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双璧+番外(55)

作者:非天夜翔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从巢湖碧波万顷到赤壁大军相接从总角之约到四十年江东旧梦从一具徘徊在天边的风筝,到炎炎江火上的琴声音传百里……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内容标签:俊杰 天作之合 制服情缘 传奇点击展开

孙策听到响动,开门出来。

“公瑾!”孙策大惊道,“快醒醒!”

数日后,周瑜醒来,却是在丹阳。孙策请了名医为他看护,本想留周瑜在吴县休养调理,小乔却忧心忡忡。小乔怀孕在身,大乔生怕她过度担忧,又不禁车马颠簸,引发小产,便将周瑜送回了丹阳。

“你这个病,说重,倒也不重。”大夫说,“然而心肺受损,来日却是缠人。”

周瑜点了点头,他也是学医出身,身体如何,自己说不得心里最清楚。大夫又道:“必须好好调养,否则到了四十岁以后,麻烦只会越来越多。”

小乔道:“周郎就是想得太多,该回舒县调养了。”

大夫说:“切忌情绪郁结,殚竭精神,少批公事,少喜,少悲,谨记。”

周瑜应了,大夫给小乔把脉,预测下产期,便收拾药箱走了。过得数日,周瑜已能行走,每天便披着袍子,呆坐在厅内,琴也不弹,对着厅外出神。

“来日咱们的孩子叫什么?”小乔问。

“让娘给起名字吧。”周瑜说,“要么问问伯符。”

小乔笑着说:“那边送了帖子过来,让你先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可先选个。”

周瑜“嗯“了声,又问:“吴县如何了?”

“那边闹过一次,”小乔答道,“也歇了会儿。鲁子敬来看过,说年前不会再发兵了,孙郎就是气闷,让人陪他去逛逛,作点抒解。娘说待孩儿出生了,再一同回去坐月子。”

“行。”周瑜说。

第32章 膏盲

又是一年秋去冬来,待到雪融之时,孙策的儿子出生了,周瑜给他选了个名,叫孙绍。周瑜也喜获麟儿,孙策为周瑜之子起了个名,唤作周循。

“吴县那边送了信来。”小乔说,“孙郎今日出外打猎,要来看看咱们。”

周瑜说:“怎么又去打猎,都当爹的人了,也不在家里歇着。”

小乔:“预备他来住几天?”

周瑜说:“我来安排吧,你还在坐月子,多歇会儿,别操劳了。”

这是上次孙策与周瑜分别后,过了半年后的彼此再见面。周瑜心中忐忑,不知有话该如何说起,一面咳嗽,一面吩咐人去设宴,打扫厢房,等待孙策。

一下午,周瑜心神不定,不知孙策此次来有何用意,也许是孩子出生了,上次闹得甚僵,颇有重归于好之意。也许只是单纯过来看看……

也许是想起他了。

周瑜在厅内抚琴,心里说不出地烦躁。未几,琴弦崩断一根,他也不想劳神去接,咳了几声,便靠在榻前睡了。临过午时做了个噩梦,猛然惊醒,却一时想不起梦里所见,如此昏昏沉沉地,从上午坐到黄昏。

手下已排开酒席,孙策却迟迟未到,周瑜让小乔先吃了,自己坐着等他。

天气甚冷,空中飘着细雪,直到掌灯时分,酒已暖过三次,菜肴也早已凉透。看来孙策是不会来了,周瑜心情甚抑郁,也不想吃饭。

直到初更时分,外面马蹄声传来,周瑜便整理了长袍,起身去迎。长街灯火璀璨,进府内的却不是孙策,而是信使。

“报—”

“不来了吗?”周瑜随口道,“罢了,不用说了。”

周瑜转身,要返回厅内,信使急促喘息,答道:“将军今日离城打猎,在往丹阳途中,受刺客袭击……”

周瑜蓦然一震,刚要转身,一柄利刃已到了背后!

周瑜心神大震,险些着了刺客的偷袭,倏然转身,只见刺客目露凶光。周瑜大吼一声:“来人!”

周瑜冲进了厅堂内,一盏茶杯飞去,紧接着“唰”一声掀翻了案几,杯壶射出。争得那瞬间喘息后,他抽出赤军剑,挥手一掠,刺客退后,门外守卫冲来。

厅内一片混乱,刺客已被制服,周瑜道:“别杀他!”

