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客(69)
抱在怀里的真实触感和力道,提醒自己真正地回了家,回到了他身边。
从他被抓去至今,已逾两周。
灯火已被剔亮。
陆有矜动手去剥谢临衣袍,
“你……”谢临尴尬地咳嗽两声,悄声道:“你去把灯吹灭,我去洗澡。”
陆有矜既没有吹灯,也没有放他去洗澡。只一言不发的把他打横抱在怀里。
谢临还没来得及喊出抗议,已感到身体进了盛满温水的木盆里。
原来木盆里早已有温度恰好的水。
温暖在四肢里蔓延,舒服的□□已快从嗓子眼里冒出头,他看了一眼双目炯炯的陆有矜,哎,一到晚上这人的目光就亮得让人心慌。
谢临躺在浴盆里,有气无力道:“有矜啊,这热气腾腾的你也不舒服,出去等我吧。”
“舒服。”陆有矜简短的答了两个字,仍旧目不转睛地望着谢临。
“傻瓜。”谢临不知是不是被热气蒸腾的,只觉得心头一酸,他把身子探出盆沿亲亲陆有矜:“这几日下来,你怎么比我还瘦了?”
“想你。”陆有矜的声音很低哑模糊,但有些东西又很清晰。
谢临望着某人独自坐在杌子上,怪可怜的。脱口说出一句:“你也进来洗洗吧?”
话说出口,后悔也晚了。
受到邀请的陆有矜像张开胃口的豹子,灵活迫切地拔腿冲向可口的美味。
谢临都没有看清楚某人是怎么脱得衣服,一瞬间,面前便坐了一位光裸着上身的男人——活像从浴盆里冒出头的。
“唔!”光裸的男人下一刻便把冒着热气的谢临扑倒在盆沿上,在水中翻转过身子,蜜色的背脊滚动着水珠,已尽数呈现在陆有矜眼前。陆有矜亲亲谢临的脖颈,把自己的左手垫在他胸前,免得盆沿咯到他——谢临还没来得及表达感激,便已脱口□□出身,那垫在自己胸前的手掌翻转朝上,正玩转自己胸前的红豆。
“有……有矜……”周遭的水倏然开始蔓延,谢临发觉自己热涨的欲望被水撩拨的无法抑制。
陆有矜笑笑,并不搭腔,右手已滑到谢临腰下,在水波中揉捏谢临圆滚滚的臀瓣。
“这……别……”谢临的所有意识都被尽数摧毁,他求救道:“我喘不上气了……”
“喘不上气就对了!”陆有矜含笑的声音响起,像是在教导傻孩子:“把腿抬到浴盆上,你就能喘气了。”
“唔。”谢临拼命地眨眨眼睛,依言费力地用脚踝勾住盆沿。
“恩,马上喘过气来了。”陆有矜凑到谢临耳边,低声说了一句,随即用灼热地手掌把他的腰身按得更低,把手滑到了两腿之间扩开缝隙,借着水猛地挺身而入。
谢临的身子像弓弦般紧绷,那翘起的腿骑虎难下,只能继续挂在盆沿上,紧闭的牙缝不时泄露几声□□,但借着木桶的掩映,他终于可以放下局促,小心翼翼地品尝到情爱的滋味了。
陆有矜欣喜若狂,引导着谢临放松,再细细密密从头亲吻,再一同攀越高峰。
室内萦绕着发烫的温度,浴盆的水已被二人折腾的满地都是。两人度过了既害怕又兴奋的一夜。
翌日一早,两人起床一看,顾同归已不见踪迹,只留一个纸条说是有事去忙,过几日再回。
谢临郁郁地垂下手,昨日从沈均处回来,天色已晚,也没顾得上和表哥说几句话。
只记得表哥笑意盈盈地望着他,和从前并无二致。
他加快脚步,像个流落在外的孩子终于奔向家。
顾同归伸手拍拍他的肩头,深深一叹,半晌道:“还练字吗?”
