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其一生(24)
他不想像他的母亲一样,若是段策对自己的兴趣一过,那他就日日在冷宫似得一方院子里苦苦等待,那样会痛不欲生,而且,而且他还是个男人啊!
现在他们只限于、并一直只当陌生的熟悉人,等到段策不再看他的那一天,往后的日子不会那么狼狈。
说来说去,古净言还是不敢相信,不敢孤注一掷,虽然他什么都没有,但是他至少不要变成跟个得不到丈夫一点关心而心生怨恨的怨妇!
“你那么拒绝我,就因为你是个男子?”
段策仰视着古净言,直把人望进眼眸了,在听得那句话后,段策嘴唇微启,艰难地的出声。段策眼里的伤痛古净言不是没有看到,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
“我以为那晚我们讲的很清楚,你可知,我从未有过嫌弃你是男子的一刻,在你嫁过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而我也只要那个什么都闷在心里、很难相信人的你,你可知道?”
“所以,别再用男子这个借口来拒绝我好吗?”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夜里很静,屋里也很静。
那张圆桌上摆满了已经冷掉的饭菜,香味也随着时间而消失得只剩下星点,冷掉后带着油腻的味道,面对门口的桌沿边,坐着抱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人的古净言,和被抱着的段策。
娘,怎么办?他真的好想相信这个人,想的几乎压制不了。
古净言抱着段策,望着前方,双目迷茫,不知看向前面的那里,又好像所看的地方穿过了前面。
这一晚的交谈无疾而终,然而却换来了已经不再那么抗拒的古净言,段策还是有一些慰藉的。
第二天就是中秋,政事已经赶在昨日处理完了,所以今天不用再去上朝。昨晚睡得早,但是近几日来都很忙,段策也没能有多少的休息时间,所以今天起得晚。
将近到了午时,段策才悠悠醒来,人还没有清醒多少,睡眼惺忪地就习惯性地伸手朝旁边的位置摸几下。
没了人影,被窝已经没了温度,段策这才完全的清醒过来,昨晚一睡下,而宝贝的人就缩在怀里,所以段策一下子睡熟了,竟不知道怀里的人是什么时候起床的。
撑手起身,只盖到了胸口的薄被滑到了腹部,段策□□着上身,另一手插在发间胡乱的蹭了几下,便揭被子下床。
昨天压着古净言,段策折腾了两次就抱着半瘫尸的古净言去清洗,什么也没有穿就上床睡觉,古净言累得不想说话,再加上段策有个坏习惯就是喜欢两个人坦诚相对□□着抱着睡觉。按段策变态的话来说就是,他就是喜欢两个人这样肌肤相贴,这会让他感觉到十分愉快。
所以古净言一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一个在白天里也毫不知羞耻的人,正□□身体地在屋里走来走去,而手里拿着的衣服是用来做摆设的。
“你用了早膳了没有?”
