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言属实?”沈召南听到了自己声音里的颤抖。
连长杳和少棋都瞪大了眼捂住了嘴不敢置信。
濯濯眯着眼伏在长杳肩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沈召南抱着脑袋,不知该说什么。
对沈朝如的恨,似乎减少了一点。
原来最开始,错的人是他父亲,原来一直都是他父亲。
姑侄□□?
沈召南自嘲地笑了。
兄妹□□。
原来这才是真相。
沈朝如曾无比敬仰沈朝成,她天生帝才却并非天生野心勃勃,她也曾想过往后辅佐她的太子哥哥治理这偌大的山河。
可惜,她敬仰的太子哥哥,对她早已心生歹念。
先皇后死得早,与先帝伉俪情深且只育有沈朝成一子,先帝对他爱如珍宝。
所以当沈朝成告诉先帝自己要沈朝如时,先帝只犹豫了一瞬,便满口答应。
反正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公主,用来讨儿子欢心又何妨?
刚及笄的沈朝如,被自己的父皇送到了自己亲哥哥的chuáng上。
往后漫长岁月里无法释怀恨意和扭曲的不甘心,便是从那时滋生。
沈朝如,恨极了沈朝成,却也爱极了沈朝成。
爱恨jiāo织,引领她走向毁灭。
不管何时,沈朝如心里始终有那个温柔和善的太子哥哥,往后,也有了老谋深算的沈朝成。
她因恨夺取皇位,手刃沈朝成,因那莫名其妙的爱,将沈召南召至身边万般宠爱,只是希望从他身上找到太子哥哥的一丝影子。
沈朝如从始至终,都没有对沈召南起过一丝旖旎的念头。
她心中执念,便是沈朝成。
沈召南不知道为何自己的父亲会做出这种事,为何他会深爱那样一个毒如蛇蝎的女子。
可那毒如蛇蝎的女子,也曾良善。
曾经......天真如少女。
长杳感叹:“原来是你父亲对不起她啊!”
宋烈烈用眼神制止长杳。
“那我这些年的屈rǔ和不甘,日日提心吊胆愤恨难平的折磨,皆是拜我父亲所赐么?”
沈召南语气嘲讽,嘴角抽动了几下,没能勉qiáng勾出一个笑。
多年的恨,彷如笑话。
却一时难以释怀。
“我母妃已经知道三叔谋反的事,禁军首领曾负了我母妃,待三叔攻至皇城,他会在我母妃的安排下打开东门,迎叛军入城。”
沈召南眼神空dòng,叙述着自己跟着静太妃看到的一切:“沈朝如这些年手腕太过铁血,门阀世家对她早就心生不满,就我所知,那几位武侯世家已经叛变。”
他自嘲地哼笑一声,看着宋烈烈:“若你们有那个本事,阻止三叔吧,莫要让生灵涂炭,纵然沈朝如千错万错,纵然我恨极了她,可她的确是个好皇帝,足以为大晋带来数十年盛世太平。”
宋烈烈不知道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说出这番话,此刻,他对沈召南突然有了些许怜悯。
长杳心软,坐在凳子上与沈召南对视:“既然你知道了真相,我送你去投胎好不好?”
沈召南摇头,冲他们笑了笑无端让人心里发苦:“投什么胎啊,莫迟都不在了,我不如就这样魂飞魄散算了。”
恨意无法消散,他如何放得下尘世种种,心无牵挂地饮下孟婆汤,走过奈何桥。
我这一生,当真可笑。
沈召南微仰起头,突然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我的莫迟,愿你来生不入公侯王府,不如皇家朝堂,做个普通人,平平凡凡了却一生。
而我,怕是生生世世也不能与你相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论宋烈烈的用处:
老爹宋醉西:“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拿来揍一顿出气。”
上级天帝陛下:“嫌儿子烦了就扔给他带。”
恨嫁姑娘少棋:“可以让他帮我看看凡间最新的衣服首饰的花样。”
娇气七殿下长杳:“可以......嗯......可以帮我弄gān头发啊......”
宋烈烈:“......”
☆、离妆
第二日晚,宋烈烈带着长杳和少棋去了皇宫。
沈朝如等候已久,虽然并不是自愿,而是被阿暮威胁。
阿暮见宋烈烈来了,笑得灿烂:“主人。”
她刻意不去看长杳,而是望着少棋,恰到好处地露出些许疑惑:“司战天君怎么也来了?”
少棋面无表情:“我早已不是司战天君,如今不过是九重天管理钗环衣物的司衣元君。”
宋烈烈惊讶地看了少棋一眼,他记忆不全,根本不知道少棋曾经是四大天君之一。
少棋不甚在意,阿暮却可惜地摇了摇头:“司战天君当日的荣光无人能及,在阿暮心里,您永远是司战天君。”
“随你。”少棋道。
宋烈烈:“阿暮,如今战乱必起,你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