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堂(183)
“你还没把我怎么样?”池砚翻着旧账没完没了,“你那会儿高冷得跟什么似的,借个笔记本都能看你一城墙厚的脸色。”
裴问余抿着唇,似笑非笑地问:“那你怎么不对我敬而远之,还非得凑上来?”
“我贱得慌啊。”
他话刚说完,就被裴问余捏着痒痒肉教训了一通。
“会不会好好说话?”
池砚让他挠的眼泪都出来了,止不住求饶:“欸,大哥,宝贝儿!我爱你,我错了,手下留情啊。”
嘴里含着蜜饯,哄人的话都带着芬芳的花香。
裴问余闻言,收了手,没真让池砚厥过去。然后,他转身从自己书包里拿出一本笔记本:“这是我这半个月里写的东西,包括错题订正,思路修改,详细步骤都写在里面了,不懂就来问我,知道吗?”
池砚抖着手,虔诚的接过笔记本,生怕把它磕了碰了,弄出一点褶皱。他粗略地翻了翻页,又被里面密密麻麻的排版震惊。
“你还真是……”池砚搜肠刮肚,找了一个含蓄的形容西:“兢兢业业。”
“不客气。”裴问余谦虚的表示:“我都是为了你啊。”
池砚觉得裴问余开朗了很多,至少现在这种招猫逗狗的表情,以前肯定不会在他脸上出现。池砚气得牙痒痒,非常想把笔记本糊他脸上。
两个人倚在窗台,隔着玻璃晒太阳,有的没的又说了些话。
池砚正思忖着如何把小北住院的事告诉裴问余时,裴问余偏头,伸着手指,戳了戳他的脑袋:“你检查完我的作业,该轮到我了——我给你布置的卷子写完了吗?给我看看。”
刚酝酿出来的情绪被骤然打断,池砚被话语噎得一愣,一时半会儿没说出话来。
裴问余问:“怎么了?没写?”
池砚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眉峰一弯,轻飘飘地说:“没有,我写了。”
裴问余不明所以,摊开手,说:“给我看看。”
“行,你等会儿啊,我找找。”
池砚打开自己的书包,像掏什么宝贝似的,老神在在,半晌才掏出一个东西,浑不在意地扔给了裴问余。
是那张不可说的碟片。
“……”
裴问余手里捧着烫手山芋,头一次充满了被捉奸在床的窘迫。
池砚抱着手,心满意足地欣赏完裴问余五彩斑斓的变脸表演,才懒洋洋地开口说:“小余,你藏得挺好啊。”
裴问余尴尬地闭了闭眼睛,才硬着头皮问:“你……你看了?”
“我看了啊。”
池砚说得轻松自在,他踱着脚步,走到裴问余身边,非常不怀好意地在他耳垂上吹了口气。
这一口气把裴问余刺激得不轻,他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一番,眼神避无可避地跟池砚对视,火星子迸发出强烈的刺目的光,烧得两个人滚烫炙热。
他声音暗哑地问池砚:“所以你现在是要跟我抒发一下观后感吗?”
池砚明媚一笑,“可以啊。”
裴问余伸手拉上了窗帘,遮阳的厚布挡住了全部阳光,房间由昼转夜,池砚打开了屋里的灯,转眼,他就被裴问余压在了床上。
床是有点年头的拼接木床,缝隙处已经松动,安安稳稳地睡个觉还说得过去,但想要在这上面做点什么,那就有些强床所难了。
裴问余抱着池砚刚滚了一圈,他们还没发出什么声音,木床先跟吃了兴奋剂似的吱呀乱叫,毫无节奏的背景音,非常扰人兴致。
池砚不满意地蹙着眉,说:“这什么玩意儿啊?”
裴问余亲着池砚的眼睫,气息不稳地说:“不管它。”
“不能不管!”池砚偏了偏头,“我楼下是外婆的房间,虽然她耳朵不太好使,但也架不住持久输出啊,再说,她午觉点快到了,要醒,你……你笑什么?”
这句话也不知哪个字顺了裴问余的毛,他一改刚才的急躁,认真地问:“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池砚想了想,他把被褥一股脑推到地上,然后顺了顺裴问余不长不短的头发,重重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轻声地说:“下去。”
裴问余顺从地抱着池砚滚到了地板上。
解决了一系列 硬件问题之后,池砚不太消停的思维开始活跃,他扬起头说:“小余,咱们换个位置?”
“为什么?”
“我想体验一下。”
裴问余眼疾手快地扒光了池砚的衣服,“咱先把眼下的体验明白了,再想别的——你现在这种,也是个体验。”
“你……”
“下次。”
“放屁!”
上回也是这么说的。
这次比第一回 顺利得多,也许是一回生二回熟,也许是许久没见面了,积压的感情太厚重,需要一个发泄口。他们投入忘情,好像乘着小舟,在欲海里浮浮沉沉,唯一能伸手抓住的,就是彼此的身体,当迸裂的火花喷溅,满身湿汗的少年竟一时不知今夕何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