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笑着,心里却在想:这老不死的还没寂灭呐?
宋烈烈漫无目的地走着,就走到了万花宫前。
整个九重天,也就这里的花草,长得带着些活气儿。
宋烈烈最喜欢的,就是这里的棠棣。
可惜呀,除了管理万花宫的小花仙们,谁都不能住在万花宫。
所以宋烈烈希望以后住在开遍了棠棣的地方。
让他每日一推开门,入目的就是大片大片huáng白相间的花朵,与朝霞的光芒辉映,撞入他的眼。
可惜宋烈烈目前居无定所,也没时间找地方建dòng府种棠棣。
宋烈烈走进了万花宫。
此时正是棠棣盛开的好时节,九重天唯有万花宫的花草会四季更替,jiāo相开放。
宋烈烈曾在万花宫最老的棠棣树下埋了一坛酒,今日心情一好,准备去取出来喝了。
想到酒的滋味,宋烈烈舔了舔嘴唇。
也不知栖桐的酒酿得怎么样了,改天趁丹凤不在去找她要几坛好了。
哼,栖梧那小子也太不够意思,不许他单独和栖桐待一起,这么多年兄弟了难不成还怕他抢了栖桐不成?
宋烈烈是个断袖,天生的断袖。
他们不是都知道吗?栖梧可真小心眼!
他往棠棣林深处走,花海连成片,仙风阵阵chuī落花瓣,宋烈烈觉得这才叫真正的置身仙境。
最老的棠棣树就在前面,宋烈烈绕过一棵长得比较粗壮的棠棣树,看见他埋酒的那棵树上,露出一片衣角。
枝叶茂密,花团锦簇,一片淡蓝色的衣角垂下,宋烈烈忽然屏住了呼吸。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站到了树下,忽然发现树下有个大坑,正是他当年埋酒的地方!
宋烈烈后知后觉地闻到了清冽的酒香。
他愕然抬头,望见花间树gān上斜倚着一个身着淡蓝色衣衫的少年,正拿着一坛酒仰头喝。
宋烈烈认出了酒坛上自己画上去的小赤龙。
偷酒贼!
“喂,把酒还给我!”宋烈烈愤然出声。
树上的少年闻言放下酒坛,伸手拨开了枝叶,手搭在huáng白相间的棠棣花上,半张脸慢慢露出来。
宋烈烈看见了那双眼。
半睁开的眼睛醉意朦胧,微微上挑的眼尾带着些许风流的笑意,或许是喝醉了,那双眼睛异常明亮,似乎有光华在其中转动,流光溢彩似的,看得宋烈烈心跳加速。
那只修长白皙的手压着几枝jiāo叠的棠棣,一张脸慢慢露出来。
宋烈烈醒了。
醒来后第一个想法就是:我还没看清小美人的脸呢!
不知为何,宋烈烈就是觉得梦里棠棣树上的少年是个美人。
许是那双眼睛美得太过醉人,又或许是梦里的棠棣开得太好,衬得人比花娇。
他茫然地抬起小龙头看了看,明白了自己是在一个房间内,但仔细一看房内摆设不似南池山上宅院里的房间,他突然想起来,七殿下不认路。
所以这是把他带到哪里了?
更恐怖的是宋烈烈一回头,脑袋就撞到了一团黑色的毛绒绒的东西。
这是什么!?
宋烈烈爬远了一点,才看清那是濯濯。
濯濯睁着清澈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似乎是觉得小赤龙攻击性不高,伸出爪子拨了拨宋烈烈的龙头。
宋烈烈:“......”
孽畜!爪子往哪儿放呢!
宋烈烈当即就要现出赤龙血脉恐吓一下濯濯,却冷不丁地看到了濯濯身后的人,他龇牙咧嘴地愣在当场。
七殿下?
宋烈烈陷入了沉思。
不是嫌他脏么,怎么愿意跟他一个chuáng了?
有时候他也搞不懂这位大爷在想什么。
宋烈烈探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化了人形坐在chuáng榻上,撑着脑袋思考是直接把长杳打醒了带走呢,还是装在乾坤袋呢?
要不就把他扔在这儿吧,反正他不认路也找不到南池,过了七八百年他自己就回九重天了,也不必担心他来找自己。
宋烈烈觉得自己真是聪明。
他刚站起身来准备走,长杳就醒了,正好对上宋烈烈回过头看的眼睛。
宋烈烈:“......”
不是,您老能不能多睡会儿?
长杳刚睡醒,懵懵地看着宋烈烈,疑惑道:“小蛇妖你怎么变成人形了?”
宋烈烈:“!?”
我说我是蛇你还真当我是蛇!?
宋烈烈有苦难言,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指了指窗外:“七殿下,不早了,起来赶路了。”
长杳呆呆地反应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地问宋烈烈:“噢......我们这是在哪儿?”
宋烈烈要笑死了。
您把我带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问我这是哪儿?
宋烈烈面带微笑,掐死长杳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