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凡看着程晨的反应,心里凉了大半截。
失望地放开手,杜凡盯着程晨的眼睛,质问的话到了嘴边又被生生咽下,最后只剩下犹豫的一个问句:“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一切都没变?”
是啊,半年的确很多事情都改变了,可是有些事情,不管过多久,还是不会变。
比如他对程晨的爱。
比如那些横亘在他们之间,阻碍着他们毫不顾忌地相爱的东西。
程晨抬了抬手,又无力地放下,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拉着杜凡的手,小心翼翼地问:“再给我点时间,好不好?再给我点时间,我们在一起。”
不忍心再让他一个人独自支撑,也不想再压抑自己内心的渴望。
杜凡沮丧的神色像被忽然点亮了,急切地抬头,带着不敢相信的喜悦问:“真的?”
程晨点头:“真的。”
————————————我是准备去大吃一顿的分割线—————————————————
作者的话:
摸摸大家,我哪里有虐了=3=……情侣之间闹点小别扭玩点小离家出走嘛~多有情趣的一件事啊~
好吧,鉴于大家脆弱的神经,我决定结束对杜小攻程小受的调戏,群抱个……
光明的前景
叶梓在厨房煮雪梨糖水,转眼又是初秋时节,齐洽变本加厉地熬夜加班,果然就得了口腔溃疡,每天吃饭的时候眼泪汪汪,嗷嗷地哀号,看得叶梓小心肝颤悠悠地疼。
夏热的余威还在,厨房里热得像个小火炉,大汗淋漓的叶梓忙乎间隙瞥了一眼客厅,果然那个大老爷在含着冰棍看电视,腿架在茶几上,悠哉得不行。
“王八蛋,好吃懒做。”叶梓忿忿地盖上锅盖,低头调了调火:“疼死你活该。”
不知道是不是叶梓的怨气太重,客厅的齐洽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啊!”
“你又干嘛了!”叶梓跑出去,齐洽正捂着嘴巴,可怜兮兮地瞅着他。
“我打喷嚏的时候,不小心咬到舌头了……好疼啊……”
“我靠!你这人……”叶梓张嘴就想把他骂个狗血淋头,还是忍了下来,气呼呼地走进房间找喉风散。
又想把他乱刀砍死,又怕他受苦受累,真他妈矛盾!叶梓在心里唾弃自己。
齐洽跟了进来,笑眯眯地从后面抱住叶梓,脸在他颈窝里蹭了蹭,舒服地狠吸一口气:“还是老婆好。”
叶梓没好气地往后面顶了一肘子,拿起药转身:“张嘴。”
齐洽听话地“啊”。
叶梓就着灯光给他上药:“今天你回家了吧?”
今天是外公的生日,叶梓要上晚课没空过去,特意嘱咐齐洽过去给外公上一炷香。
齐洽点头。
“见到……程晨了么?”
齐洽又点头。
“他还好吧?”好一阵子没看见程晨了,杜凡对他们之间的问题吱吱唔唔说不清楚,外公去世那段时间程晨又特别不好,叶梓总是觉得悬着心放不下。
“嗯,看起来好多了,外公走那段时间吓死我了,还以为他又会……”齐洽说到一半戛然而止,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叶梓揪了他耳朵一下:“卖什么关子!”
齐洽叹气:“程晨的事儿,我们一家人从来不跟别人说,都想当做没发生过。”说着,拉着叶梓在床边坐下:“不过你也不是外人啦,我跟你说,你千万别在程晨面前提起来。”
“程晨很小的时候,大姨就离婚了,她是个事业心很强的人,不想带小孩,程晨就判给了他爸。
程晨四岁的时候,他爸去澳门赌钱,输得很惨,从那时候就开始酗酒,喝醉了就拿程晨出气,一年以后我们家把程晨接回来的时候,他整个人被打得不成人形,特别恐怖。”齐洽在自己身上比划着:“这里,这里,都是疤。”
“接回来很长一段时间,程晨都不会说话,一带他出门就特别焦躁,成天躲在黑暗里,根本没办法上学。大姨带他去看医生,才知道他得了很严重的自闭症,很可能终身不语。我们全家人都吓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外公那时候刚从学校退休,主动提出要带程晨,所以,程晨在十岁之前一直都跟着外公,慢慢地开始说话,学习,跟别人交流,到现在这样,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叶梓揪心地听着,难过地说:“难怪程晨总是……”
“程晨对大姨,敬畏居多,但对外公,是完全的依赖和亲密,我真怕他会崩溃。不过,情况比我想的好多了,他除了有点情绪低落,都没有出现什么异常。”
叶梓点头,心想,原来杜凡要走的路,还长着呢……
“要不要跟新同事来个零距离的拥抱?”杜凡一身正装站在埋头打字的程晨面前,摆了一个自以为很帅的pose。
程晨抬头,愣住。
“啧啧,这么惊喜。”杜凡摇了摇手指,说:“那要是我告诉你,我是以跟你搭档为条件被咱们社聘回来的,你会不会高兴得晕过去?”