谢临点点头,扬起眉道:“不光写字,我还帮很多人写了家书呢。”
顾同归笑笑。
谢临道:“表哥你可不能小看了这活,信的遣词造句必须跟随写信人身份转换,要拿捏住分寸也很不易。”
顾同归还是笑笑,半晌感慨道:“阿临你长大啦。”
陆有矜从谢临手里抽走那纸条,刮了下他发怔的脸:“别像丢了魂儿似的,人还回来呢。”
又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天晴了,今日我们去郊外散心罢。”
层云在一碧如洗的天空中冉冉而行,京城的萧瑟如同湖面上的薄冰,尽数消融在春日的阳光中。
深巷里又响起叫卖杏花的声音。少女们新换的七色罗衫,在春阳映射下宛如云影。
整个京城都从冬日沉睡中苏醒,处处热闹非凡,有几圈人聚集在春凝街头,阵阵吆喝和尖叫从里头传来。
人群中间搭建了临时的木桩,上头张挂着幌子,幌子上是用黑丝绣的四个大字:傅家马行。
原来是马市为招徕顾客而做出的噱头。
两匹腹部圆滚,一黑一青的两匹马,正昂然立在人群中。
“这是马行驯服完毕的滇马,可让人免费试骑,马术最好的一位便能领彩头。”马行老板正站在人群中喊话,他一指正甩尾巴的两匹马:“这马便是彩头,有哪位好汉愿意一试?”
围观群众窃窃私语,显然被好马吸引。但京城男子多不骑马,如今也只得望马兴叹。
陆有矜站在谢临身后悄声怂恿道:“你很久不曾骑马了,且去试试。”
谢临一怔,看那马雄赳赳地立在人群中,倒也跃跃欲试,但他久未骑马,正在犹疑。
“长街纵马你拿手。”陆有矜语带笑意:“能夺我发簪的人可不多呢。”
谢临眯着眼睛不屑道:“你那样子能躲得过小爷的身手?”
阳光下,陆有矜蛰伏的欲望再次蠢蠢欲动。
他扣住谢临的肩,耳语道:“可惜某人床上身手略逊一筹……”
谢临闻言,愤愤不平地扭身怒道:“胡闹!那是我有心让你,今晚……”
“我们要参赛!”陆有矜故意在此时大喊一声,不和谢临纠缠这个问题。
“唔!原来是两位少年豪客。”马行的老板伸长脖子望着人群中的这两位少年,他生怕无人响应,此时自然热情欢迎:“二位是都要参加?”
陆有矜领着谢临,气宇轩昂地走到空地中间。
谢临还未搭腔,陆有矜已开口:“他一个人。”
众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在谢临身上,谢临眉心一皱,似是承受不住这目光中的温度。
陆有矜握住他的手,悄声说句:“能行的!”
那匹黑色滇马个头很足,正骨碌着眼睛抬腿走近。谢临先抬手做个样子,见它没有摇头摆尾,才把手放在马额上抚了抚。
谢临咬咬牙,把衣摆一撩,踩上马镫,他久未骑马,腿脚又不利落,上马时姿势难免拘谨笨拙,不复从前的行云流水。
但当他双腿夹上马肚,在马上稳住身子后,兴致和豪情才像破冰春水般流淌到全身,平生第一次骑马也未如此。谢临抑制住稍稍加速的心跳,收敛马速绕着人群走一遭。
陆有矜站在不远处,在马背上依稀能望见一张漾着笑意的脸。
马蹄踏在布满春光的长街上,谢临没来由一阵心安。
“您打算怎么比呢?”马行老板见谢临是熟手,开口发问。
谢临偏头思索,可供驰骋的范围还不到三里,周遭又围满了人,真要骑乘起来,多有不便。
陆有矜笑笑,转身走出人群,从卖花担上拿过一支粉白色的杏花。又在人群尽头站定,冲谢临摇下花枝。
谢临颔首会意,稍稍放松缰绳,让马儿在两侧围满人的长街上小跑,朝那枝花靠近。
陆有矜却没等谢临来取,扬手把杏花抛向空中,杏花掠过几人的头顶,随即仰跌出一个弧度,直坠下落。
随着周遭人群一连串儿的吆喝惊诧声,谢临飞快地纵身一跃,就势稳稳地擒住那纤细的花枝。
枝上粉白的花瓣簌簌抖动,却没有从枝头脱离。
少年手里衔着杏花,浅蓝衣袂映在花影人影里,满脸俱是得意。
时至初春,很多树枝上只有零星的花蕾,陆有矜一错神,却似看见千树万树上都缀满了繁盛的花叶,空气中浮动着漫天飞舞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