段策武功深厚,听力自然是不差的,古净言还没走到门口的时候段策就知道了,然后在古净言看见自己的时候扭过头去,头一句就是问古净言有没有吃饭。
“吃过了,快穿衣服把,现在先喝点清粥,等等就用午膳了,所以填下肚子。”
古净言目不斜视地把手里的托盘放在桌子上,然后从托盘上拿下一盏盖住的碗,再提起托盘中的茶壶,拿起茶杯倒了两杯茶。
看着就像每天必做的事情一样,段策挑眉,今天这宝贝儿送早餐可是在王府这么久来第一次做,看着就跟很正常一样。
对于这样的古净言,心里一阵窃喜,段策可不会傻到就这件事问个所以然来,不然他那好不容易开窍的宝贝啊,要是瞬间又变回以前一样,那他可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应了声,段策也不忌讳古净言还在这里,直径在原地穿起衣服来。里衣、中衣、外衣再到薄衣纱,再到腰带。
段策一件件地穿,有意无意间带了些故意,想要给某人看,结果某人偏偏将视线落在手里的茶杯,一点也吝啬给段策。
面对这么个人,段策也没指意古净言能看几眼,衣服倒是穿戴整齐了,但是那一头黑色的长发却如瀑布般披散下来。男子的头发不想女子那么长,过了蝴蝶骨再下一点已经是正常长度了。
赤着脚,段策走到了放着洗脸水的地方,为了不阻碍洗脸,段策已经在洗脸前把头发用发带随便一扎。动作很快,没让古净言等多久,段策就洗漱完了,步履矫健地来到了古净言旁边。
茶是新沏的,倒出来到现在只是有点炙热,入口刚刚好,而茶也是古净言一直喝下来的铁观音,不知为何,古净言对铁观音情有独钟,段策曾经带回来许多好茶,古净言只是喝了一两次又喝回了铁观音。
“快吃吧,搁了会时间,再不吃就凉了。”
见段策落座,古净言便开声说道,然后看见了段策点点头应了声,开始埋头吃起来。
已经吃过的古净言不吃,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地喝着他的铁观音。古净言起得不早,但也没有过像现在这个时辰才起来,除了前一晚被段策压榨的太厉害起不来之外。
所以今早古净言起来的时候,段策还在睡着,就算有房墙遮住,还是可以看见外面的天很亮。
醒了就不愿意在床上待着,睡得身体疼,看了眼还在睡的不知人事的段策,古净言轻手轻脚地爬起来,也没有吵醒段策。
穿戴洗漱后,古净言只身来到了秋言院的外院子,那儿正有人在打扫。古净言叫人传了早膳,自己就坐在一边上的石桌,距离石桌边不远有两株葡萄树。
葡萄树很大,树身就有成年人的手臂大小,藤蔓延伸的很厉害,所以段策让人在树底下周围架了个支撑,生长开来也有不小的面积。
现在正是丰收的时候,一串一串沉甸甸的葡萄垂着,一颗是紫色的、一颗是青色的,紫青交加,看上去也比较赏目。葡萄比成人的拇指指头还大,果肉很结实,咬下去、牙齿刺破葡萄的时候,鲜甜的果汁溅出来,咀嚼感很好。
不知道这些下人是怎么照看果树的,这结出来的葡萄可是十分多汁甜口,刚刚开始采摘的时候,古净言有段时间是馋的不离口的。
一直到现在都想起来或看见了又让人摘些下来,当零嘴也吃了不少,段策应该是不喜欢吃这个,也没见他吃过多少回,就是看见古净言在吃着也跟着吃了一点。
所以这些葡萄,大多数都是入了古净言的肚子,一个人吃的不多也不算少,到了现在都还有一半多,看着看着古净言又馋了。
送上来早膳的冬夏见古净言,就那么直盯盯地看着那些葡萄的模样,就知道她家王妃是想吃这树上的葡萄了,布好吃食,冬夏才出声。
“少爷,您先吃着早膳,奴婢去让人摘些葡萄下来,用井水冰一冰送上来。”
“好,冰多些,午膳后也要吃的。还有,下午你看着点时辰,重新摘些冰着留到晚上的赏月吃。”
对于冬夏的安排,古净言十分赞同地点点头,看见冬夏在摆着碗碟,突然间想到还在睡的段策,古净言再次出声。
晚上加上去的那些,纯属是他想吃才让冬夏备着的,平时都不会遣人逐一送给后院那些妃妾,他可没有这么大方,把自己的东西白白给人。
古净言吃了早膳后,坐了有会时间,冬夏才掐着点儿把葡萄送上来。盛在碟里的葡萄有青有紫,都沾了水,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看上去个个令人垂涎。
用井水冰过的葡萄有点凉,不像刚刚摘下来的那般,更加爽口一些。至于为什么用井水,王府里到不至于缺冰,只是段策下过命令,凡是直接用冰块冰过的东西都不许进古净言的口。
因此为了让葡萄更好吃点,古净言让人把葡萄放井水里冰会再提出来也是常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