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羡》作者:庄十三三
文案:
暗卫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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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梗而已不一定会写写了也不一定完结完结了也不保证质量毕竟我已经在心里脑补完了洞房花烛(/Y ω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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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太子闻人羡,暴虐成性,手足相残,谋逆造反,故废其太子一职,贬为庶人,发配塞北充军,钦此。”
深蓝色的宫袍拖过门槛,和门口骤然落下的匾额一起敲出巨大的闷声,和着地上被扑起的尘。
闻人羡站直了身子,方才地上微凉的寒意让他的膝盖此时一阵阵地传来刺痛。
疼。
有点。
但是也不太疼。
“得罪了。”
有人站到闻人羡面前来,低着声音说。
是谁呢?
闻人羡记不清,只是那人和手里突然多出的黑色重量压得他不自觉地往前踉跄。
然后胸口突然被一把冰冷的匕首抵住了。
闻人羡又站直了。
如同他曾经无数次站在金銮殿前意气风发一样,腰杆挺得笔直如松。
他回过头去看那座他生活了二十一年的宫殿。
金碧辉煌。
穷极奢尽。
突然迷迷茫茫觉得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他记不清自己是怎么离了宫殿。
又是怎么出了京城。
坐在囚车里闻人羡的瞳孔都还是茫然。
冬天的日光微薄,但还是顽强地在他离京的最后时刻添了一点颜色。
尖利的宫嗓和檐角伶仃作响的宫花是闻人羡对京城最后的印象。
之前雍容华贵的二十一年仿佛被淹没塞北的飞雪里,逐渐模糊成一片白茫的虚无。
马车在积雪上悄无声息地碾过,留下一道道深可见骨的车辙,然后又被后来的飞雪覆盖。
风声从怎么也关不紧的车窗不听地往里渗,几乎要把寒意都从骨子里吹进去。
闻人羡半蜷着身子在马车的一边,手上被重镣磨出此起彼伏的红色水泡,腥色被狐裘掩了去,只看得见一片暗沉。
他皱着眉头看占据了另一半车厢的男人。
男人长着一张大大隐于市的脸,一身黑衣,双眼紧闭,眉头微微蹙起。
闻人羡略微抬起手,腕间立刻传来酸楚的疼痛,他面色不改地把手搭到男人的额上。
烫。
非常烫。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照这样烧下去,男人就算是大难不死也逃不过傻。
闻人羡收回手,把狐裘往男人的身上尽力靠了靠,又看了眼外面。
离上远城很近了。
闻人安给他安排这么个娇滴滴的暗卫。
大概是在玩他。
闻人羡皱起眉头,还是把怀里的狐裘张得更宽了一点。
马车突然停下,闻人羡被惯性压得往前猛地晃了两晃,带起镣铐一阵叮当作响。
“下车下车!”车帘子被暴力掀开,风雪夹着刺骨的寒意拼命地往车厢里面钻,几乎要把为数不多的暖意都吹散掉。
闻人羡掀起眼皮子,淡淡地看了一眼车马前青衣短打的马夫。
马夫被他这不咸不淡的一眼噎住,好半会儿才回过神来:“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的眼睛!快下车!”
上远城还有半天的路程。
这时候下车?
闻人羡薄唇微启:“怎么?”
“陷下去了,快下车!”马夫不耐烦地避开闻人羡的眼神,心里思忖着人家就算是做了二十多年的太子,这眼神也忒吓人了吧。
下去推车?
闻人羡勾起一个凉薄的笑容,手脚动作间带起一片清脆的响动,意思不言而喻。
马夫咽了咽口水,转而看向了半躺着的那个男人,一脚踹了上去:“睡什么睡?快起来!”
