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景宜无事(17)
“你不是说尚可应付,怎么就被抓了?”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你们没事就好。”俞振鹭勉qiáng笑了笑,重心往相令仪方向移了移。
范攸宁在前头引路,听到后头传来声音:“你们在嘀咕什么呢?还未出险境,别谈情说爱。”
“……”
“赶紧走,有话回去再说。”还没出相府,陆进凌有些紧张。
相府后院门前。
“你们要带他去哪?”
陆进凌再次拿出令牌:“最近不是事多么,大人怕有麻烦,让我们把他送去别院看管。”
看门人怀疑道:“这么大晚上?还从后门走?”
“晚上才不惹人注目。”陆进凌又拿出壶酒,“这天凉,兄弟留着暖暖身。”
看门人这才笑着放他们过去了。
连夜无事阁一行人收拾好行李,让大夫给俞振鹭稍作治疗,天未亮就匆匆离开了京城。
马车内苏翕皱着眉头说:“京城暂时不能来了,无事阁也得歇一阵子,等事情过去。”
陆进凌问:“朝廷会彻查此事,右相不会有空管我们吧?”
“我看未必,他在朝廷这么多年的根基,到最后恐怕又是不了了之。”
范攸宁原本视线一直看着靠在相令仪身上的俞振鹭,此时看向苏翕开口道:“不错,这么些年上面那些人的办事方法谁不知道呢。”
“他们难道没有想过不解决源头,事情只会一次次重演么?”
范攸宁叹了口气:“进凌你还是太年轻,解决提出问题的人远比解决问题成本要低。”
苏翕道:“彻底腐坏了呢。”
相令仪看了眼闭着眼的俞振鹭,低声道:“那左相他们呢?”
“李志仕自有左相护着,白大人就……”
苏翕拍了拍范攸宁的肩膀,宽慰道:“放心,他我已经派人送走了。”
“你们也太悲观了,这事情不是刚报上去,底下百姓也都知道了,总不能还没事吧?”陆进凌有些愤慨。
苏翕笑了笑:“若真能如你所说,那当然好。”
范攸宁将布帘掀起看了看外头初升的太阳,感慨道:“是啊,那样当然好。”
* * *
冬去chūn来,俞振鹭在牢里受的伤总算好得差不多了,他闲得在房顶甩长绳,相令仪刚踏出厅门就被套了个正着。范攸宁趁机上前一抱,招来了俞振鹭的瓦片攻击。
“行了,行了。看!我松手了!房子都要被你拆了,有你这么败家的吗?”
“嗯?”
“没有,没有,您尽管拆,我去看看陆进凌在做什么。”
范攸宁走了后似乎连空气都安静了许多,后山喜鹊鸟的叫声传来,相令仪抬头看了看俞振鹭:“你故意的吧?”
俞振鹭笑了笑,跳下屋顶把相令仪抱了上去。
相令仪就这么无语地跟着他在屋顶坐了一会,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才忍不住问:“不打算松开?”
俞振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套死。”
相令仪随意挣扎了几下,绳结就散开了。
“……”
“往年这时候早出门杀人去了,去年实在闹腾得很。”
回忆起在林家平稳生活的十几年,相令仪道:“的确闹腾得很。”
“我在牢里那几日真觉得度日如年,失去自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见不着你、们,现如今倒是想找个深山老林,平静的生活。”
“……哦。”相令仪觉得平静的生活一点也不适合他。
“你跟我一起去吧。”
“去哪?”
“过几年,一起找个地方,安静度日。”
俞振鹭虽装作对自己说出的话毫不在意,相令仪还是从他的神态中看出了一丝认真:“你才认识我多久?就对我那么放心?”
“放心,当然放心。有些人啊,你从第一眼就知道可以信任他。”俞振鹭顿了顿,“第二眼就知道……”
相令仪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些不习惯:“好啊。反正我除了无事阁也无处可去,你武功又高,我放心。”
俞振鹭笑开了花:“就这么定了。”
“你伤刚好,还是别坐在这chuī风了,下去吧。”
“好。”
陆进凌一直坐在屋檐下看书,此时觉得听到了二人不得了的秘密——断袖吗?原来无事阁的人都是断袖吗?
* * *
一切看似告一段落,右相贬了官。朝廷体制并无多大改变,接替右相职位的是他的弟子,实际掌权的人不用猜也知道。
为安抚左相,李志仕恢复了官职。
白风被安全的送到了家人身边,失去了县令的官位,如今隐姓埋名尚算安然无恙。
无事阁因为在明月楼事件后,被右相顺藤摸瓜查出了不少事情,不得已关了京城的联络点,歇业了一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