刺客发出充满恨意的笑声,周瑜说:“捆起来。”

刺客缓缓低下头,没了声息,周瑜一惊,上前检视,只见刺客牙关间藏着毒药,咬破毒囊后顷刻就死,已抢救不及。

这到底是什么人?周瑜未曾想过有人如此痛恨自己,回过神时再看那人的兵器,上面带着剧毒的蓝光,一时只觉后怕,若是被这兵器划破皮肤,只怕是见血封喉。

“报—”又一名信使前来。

夤夜间,周瑜的心脏猛烈跳了起来。

“太守大人,”那信使道,“孙将军出城打猎遇刺,已撤回吴县。”

信使交上一个匣子,左右打开,里面是一杆带着血的断箭。

“何处中箭?”周瑜颤声道,感觉那声音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面部中箭。”信使道。

周瑜说:“情况如何?”

信使道:“伤及两颊,未中要害。”

周瑜稍稍定神,虚脱一般地靠在廊前,小乔从一侧现身,脸色苍白,显是受到了惊吓。

深夜里,周瑜打发那信使回去,回房开始收拾东西。

“太危险了,”小乔说,“周郎。”

周瑜一边准备包裹,一边说:“得过去看看,否则不放心。”

小乔一手按在周瑜的包袱上,两人对视良久,最后小乔没他办法,说:“路上小心。”

周瑜点了点头。离开丹阳时,他带了两百名士兵,连夜赶路,取官道前往吴县,跑得战马疲惫。抵达吴县时,周瑜险些双膝软倒。

太守府内,孙权正与一群谋臣坐着,外头回报周瑜来了,所有人停了交谈。

“怎么样?”周瑜问,“大夫呢?”

孙权眼眶通红,周瑜见整个厅里肃穆,顿时心如死灰。

“不是说射中面部吗?”周瑜声音发着抖说,“这么严重?”

一名大夫说:“射中将军的箭带着淬血锈毒,伤口腐化严重,只能用药止住,并无解药。”

另一名大夫说:“眼下是冬季,腐血能止住,并未有性命之虞,都督请安心。”

周瑜问明情况,先去后堂拜了自己母亲与孙夫人,又见了大乔一面。大乔哭得喘不上气,说:“你劝劝他,我看他……连死的心思都有了。”

周瑜说:“只是伤及脸,不会有事的,想开了就好了。”

大乔哽咽道:“房间里的镜子都撤了,就怕他一时想不开。”

“我看看,”周瑜低声道,“都别作声。”

大乔带着周瑜来到孙策房外,周瑜透过窗格,朝里望去,只见昏暗的室内,榻上一动不动地躺着个人,包了满脸绷带。

“我知道了。”周瑜回来以后朝大乔说。

“他不让人看他的样子,”大乔说,“我给他换药他也不愿意……”

“我来负责照顾他。”周瑜说。

周瑜出外去,吩咐人拿了黑布条来,在廊前站了一会儿,将黑布条蒙在自己的眼睛上,走到孙策房外,推门进去。

“滚出去!”孙策喝道。

“我。”

周瑜摸索着关上了房门,发出生涩的吱呀响声。

周瑜脸色苍白,站在同样苍白的天光下,朝孙策笑了笑,蒙着眼睛。

“你……”

“我。”

周瑜想了想,说:“肝气受阻,双目发赤,大夫给我敷了些药,让我休养几月。”

“伯符?”周瑜听不到声音,又问。

孙策没有答话,周瑜摸着房内摆设,缓缓过去,摸到了坐在榻上的孙策的手。周瑜的手掌冰凉,孙策的手指发热,慢慢地蜷了起来。

周瑜跪在地上,直立着身子,摸到孙策的脉门,给孙策把脉,眉前的黑布条湿了一块。

“发烧不?”周瑜说。

孙策依旧没有回答,就像个死人一般,周瑜摸着他的膝盖起来,坐在他身边,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孙策长叹一声,最后倚在周瑜的肩头,周瑜便伸出手,将他揽着,彼此静默。

“痛吗?”周瑜问。

孙策静了许久,说:“我对不起你,公瑾。”

周瑜答道:“这谁包扎的,没包好。”

孙策答道:“我让他们包的。”

孙策头上、脸上都是绷带,面部伤势还未愈合,现在用绷带捂着,只会流脓腐烂。最好的方式是以清水洗后上药,再敞开,冬季愈合得快,不易腐烂。

“解开吧。”周瑜说,“解开好得快点。”

周瑜伸手去揭孙策的绷带,绷带和肉黏在一起,他不敢用力,孙策只握着周瑜的手,握得甚紧。

周瑜什么都看不见,自然也使不上力,咳了几声,全身发抖,问:“痛?”

“麻。”孙策说,“这箭带毒。”

周瑜说:“把伤口洗一洗,外伤包扎,须得加倍小心,消毒后方可安心。”

孙策什么也没说,周瑜渐渐地把绷带揭了下来,摸到他的肌肤时,又觉滚烫,显然炎症未消,伤口感染,还在发烧。周瑜出外吩咐人用炭火烫过的铜盆打一盆烧开的水进来,待凉后亲自小心地给孙策洗涤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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