闻人羡没来得及拦住他,看着他动作,眉毛微微皱起来:“他发烧了。”
“又不是公子爷,起来起来。”马夫又踹了一脚。
车厢里的男人睫毛微动,看样子似乎要醒过来。
闻人羡只得起身:“我跟你出去,让他呆着。”路过男人的时候,闻人羡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狐裘脱下了,往男人身上盖了盖,然后看向马夫:“找点东西把窗子堵住。”
马夫一梗脖子:“你以为你还是京城那个公子爷啊?”
闻人羡没回应,下车的时候结结实实打了个寒战。
冷。
好冷。
马车陷在一片几尺深的积雪里,闻人羡试着用了几分劲,手腕上立刻就传来疼痛的重量。
几乎是生生压破了一片水泡。
闻人羡到吸了一口气,垂眉,又使了几分劲,腥色的血几乎是瞬间就沿着手腕往下淌,失去了狐裘的遮掩,一下子在雪地上迤逦出一片红色。
心软是病。
得治。
闻人羡微微错开手腕,在心里唾骂了自己一声:活该。
车厢里的男人微微睁开眼睛,下意识去摸腰间的匕首,却被一份意料之外的暖意惊得睡意去了大半,男人看着身上的狐裘失了片刻的神,方才撑住车厢缓缓坐起来。
车厢外面的镣铐声和着风雪大作听的不太清楚。
男人把狐裘拉起来,搁到一边,就从车板上跳了下去。
坐在车辕上嗑瓜子的马夫结结实实被吓了一跳。
“主子。”
男人还带着病气的沙哑嗓音在闻人羡身后响起的时候,闻人羡是被狠狠吓了一跳。
回头一看。
哟好家伙。
这么冷的天穿着单衣就敢出来逞英雄,刚刚不还烧得可以煎鸡蛋吗?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往后退了一步,没有半点谦让的意思。
男人的脸色几乎和地上的雪一样白,他垂眉看着地上的血有好一会儿才上前,手搭在车辕上突然显出一片青色的虬龙。
方才闻人羡怎么使劲也不动分毫的马车突然一个颤身,动了。
闻人羡松了口气,缓步往马车上去。
男人紧随其后。
上了车,闻人羡就坐到角落,给男人留出了大半部分的位置:“你躺会儿,快到了。”
男人却没有进到车厢里去,敛眉,面无表情:“惶恐。”
闻人羡不悦地扬起眉:“你既然是闻人安挑过来的人,规矩就不用我教吧?”
“过来,躺下。”
“这是命令。”
等男人进到车厢后闻人羡才缓了缓神色:“我不管你来之前闻人安跟你说了什么,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到了上远城,你就自己走吧,我也不放心放一个不知道谁的耳目在身边。”
男人才刚刚启唇就被闻人羡再一次打断:“我知道你是御龙卫的人,这件事情搞不好父皇也插了一手,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我闻人羡没什么志气,塞北的风景还挺好的,京城就不回去了。”
男人沉默。
最后应了一个音节:“是。”
闻人羡把狐裘盖到自己身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确实没有什么回京的心思。
就让闻人安好好当他的皇帝,而自己...能在塞北混口饭吃不至于饿死就很好了。
闻人羡觉得自己挺没志气。
上远城。
宋太守抱着暖手炉坐在壁炉前,一点一顿地在打瞌睡。
“报——”
拉得极长的声音和侍卫掀开帘子的寒气一股脑地撞了宋太守一脸。
宋太守抹了把脸,打了个寒战:“什么事?”
“那位到了。”侍卫跪在地上,声音四平八稳。
宋太守眉毛微微往上一挑,回身搁下暖手炉,在桌前踱了两步:“啊...那位...”
“带上来吧。”
侍卫上前两步,把一把黑色的钥匙递到桌上。
宋太守往后微微仰了仰头:“重镣?”身后的壁画色彩精美,他按住钥匙,表情一阵变换。
太子被废,这本就是当朝几百年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更别提一个太子直接被罚到塞北来当苦役了。这下连重镣这等存了心折腾的苦刑都出来了,看来这位太子混的着实不怎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