程晨还是无语。
“喂!你别吓我,我现在不经吓的。”杜凡凑过去,在程晨眼前摆了摆手。
程晨回过神来,啪的一下打掉杜凡的手:“你玩什么呢!回来干为什么不吱一声!”
杜凡听话的“吱”了一声。
程晨忍俊不禁,正要说话,办公室的姐姐妹妹通通围了过来:“大摄影师!舍得回来啦?”
杜凡见两人小世界被破坏,对程晨使了个无奈的眼神,笑呵呵地接受着昔日同事的热情欢迎。田续远远地冲杜凡一笑,杜凡眼角瞟了瞟程晨,程晨清清嗓子,一本正经装没看见。
“下班吃饭!”飞快地在程晨耳边留下四个字,杜凡走到感情深厚的办公桌前开始清扫。
那只爱心小水杯,还老老实实地在程晨的手边呆着呢,这已经是最大的欢迎了。
下班杜凡被叫进主编办公室交代工作,一出来,程晨居然走了?
杜凡有点失望,不过凡事不能操之过急,要程晨真的放下负担对他敞开心扉,他早就做好狠打一场硬仗的准备了。
那个小家伙,他又不会吃了他,逃什么啊……
“前辈,欢迎回来。”田续走了过来,杜凡这才发现,办公室里居然只剩他们俩了。
“呃……谢谢,嘿。”杜凡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把手提电脑包抱在怀里:“那啥,我走了哈,明天见!”
靠!田续也不能吃了他啊,他也跟着逃什么啊!
郁闷地下了地下停车场,杜凡来到自己车子前,居然站着一个人。
小帅哥!杜凡感动得热泪盈眶,恨不得扔下电脑扑过去。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残忍抛弃我的!
“你冷静。”程晨无视杜凡眼里炽热的光芒,不动声色地跟他保持一臂距离:“开车门。”
“哎!”杜凡开了锁钻进车里:“想吃什么?”
程晨白了他一眼:“你为什么永远都想在外面吃?不知道外面地沟油多啊?”
杜凡缩了缩脖子:“那不是……我不会做嘛……”
程晨鄙视地转过头看窗外:“去超市,我做。”
“遵命!”杜凡一踩油门,笑得忘乎所以。
“对了,干嘛要在车库里等啊,也想给我来个意外之喜?”在路上,杜凡好奇地问。
程晨一开始没说话,脸却泛着微红,憋了半天,才不情愿地说:“大家都走光了,我不想跟田续单独相处。”
杜凡笑,然后正色道:“关于田续,我觉得你有必要听我解释一下。”
程晨别扭地攥了攥安全带:“没必要了吧,都过去了……”
“太有必要了!我才不背这个黑锅。”杜凡原原本本地将那天的事情说了一遍,认真地说:“虽然我喝醉了,但是有些事情干没干我还是记得住的,你一定一定要相信我,我绝对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行了行了,我信了,你好好开车,啰嗦。”程晨不耐烦地打断他,嘴角却忍不住上扬。杜凡偷偷看见了这个笑容,心里直乐,这个别扭的家伙,明明就很在意。
程晨工作了一天也累了,没心情给杜凡来一桌满汉全席,随便弄了个番茄炒蛋,一个蘑菇炒肉,一个白菜,端上桌子:“将就吧,没力气了。”
杜凡跑到程晨身后给他捶捶背,高兴地说:“很丰盛了很丰盛了,我干嘛想出去吃,不就是不想累着你嘛,嘿嘿。”
“少贫,不干活就知道油嘴滑舌,这一点你跟我哥倒是像到极点。”程晨装好一大碗饭,递给杜凡,杜凡幸福地接过,顺便在程晨耳边亲了一口。
果然,程晨耳根瞬间通红。
“今晚空气清新,夜色不错,饭菜美味,不如我……”吃着饭,杜凡又开始明示暗示的游戏。
程晨头也没抬:“随便。”
杜凡在心里比了个V,首战告捷。
“唉,半年没睡,太怀念了。”杜凡抱着程晨的枕头在床上挺尸,程晨厌恶地从衣柜里翻出另一只枕头扔到他脸上:“你再这么恶心就给我滚回去。”
“这个魔咒不管用咯。”杜凡得意极了,笑嘻嘻地两只枕头都一起捞自己怀里:“还有位置,小帅哥要不要来?”
程晨冷笑一声:“我才不跟两只枕头争宠,你自己慢慢享受左拥又右抱,温香又软玉,我去洗澡。”