“你到底从是不从?若不从,我杀了你!”
云氏张口要喊:“来人——”
话刚出口,一把刀就砍了过来。
这一刀又凶又狠,云氏倒在地上,脖子处汩汩淌血,大张着嘴发不出声,不多时就死了。
姓吴的男人攥紧了手里砍柴刀,似乎是在安抚自己:“臭娘们儿!不识抬举!这是你自找的!”
说着不敢多待,探头朝街面上张望,快速窜出裁缝铺钻进一条巷子里不见了。
从裁缝铺里回来,穆清彦描述,闻寂雪画像,将凶手的模样画出来。尽管跟着闻寂雪学了一阵子,但他的画技离出师还远得很。一遍遍的调整,连画了好几张,终于定稿。
“就这样了,有七八分的样子,足够了。”
将画像jiāo给高chūn,命他们在镇子里找一找。
“时间太久了,恐怕凶器已经被处理掉了,对方死咬不认,会很麻烦。需要更多证据,或是人证。”穆清彦很清楚,他用异能的确可以回溯案发经过,但若要别人相信,尤其是衙门公断,必须有实打实的证据。
按理,最好的证人就是客栈老板娘潘氏,但潘氏为了名声和安稳,死也不会承认。
穆清彦回忆着回溯中的那个夜晚,当时离亥时尚早,但因着冬日里寒冷,天又黑的早,人们习惯早早吃过饭守在家里烤烤火,早早就睡下。镇子大街两侧都是商铺,人们倒是睡得晚,但没事谁也不会站在铺子门口chuī冷风。
毕竟是小镇子,不似城里人多热闹。
高天突然敲门进来,脸色略有古怪:“公子,有人去了甘裁缝家。”
“什么人?”
“是个叫付茂才的年轻人,他喊甘裁缝‘姐夫’,应该是云氏的表弟。不过……”高天吭哧着说道:“那两人一起去了后屋卧房,一进门就抱在一起,滚到chuáng上去了。”
闻寂雪露出惊讶,扭头看穆清彦,却见他并不意外。
“你知道?”
穆清彦笑道:“乔嘉树私下跟我说的。你以为甘裁缝为什么短短几天就跟乔嘉禾那样好?乔嘉禾打着云氏的主意,殊不知,甘裁缝也暗中打着他的主意。我甚至能猜测到,若乔嘉禾真跟云氏有了云雨,等于被甘裁缝拿住了把柄,若被要挟,说不得会如何。乔嘉树说,云氏刚死,甘裁缝找过乔嘉禾,若乔嘉禾肯应他的心意,他就作证给他脱罪,结果乔嘉禾大惊失色,把甘裁缝痛骂一顿,连夜跑回县城去了。”
“这事儿瞒的很严实啊。”
“当然,乔嘉禾他好意思张口说?说了也没人信啊。”穆清彦还觉得乔嘉禾是自作孽。
甚至,乔嘉树未必把事情都说了,或者说,乔嘉禾已经吃了亏,可他没脸说,再恨也只能咬牙和血吞。
“查一查这个付茂才,若真是云氏表弟,那他跟甘裁缝的关系绝非一两日。或许,能从他身上得到点儿线索。”在穆清彦看来,那个吴姓男人不可能是凑巧得知甘裁缝不在家,应该早就垂涎云氏容貌,暗中盯着,正好那天甘裁缝出门,让他认为得了机会。
既然此人会因云氏紧盯着裁缝铺,那么付茂才呢?
付茂才跟甘裁缝维持着一段见不得光的关系,对裁缝铺的事必然很上心,加上云氏是他表姐,明面上也有由头。是否会知道吴姓男子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